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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度和重量也显示着它的坚固和无坚不摧。
陈蕊怡站在保险柜前,这里面很静,除了她再没有其他人,偌大的迷宫般的柜子中央只有她一个孤独的影子,仿佛把她置身于一个灰色的,寒冷的冰宫里。
陈蕊怡打开保险箱,把手伸进保险箱的最深处,手指碰到一个凉冰冰的东西,停了半刻,陈蕊怡缓慢地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匣子,她将小匣子托在手上,专注地凝视着它。银制的小匣子,凸显出别致的花纹,神话中的银色小锁,紧紧锁着里面的秘密。
不知过了多久,陈蕊怡一直这样站着,双手抱着小匣子沉思默想。银行小姐远远地望了她几眼,见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无声地拿着钥匙悄悄地退了出去,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铁一般的堡垒中。
最终,陈蕊怡把一只小匣子放进一个布口袋里,然后又将布口袋放进随身的皮包中,她小心翼翼地将皮包扣好,又特别地查看了两遍,最后确定万无一失了,才将另一只小匣子依然放置在保险箱内的最深处,然后将保险箱锁好。
陈蕊怡急匆匆地离开银行,街道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秋风带着一丝凉意扑面而来,撩起她垂在额头上的碎发,使她感觉一片片残败的枯叶在她的身后撒了一地,天边的一片残阳,带着赤橙的光泽,染红了天的一边,正所谓:苍天如海,残阳如血。
陈蕊怡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已是傍晚,路灯平行地伸展着,像两串永远环绕不起来的珠链,宽敞平坦的路面映衬着路灯的闪烁,诱惑着过往的行人,随之一丝忧郁的神情涌上她的心头。
陈蕊怡向街道边急走了几步,挥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她一步跨进汽车,急切地说:“快,去飞机场。”
出租司机看了她一眼,似乎感觉出她的坏心情,但还是问了一句:“赶飞机吗?几点钟的?现在的机场高速可正堵车呢,恐怕不会很快。”
陈蕊怡瞥了司机一眼,此时她的表情完全没有在母亲和姐姐面前的温柔,显得骄横气盛,目中无人,声音也比平日提高了两倍,“你只管快些开你的车,其他的事不用你管。”语气极不友好。
司机碰了一个钉子,沮丧地摇摇头,没好气地说:“好,我不管,你赶不上飞机可别怨我。”
陈蕊怡又不耐烦地瞥了司机一眼,稍稍拉长了声音说:“飞机会等我的。”声调里充满了烦恼与厌倦。
傍晚,陈蕊怡乘上从京安市飞往青源市的最后一次航班,她来去匆匆,风尘仆仆,在京安市没有停歇半刻,当天就又赶回青源。
飞机翱翔在浩瀚的星空,与辽阔的宇宙融合为一体。陈蕊怡依窗而坐,肘部支在小桌子上,她的脸扭向窗外,神情凝重,眼睛透过窗口瞭望着夜空,所有的思想都沉醉在那斑斓的星光之中,以至于连航空小姐客气地问询她需要什么饮料,她都没有听见,引来了周围旅客的注目。
天渐渐黑了,窗外已经看不见染红半边天的晚霞,也看不见重叠成厚厚云团的云朵,是一层暗蓝色的夜幕,飞机的双翼如同画布上的彩笔在天幕上画出一道道微淡的弧线。
陈蕊怡依然一动不动,她感觉仿佛有一片枯黄的叶子在云团上飘浮,在飞机的机翼上盘旋,带着秋天的冷落和凋零。陈蕊怡浑身剧烈地一颤,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那个装有小匣子的皮包,她把双手按在皮包上,用手去体会那匣子的硬度和凸起的每一个花纹,那份小心和郑重,仿佛小匣子里面封存的是她的命运。
陈蕊怡感觉事情似乎已经走到了终点,她尽了最大的努力,想尽了一切办法,耗尽了全部心血,都没能阻止住母亲和姐姐通往阴界界碑的脚步。
非常别墅 第18章(2)
透析治疗使陈母倍受折磨,陈母在透析中一次一次的昏迷过去,所有的意识仿佛都从她的大脑里抽空了,她就如同一尊白色的塑像摆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姐姐的病势也越来越严重,药物似乎并没有抑制住病情的发展,姐姐的双腿渐渐地失去了知觉,腰部肌肉的萎缩也已经没有力量支撑起整个上身的重量,姐姐已经失去了坐的功能,只能长期卧床。
在陈蕊怡束手无策,没有任何希望的时候,陈蕊怡下了狠心,决定将自己的一只肾脏移植给母亲,这是目前最后,也是唯一能够救治母亲的办法,把母亲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陈蕊怡已经从医学书籍上得知,没有血亲的肾脏抗原匹配最多只能达到50%,而基本上根本达不到这个数字,陈母这样的年纪即便是移植了这样的肾脏,也不能肯定就万事大吉,有的病人在移植一年多后就会出现排异现象,危险依然存在。而亲人的肾脏抗原匹配可以达到70%,HLA的匹配指数也会相当高,排斥现象会很小,移植之后发生排异的可能性也就相应地降低很多,病人基本上可以得到救治,恢复健康。
陈蕊怡瞒着姐姐向医生郑重地提出自己的请求,请求医生将自己的一只健康的肾脏移植给母亲。陈蕊怡的决定使在场的所有医生都惊讶了,大家都把目光注视在陈蕊怡的身上,被眼前这个漂亮瘦弱的女人所感动。但医生们也不免担心,大家都知道移植肾脏手术并不轻松,对捐献者也是一个考验,陈母的主治医生看着陈蕊怡那略显单薄的身体,脸上满是忧虑,真诚请求陈蕊怡再慎重考虑。
陈蕊怡的态度非常坚决,义无反顾,她觉得母亲每一次的昏迷都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并且母亲已经出现心脏梗塞的症状,如果再不当机立断采取换肾的手术,无疑就是判了母亲的死刑,目前只有自己捐出肾脏,别无出路。
医生始终沉默着,虽然陈蕊怡态度极为中肯和坚决,但医生仍然没有马上应允,医生有医生的想法,人的观念,生活的复杂,人体的奥秘,不是一个简单的可以与不可以就能够概括和定论的。
虽然从医学理论上讲,一个人只剩下一只肾脏依然可以正常生活,一个肾脏仍然可以担负起两个肾脏的功能,基本上不会影响正常生活。但是,医学理论毕竟是在医学参数上做出的一种相对性的理论,医学理论毕竟不能预言和负责一个人在拿掉一只肾脏之后,在后几十年生活里可能出现的一切状况。所以,在众多患有严重肾病的人群里,几乎没有家庭年轻成员主动提出将他们自己的肾脏捐献给患病的老人,应该说,这并不是由于这些病人的亲人都是极端的自私和心地冷酷。应该说,上帝缔造了人,那么人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就都负有它们各自的责任,起着各自的作用,没有一个器官是装饰的,虚设的,或者是多余的。
在陈母得知女儿要给自己捐出肾脏时,先是痴呆了几分钟,仿佛没有听明白,脸上就像凝固了一般,而后就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勃然大怒,她瞪着眼睛,张大了嘴巴,要大声喊叫,但嘴唇只在那里颤抖,发不出声音。陈母用手抓住胸口,由于强大的刺激和震惊使她的脸憋成了猪肝色,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伸着颤抖的双手指着陈蕊怡,嘴唇哆嗦着:“你——你——你怎么会——会——”她满脸泪水,声音断续,“你——你个不孝的孩子——”陈母被强烈的震撼给压倒了,她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茶杯,花瓶,向陈蕊怡砸过去,又把枕边阅读的书籍和报纸,不分青红皂白地朝陈蕊怡扔去,一本本小说、杂志如同天女散花般被陈母投掷在陈蕊怡的身上和地下。
“妈,妈,您——您怎么了?”陈蕊怡也被母亲突然的暴跳如雷给震慑住了,她大惊失措,伸手去阻拦母亲劈头盖脸砸来的东西,但她的举动招来的是母亲更大的恼怒和愤慨。陈蕊怡被母亲雷霆般的爆发给吓坏了,她脸色苍白,手足无措,只是惊恐万状地注视着母亲将床上的所有东西都抛在地上,凡是她能抓到的,能拿到手里的,她都举起来,抛出去,她一边扔还一边指着陈蕊怡喊叫,头发顺着她脸颊的两侧披散下来,完全脱离了平日温文尔雅的模样。
陈蕊怡的脑子里在刹那间变成了一片空白,母亲在喊些什么,叫什么,她全然没有听清楚,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看到过母亲发过如此大的脾气,如此的失态,简直就是狂怒,歇斯底里,完全丧失了理智。
非常别墅 第18章(3)
陈母的火气似乎还没有平息,虽然已经减弱,但仍然气势汹汹,她继续伸手在床上乱摸着,但床上的书籍,杂志和能扔出去的东西都已经被她统统扔光了,身边已经没有了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