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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的地下道,开始下楼梯。我这才真正地恐慌起来,回头看一看地下道,除了一排商店街,一个人影儿也没有,正一筹莫展地想不出任何理由足以说明跟踪的原因时,小丑的叭嗒鞋声也毫不留情地响着。
所幸,我急中生智钻进商店街中的一家小咖啡屋。在侍者面前,我拿出戏剧学校的演技,装出一副找人的样子,在席间慢慢地流连,又一边偷瞄窗外小丑的踪影,直到他走过窗外,我理都不理侍者地追出咖啡屋,他仍在地下道内。
小丑这次站在地下铁日比谷线的自动售票机前。然后进入日比谷线的剪票口。当然,我还跟着。
日比谷线车内,小丑拉着吊环摇摇晃晃地站着,车子里相当拥挤,他的左右两边却没有人。
他在惠比寿下了电车,通过剪票口,往地面上的楼梯走去。他又开始了他独特地跳跃舞步往前走。出到地面上,已经是黄昏时分。风一袭来,竟也叫人冷得颤抖。小丑朝着国铁线的剪票口,好像准备换山手线。买了车票,小丑消失在剪票口。我已经厌腻了这种毫无目的的跟踪,虽然对这不可思议的小丑抱持着强烈的好奇心,但我毕竟不是刑警。小丑到处换搭着电车,只是站着想,什么事也没做。究竟他目的何在?又有什么企图?我一点推理的材料也没有。
山手线的月台似乎不是他的方向,是池袋方面。电车进入月台,小丑和我都搭进电车。
过了涩谷、过了原宿,接近新宿了。无论如何,到了新宿我就要结束这次的追踪旅行。到了新宿车站,我下了电车,站在月台上等小丑的出现,然而我从窗户中看见,小丑仍吊在车环上,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怎么?他不打算在新宿下车吗?我迷惑了一会儿,要回家还是要跟踪?电车动了一下,我赶紧跳上车。我利用电车中大量的乘客,接近小丑在二、三公尺的距离。因为在尖峰时间人一下拥塞起来,接近他的目的也是怕因为人多反而跟丢了。
电车里不再有人回避这位异样的乘客,也许他们心里很想避开,但实在太拥挤。碰到他的乘客都有一种不祥的诅咒上身的嫌恶感吧!从他们刻意隐忍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即使离他稍远的我,都可以闻到这个浓装的男人身上有一股怪味。那不是脂粉的味道,而是混凝了汗水、污垢等不洁的异味。我(相信其他大多数的乘客也和我同感)深深地感觉到,从他身上可以想见一个阴暗、猥琐的悲剧世界,那味道仿佛在告诉你这个社会的不幸,那味道仿佛暗示我们,即使我们的生活平庸的一成不变,也比他幸运得多。
一瞬间,我感激生活的平顺,忘了金钱的烦恼。
他在池袋,和大量的乘客一起下车,带着这不幸的味道一起离去。尖峰时间的人口密度是你无法想像的,人潮有增无减,我和他朝着人潮的逆浪,往东侧的剪票口出去。
出了剪票口,等待十字路口的信号。夕阳西斜……
绿灯,走过斑马线,他到了三越百货公司前的地下道楼梯口,在青色的大理石楼梯前,他照例又站了好一会儿。不久,他又“启程”绕到西武百货公司的电梯前。我仍然在离他背面不远处站着。电梯终于来了,他和人群混杂着进入电梯内,到十一楼停下。电梯门左右打开,是好大的一家书城。
真是谢天谢地,我心里想。原本想到新宿买书的我,在经过半日的折腾后,能停在书店前,内心有说不出的快慰。我放弃了冒险旅程,迳自去找我想看的戏剧论集。那一天我的冒险小旅行在买了两本戏剧论集的书及一本股票投资后结束,我回到大久保自己的家。
【化石街】
第二章
今天是星期六,我和其他的上班族一样放假休息。但我为了资金周转的事,必须到银座一趟。当我走到从京桥方面往第四街十字路口的方向时,我看见一位打扮适切的老绅士站在一间老式的店前动也不动地盯着店面瞧。我的眼睛一亮,是昨天小丑站着苦思良久的帽店,古老的玻璃橱窗及旧式古帽又映入眼帘。
老绅士戴着黑色山高帽,白色衬衫衣领在黑色西装外套上更显得雪白,一副金边圆眼镜挂在鼻子上。老绅士拄着拐杖毫不在乎周遭的事物,只是热衷地看着玻璃橱窗的下缘,及眺望着入口的石柱。
我的兴趣又被挑起,站在老绅士的不远处,我静静地观察这位老人。老人一副茫然若失的样子,却又流露出道骨仙风的超然风情,凝视着宛如古董品的虎屋帽店。
因为工作已经结束,我整天也没其他事,便开始跟踪起这位神秘的老人。
老人走过斑马线,悠然地等待信号转绿。我也站在他背后等着。
不久灯号变了,他慢慢地走着,我亦步亦趋。他往反方向的第四街走过去,进入松屋百货公司前的地下道入口,我跟着下去,突然感到诧异。因为这儿正是昨天小丑停步思考的第A12号楼梯!
老人和小丑一样,站在楼梯中央,兴味深厚地端看由黑白两色组合成的石壁。老人比昨天的小丑多花了十倍不止的时间看墙壁,简直就是一副仔细研究的样子,又过了十分钟左右,他才继续移动脚步,往地下道下去。
我的心中有一股奇妙的预感,一定有什么不可解的事情发生,昨天开始到现在一连串的事已经超越了我的理解力及想像力了。
我对于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都会产生了一种不安感,仿佛它变成了我完全未知的世界,由一群未知的人领着,恐惧的颤抖从心底涌起,我仍不放弃地跟着老人。
果然,老人如我预想中的往A7号出口登上楼梯,又热衷地研究四周青色的大理石墙。
接着他返回地下道,拄着拐杖右转至日比谷的方向,到了地下铁日比谷线的入口附近,又站在巧克力色的石柱前,稍稍佝偻着背,仍详细地凝视着石柱。
然后,他不往阪急百货公司这边走,进入地下铁丸之内线的剪票口,搭乘往霞之关方面的电车。我不再怀疑这位老绅士和昨天的小丑走的是否为同一条路线,但他们究竟为了什么呢?
我想他一定是到霞之关下车,然后往千代田线的C4号出口去。
我很想开口问,但怎么也发不出声(其实是提不起勇气),只好默默地凝视拉着吊环摇摇晃晃的老人。他闭起眼睛冥想,一派学者风范,更使我因尊敬而难以开口。到了霞之关。老人真的下了车,慢慢地走向长长的地下甬道。因为老人的速度慢,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走过日比谷线的月台,前进到昨天那条陈旧杂然的商店街,周遭和昨日一样没什么路人通过。忍了很久我终于凭着一股冲动上前和老人说话。
“对不起,这位先生。”
我在老人的耳朵旁边,大声地说。
老人好像有点吃惊地回头看看我,脸上的表情由不安转为放心。看看我什么话也不说。
“真是抱歉,我想问您是不是准备前往C4号楼梯?”我指着前方问他。
老绅士以低沉的语气回答我:“是啊。”
“那边有什么吗?刚才您在帽子店前及地下道内站着看什么呢?”
也许被我说话的方式吓到了也说不定。我尽量表现出谦卑的样子,老人仍旧露出了一脸的不快。然后说出了一句我无法理解的话:“寻宝啊!这儿是一座大宝山呢!”
“寻宝!”我的脑袋瓜儿轰然一响,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绅士丢下一句话:“失礼。”就慢慢地往C4号出口走去,丢下兀立的我。
寻什么宝呢──?
在回家的路上,我又在新宿西口的地下道内看见了小丑。我边走边盯着他瞧,他仍旧一心一意地在垃圾箱中找周刊杂志。
那一天,因为我筹到了一点钱,心情不免比前日愉快许多,于是也没考虑到做这事儿的后果,我走到埋头于垃圾箱中的小丑旁,悄悄地在他耳边说:“已经放弃‘寻宝’了吗?”
猛然间,小丑将头从垃圾箱中抬起,一副惊奇的样子。因为脸上仍旧浓装,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不过感觉得到他的惊奇,他沙哑着声音说:“怎么说?” ※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几乎听不出他说什么。我故作神秘地开口:“在新宿三越、银座的各个地下道、霞之关的C4号出口等地,不就是‘寻宝’的途径吗?”
小丑的脸色变了──我可以看得出来。此后,和昨天相反地,小丑一步也不肯离开,没命地跟踪我。
通过国铁的剪票口,我在大久保站的月台下车,背后混乱的人群中,隐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