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理沙泪痕未干的脸上浮现笑容,昏暗的镜中,有一张鲜红嘴唇的女人扭曲的脸庞。
在她脑海中,曾对静香讲过的那句话复苏了:毒药不该你自己吃,应该吃的是背叛你的男人。
距公寓步行不到十分钟路程,有个颇广阔的公园。园内有绿阴蔽天的山毛样、树、械树等,但,每一棵树的叶子都已转黄了。
理沙在满地黄叶的银杏树根部拂开落叶,用小圆锹挖洞,然后埋入金色尸体——有六具!
夕阳已经西沉,但,距真正入夜还有一段时间。在夕蔼般朦胧的空气中,失去生命的六尾金鱼如巨大的红宝石般光辉灿烂。
理沙轻轻覆上泥土,喃喃自语:对不起!
她想对被自己夺走性命的金鱼祈祷,但,她并不信奉任何宗教,只好蹲着,双手在额前合十。
理沙又在稍远处挖掘洞穴,尽可能挖深,她希望把实仓埋葬于此。但,当然明知现在不可能,所以只是埋葬了埋沙的“心情”。
之后,心里多少舒畅了些。
强风吹来,落叶如龙卷风般盘旋飞舞,理沙的头发一瞬如旺盛燃烧的火焰般淩乱。
不知是什么鸟在哀啼!
色泽加深的天空浮现一弯银月。
再过去不远有一家咖啡店,砖墙全被尚未枯尽的蔓藤遮蔽了。座位还有空席,但,理沙却在柜台前坐下。
“欢迎光临。要喝什么?”鼻下蓄着胡须、熟识的老板走过来,问。
“只要是热咖啡,什么都行。”
“本店的招牌咖啡好吗?”
“嗯。”
“你脸上还有泪痕,是哭了?”
“感冒了。我刚刚没告诉你?”理沙慌忙用手帕拭脸。
“热咖啡!”老板端出冒着热气的咖啡杯。“我还是替你冲泡哥伦比亚咖啡,今天你必须喝这个……就别掺任何东西吧!黑咖啡对你有帮助……我请客,不好喝也只好请你忍耐了。”
理沙已经打消自杀的念头了,她想活下去。只是,要继续活下去,必须是在他不存在的世界!仍旧陷在追忆他的牢笼里,毫无意义。
理沙决心杀掉实仓,让他吃下毒药!
她自己也觉得是可怕的女人,但,这样想时,不知何故,一股笑意涌上来——一定要让实仓知道自己确实是可怕的女人!
——我要杀死你!
但,如何让实仓吃下毒药呢?既然已经分手,要接近对方就很难了。
她想到趁实仓不在家时偷偷潜人,在冰箱里的什么东西内掺毒,却立刻因不可能而放弃此种念头。
实仓目前住在公司的单身宿舍。理沙曾去过一次,有一对老夫妻负责管理宿舍,进入玄关之人必受到查问身份。何况,实仓的房间一定锁上,理沙并无钥匙。
那么,他位于品川的公司呢?理沙知道实仓的抽屉内放着营养剂,他经常会服用,如果在营养剂内……这更是不可能了。在实仓上班前伪装成打扫的女工是可以做到,不过,要付诸实行却很难!自己也曾在那家公司上班,公司里的人都认得她……再说,实仓平常服用的营养剂是糖衣胶囊,根本无法掺毒!
在昏暗的房间内一边反复听着比华迪的唱片,理沙一边寻思让实仓服毒的方法至深夜,终于,她想到一个可行办法!虽然可靠性尚有疑问,至少该试一试,如果失败,再想别的方法就行。
次日,理沙迅速付诸实行。虽是星期一,但为了实行计画,她只好请假。
她首先至糕饼店买了六个奶油泡芜。回家后,用针小心翼翼拆开包装,把一个奶油泡芜放在碟子上,轻轻用刺刀刃剖开,见到里面的奶油后,用耳扒子舀了三匙白色粉末掺入,再用办公专用浆糊涂补泡芜表面的切口,等干燥后,已看不出痕迹。
她前往都中心的邮局,以包裹寄出。收件人当然是单身宿舍的实仓。寄件人则使用他常去的小料理店之名。因为她想起了实仓曾经说过,那家店常会在出乎意料之外的时候寄蛋糕给他。
——不错,对于实仓之事,她无所不知!
实仓也喜欢喝酒,但是对甜点却更情有独钟,如果顺利……
——我要杀死你!
走出邮局,理沙喃喃自语着。
街上,秋日暖和的阳光照射着。
约莫三天后的早上,理沙一早出门,前往实仓所住的宿舍。
她知道实仓上班的时间,在电线杆后等着。在他出来之前,并未等待多久。
实仓和两位住宿舍的同事一起快步走向车站。
理沙眼踪在后。由于往同一方向的上班族很多,不怕会引起注意。
在同一月台等电车进站,搭上同一车厢。即使这样,实仓仍末发现理沙。电车里很拥挤,理沙站在距实仓很近的位置。
在挤得几乎无法动弹的车厢内,没有人会关心周围的人。实仓显得神采飞扬,不停和同事谈论有关高尔夫球的话题,也开朗大笑。
理沙送他的礼物丝毫不见效果,难道因为怀疑而没有吃吗?
理沙能听见他们的交谈声。
——实仓,你很久未去墨田那家小酒馆了吧?就是那位奇怪老太婆经营的店面。
——是“兰”吗?呢,有一段时间没去了。
——老太婆很想念你呢!快去吧!你不是还有酒寄存在那里吗?
——大概是要叫我付清帐单吧!去看看也好。那里星期六也有营业,我只有星期六有空。要一起去吗?
——这可真难得!
——什么难得?
——实仓星期六晚上会邀我们。周末你不是都和女朋友在一起吗?即使我们邀请你,你也拒绝。
车厢内的噪音使理沙听不清楚实仓的回答,但,三人之间却起了一阵哄笑。
这天晚上,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是静香!
静香自从回函馆后就断绝音讯。理沙有时也会想打电话给她,可是想到她内心的创伤也许未愈,那么就不该再影响其心情,也就作罢。
很意外的,静香已恢复开朗了。
“函馆已经下雪了哩!好冷。”她边微笑说着,边将带来的奶油、葡萄酒等摆在桌上。
“这次来有什么事?”
但,静香只回答说想住个两、三天,并未说出目的。
理沙开始焦急了,追问。
这时,静香有如挨罚的孩子般耸耸肩,吃吃低笑,最后才伸伸舌头,说:“见他呀!”
“见他?是谁?难道……”
“没错,是来和羽生见面。”
理沙怔住了,说不出话来。
“羽生写信给我,问我愿不愿意再见他一面。他说已放弃前往巴西,目前在广告公司任职。”
“见了面又如何?”
“不知道。怎么办呢……不过,他好像很认真的样子,所以若见面后能证实……”
“证实又如何?认真又如何?”
“和他结婚也没关系。他在信上是说希望我能和他结婚。”
“静香,你原谅他了?”
“嗯。”
“你甘心吗?他是曾经背叛你的男人吧?是玩弄女人心于掌中的男人吧?为此,你曾经打算要自杀,不是吗?你不觉得这种男人太可恶?”
“我也这样觉得。”静香说。“虽然觉得他是可恶的男人,可是……我想他,希望见他……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理沙,你一定无法了解这种心情吧?”
理沙轻笑,一只手肘撑在桌上,用汤匙无意义地搅拌已冰凉的红茶,低声说:“你的心情我了解。”
“真的吗?”
“我非常了解……我,被甩了。”
“……”静香双眼圆睁。
理沙又轻笑出声。“知道是很可恶的男人,却又很怀念……这种心情不行也不可以!
只是令自己更悲惨……”
“所以也无可奈何吧?只好等时间来替我们想办法了。”
“不能等!”理沙说。“我无法等时间来替我们想办法,我做不到。说不定到时候都已经变成老太婆了。”
“那么,有其他方法吗?”
“有。”
“什么样的方法?”静香问。
理沙缓缓转过脸来,正面凝视静香,然后,嚅动嘴唇,不出声地说:我要杀死他!
“你说什么?”静香蹙眉。
理沙重复一次、两次。或许第二次有发出声音也未可知,也或许静香自行从嘴形了解了,她很害怕似地嘴巴张开,不停眨眼。
“静香,我们去喝两杯吧!”理沙忽然以开朗的声音说,同时,她站起身。“你会陪我吧!我知道有一家颇奇怪的小酒馆。”
“走!我也想喝点酒。”静香同意。
“你等一下,看看电视也好,我收拾一下东西。”
理沙走向房间角落的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