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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先生道:“小妹好记性,既如此,小妹又何必多问其他?”
柳兰黛道:“黄大哥,当日我不便多问,那是因为我跟黄大哥刚认识,而如今我把黄大哥当做了自己的亲人,我能问了,我一定要问个明白,黄大哥你又何忍相瞒。”
黄先生笑了笑,摇头说道:“我的心肠一向软,小妹这番话确实使我有不忍之感。”
微一点头,接道:“好吧,我告诉小妹,只是小妹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柳兰黛忙道:“黄大哥只管说,我一定听黄大哥的就是。”
黄先生道:“小妹,如今只有你跟燕翎在,我只能告诉你跟燕翎,绝不愿再有第三者知道,就是你那几位兄长也不例外!”
柳兰黛道:“黄大哥放心,我跟燕翎绝不会轻泄半字。”
黄先生道:“还有,小妹,我在当今武林中,是个让人不齿、让人诟骂的人物,但我跟燕翎一样,不求别人谅解,也不在乎世情之毁誉褒贬,所以一旦你跟燕翎知道我是谁后,遇有任何人骂我,绝不许替我辩解。”
柳兰黛道:“黄大哥,你怎么会是个……我不信!”
黄先生道:“别管那么多,也不管你信不信,只问你两个做得到不?”
柳兰黛迟疑了一下,毅然点头说道:“黄大哥,我跟燕翎听你的就是。”
黄先生微微一笑道:“那么我告诉你两个,皇甫华就在眼前。”
柳兰黛一怔道:“黄人哥,你是……”
柳燕翎霍地站起,圆睁双目,道:“黄大哥,黄玉二字可是取一字皇甫的谐音,然后再加上一个‘玉龙’的玉字?”
黄先生一点头道:“燕翎,正是这样。”
柳燕翎猛击一掌,叫道:“我早该想到了,我早该……”
上前抓住黄先生一双手,激动地道:“黄大哥,柳燕翎我仰慕已久,至今日才……柳燕翎福缘深厚,荣宠无上,错非我一念悔悟,今日怎能亲近黄大哥,这真是……”
只听柳兰黛楞楞说道:“黄大哥,你这张脸……”
柳燕翎道:“黛妹,怎不看看你我这两张脸,放眼当今,谁能挫我柳燕翎于三招之内,你还犹豫怎地。”
柳兰黛楞楞地摇头说道:“我不是犹豫,我是……我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柳燕翎道:“什么都别说,你我的福份,上前重见一礼吧。”
柳兰黛猛然一阵激动,霍地站起,道:“黄大哥,你……你竟会是‘玉龙’,我……”
黄先生截口说道:“小妹,别听燕翎的,坐下去说话,咱们三个之间还用得着这一套么?坐下,坐下,都坐下。”
柳兰黛道:“黄大哥,‘十奇’无不仰慕,到今天才知道黄大哥就是‘玉龙’,看来只有我的福缘深厚,三哥不知道,他要是知道……”
黄先生一抬手道:“小妹,你坐下,听我告诉你一件事,有关公孙老三的事。”
柳兰黛道:“黄大哥,三哥他……”
黄先生道:“你先坐下。”
柳兰黛这才坐了下去,柳燕翎也松开手坐了回去。
容他二人坐定,黄先生才开口说道:“小妹,你要镇定,也放宽心,公孙三哥……”
柳兰黛忙道:“黄大哥,三哥他怎么了?”
黄先生道:“公孙三哥一时大意疏忽,被端木相掳去了!”
柳兰黛神情狂震,急道:“黄大哥,怎么说?你怎么说?”
黄先生遂把听自南宫黛跟圣心处,“壶中长醉客”公孙明被端木相所扮司马逸所赚、所掳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柳兰黛两眼发直,半天没说话。
柳燕翎伸手在她背后轻拍了一下,喝道:“兰妹,定神,你没听黄大哥说么,悟因神尼尚且难免于魔手。”
柳兰黛一震而醒,美目中泪水一涌,悲声说道:“可怜的三哥,他刚受打击又被劫掳,这,这……”两串珠泪夺眶而出,扑簌簌坠落襟前。
黄先生柔声慰劝道;“小妹,别这样,以我看公孙三哥有惊无险。”
柳兰黛道:“真如黄大哥所说,早知道这样,倒不如跟西门邪往‘忘忧谷’去了。”
黄先生道:“小妹,我很不安。”
柳兰黛一抬头,悲声说道:“不,黄大哥,我不是怪你。”
黄先生道:“我知道,小妹,武林起祸灾,邪魔兴波澜,有些人总是要受点灾难的,悲伤与事无补,应该镇定、冷静,作小忍,迅速侦破这一奇案,卫道除魔才是正理上策!”
柳兰黛点了点头道:“多谢黄大哥明教,我听黄大哥的就是。”举袖擦了擦脸上泪渍,没再说话。
“青龙”柳燕翎突然说道:“黄大哥,我又要旧话重提了,究竟是谁假扮黄大哥的人,冒充黄大哥的名号,谁又有这么大胆。”
黄先生摇头说道:“燕翎,这我目前还不得而知,不过当世之中确实有那么一个大胆的人,这是明摆在眼前的事。”
柳燕翎皱着眉诧声说道:“这究竟是谁,简直令人想不出……”
黄先生道:“不急,燕翎,我会查的,只要稍假时日,我不愁查不出个水落石出,到那时此人是谁便可公诸天下了。”
柳燕翎道:“话虽这么说,但我以为那冒充黄大哥之人,必然精擅易容化装之术,要不然他绝不可能……”
黄先生截口问道:“燕翎,何以见得那冒充我之人必能精擅易容化装之术不可?”
柳燕翎道:“黄大哥看见过,檀香车里的‘玉龙’简直唯妙唯肖,要不是精擅易容化装之术,他岂能装扮得如此之像。”
黄先生摇头笑道:“你错了,燕翎,凡是见过‘檀香车’里的玉龙的人都错了,也都被愚弄了,‘檀香车’里的那位‘玉龙’,只是个木头玉龙。”
柳燕翎跟柳兰黛俱是一怔。“木头玉龙?”
“是的。”黄先生点头说道:“那只是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像。”
“雕像?”柳燕翎失声叫道:“唯妙唯肖的雕像,谁有这么高的手艺?”
黄先生点头说道:“不错,雕那木像之人,的确有高绝的手艺,誉之为当代巨匠、巧匠,绝不为过,我一时还想不出当世之中有这么一位奇人,正想向你二位打听。”
柳燕翎转望柳兰黛道:“黛妹,你知道这是那位奇人的杰作么?”
柳兰黛黛眉微皱,沉吟说道:“我好像听大哥提过这么一个人,但却一时想不起他姓什么叫什么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
柳燕翎忙道:“黛妹,快想想看,这说不定有助……”
柳兰黛抬眼望向黄先生,道:“黄大哥,这很重要么?”
黄先生道:“难说,也许可以从此人身上追出些端倪,不过要真如霍冷香所说,这尊木像是龚瞎子找人雕刻的,那就难追出什么了。”
柳燕翎道:“希望不是龚瞎子,而是那冒充黄大哥之人。”
黄先生摇头说道:“只怕他做事不会那么糊涂,要是他的话,那位巧匠恐怕已不在人世了。”
柳兰黛道:“怎么,黄大哥?”
黄先生道:“他焉有不杀那位巧匠灭口的道理!”
柳兰黛神情一震,没再说话。
柳燕翎却发急地道:“想起来了么?黛妹。”柳兰黛摇头苦笑,道:“我只记得大哥提过‘梵净山’,别的什么也记不得了,当时我根本没留意,早知道如今能派上用场,说什么我当时也会留意听听,牢记心中。”
柳燕翎道:“黛妹是说那位巧匠住在‘梵净山’?”
柳兰黛道:“应该是,不然大哥把‘梵净山’跟他扯在一起干什么!”
柳燕翎微一点头道:“对,有理……”
抬眼望向黄先生,接道:“黄大哥看,有了这处‘梵净山’……”
黄先生截口说道:“有了这处‘梵净山’,应该不愁找不到那位巧匠。”
柳燕翎道:“那就行了。”
柳兰黛突然说道:“黄大哥,眼前不就有个精擅易容化装之术的人么?”
黄先生道:“小妹是指‘千面幻影’端木相?”
柳兰黛点头说道:“正是,他那易容化装之术傲夸当今,独步宇内,要不然不会叫做‘千面幻影’,再说他能装扮成司马四哥……”
黄先生微微一笑道:“小妹,端木相虽然名列六异‘三神二佛一观音’中,我料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胆,敢冒充‘玉龙’。”
柳燕翎一点头道:“不错,我也这么想,他连我都怕,怎敢招惹黄大哥?”柳兰黛道:“那当世之中还有谁……”
黄先生含笑说道:“小妹,只要是跟端木相一路的人,都等于精擅易容化装之术,这话小妹明白么?”
柳兰黛憬然说道:“黄大哥是说那端木相也能替人易容化装?”
黄先生道:“是的,小妹,我正是这个意思,小妹想想看,他既能替自己易容化装,岂有不能为别人易容化装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