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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不好,所以很少去上学……应该说现在几乎不让我去了。」
「你是在第二学期转来这里的吗?」
关于这个问题,俊生很明确地摇头否认。
「我念的是其他学校,在神户,是私立学校……」
「这样啊。」
「我虽然很少去学校,但是我很会念书喔,也很喜欢看书,我还会看写给大人看的书……昨天新来的老师还称赞我呢。」
「新来的老师?」
「新名老师,是我的家教老师。」
因为不能上学,所以请了家教吗?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俊生突然这样问我。
「咦?啊!对不起、对不起。」
我慌张地向俊生自我介绍。
「我叫三知也,永泽三知也,念六年级。」
「你是补习班刚下课要回家吗?」
「对,英语会话课。」
「你会说英文啊?」
「我四月才开始上课,只会说一点点。」
「那我也请新名老师教我英文好了,这样的话说不定可以追上你呢。」
「其实我不想学英文,我想学柔道,但是我爸爸要我学英文。」
「柔道!」
俊生突然眼神发亮,他的反应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如果我会柔道就好了,就可以把恶魔的手下摔出去。」
「那你可以去学啊。」
转眼间,俊生眼中的光芒消失,他露出寂寞的表情,低下了头。
「——不行的。我身体不好,而且外公也绝对不会让我去的。」
俊生低语着,接着露出了撒娇的眼神看着我说道:
「我下次介绍你给外公认识,要再来玩喔。」
「可以吗?」
他一脸寂寞地低着头,「嗯」了一声。
「因为……我没有朋友。」
「——原来如此。」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将双手放到后脑勺,挺直了背脊。夕阳已经逐渐被黑夜取代了,就在这时候——
「咦?」
突然有某个东西映入我的眼帘,我静静地指着那边。
那是俊生刚才走下来的阳台右边几公尺的地方,有两个咖啡色格子、向外凸出的窗户玻璃,在玻璃的另一边隐约可以看见像是人影的影子。
「你外公……在那里吗?」
俊生抬头瞄了我指的窗户一眼,摇了摇头说了声「不是」。
「那是梨里香。」
「梨里香?」
「看起来像是有人在那里吗?——其实那不是人,是放在窗户旁边的人偶。」
「人偶……」
我眨了眨眼睛。
「那是叫梨里香的人偶?」
「对。那里有很多人偶,梨里香是里面最特别的一个……那个房间就叫(梨里香的房间)。」
俊生从口袋里抽出一只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就像是感冒时确认自己有没有发烧的动作。
「那里曾经是姊姊的房间。」
「曾经?——那现在呢?」
「姐姐已经死了。」
听到俊生的回答,我倒抽了一口气。
「姊姊大我三岁,叫做梨里香,可是她已经死了,所以外公才把那个人偶取名为梨里香……」
☆惊吓馆的诡异传闻☆
1
惊吓馆的「惊吓」指的是惊吓箱的「惊吓」。
我整理了一下我听过的传闻中最有力的讲法,大致如下。
听说多年前建造这栋洋房的人是某间玩具公司的总经理,不过有人说不是玩具公司,而是贸易公司,也有人说不是总经理,而是董事长,甚至还有是某处的大学教授的说法。
——就是这样。
总而言之,不论是总经理、董事长或是教授,他都是个十分热中的惊吓箱收藏家。他购买了许多古今中外十分稀奇的惊吓箱……也就是说,这栋洋房是「惊吓箱的收藏馆」——所以才叫「惊吓馆」。
据说热爱惊吓箱的屋土,最后终于在屋里设计了各式各样惊吓箱的机关……
像是信箱、后门,或是碗柜、冰箱,甚至是厕所马桶和客房的衣橱……到处都被偷偷装置了惊吓箱,屋主只要看到访客不小心触动机关而吓一跳的样子就会很高兴。而被招待前来的客人,也因为在意惊吓箱而坐立难安——所以才叫「惊吓馆」。
还有传闻说,只要有小朋友到那栋洋房玩,屋主就一定会送对方惊吓箱当礼物。甚至还有人说屋主晚年全心全意在研发独创性的惊吓箱,最后终于完成了所谓的「超级惊吓箱」。
据说之前有孩子打开那个「超级惊吓箱」后,因为受到太大的惊吓而吓死了。后来,那个孩子的灵魂就变成了「惊吓幽灵」出来四处游荡……
还有一个大胆的假设是整栋洋房其实是巨大的惊吓箱——然而到底是有何种机关的惊吓箱,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知道了。
因为这种种说法,这一带的孩子们都对惊吓馆有着无比的好奇心。但是大人们——尤其是孩子的父母们几乎都会对孩子耳提面命地要求:「不能靠近那里。」
原因当然和多年前发生在那栋房子里的「事件」有关。虽然没有人说过「事件」的具体情况,不过人人就是认为因为发生过那样的事情,所以那里很不干净,才会一直没有人住,也很危险等等……总之就是这些原因。
第二学期开始之后,我不曾对班上同学提起俊生的事情。
就算我不说,「最近有人搬进屋敷町的惊吓馆了」的传闻也立刻在班上传开,大家也会彼此谈论着:「究竟是什么人搬进去了?」即使如此,我还是没有告诉任何人有关俊生的事情,或许我是想将他的事情当成自己的秘密吧。
遇到俊生之后,我有时候会在学校或是英语会话课下课的路上,绕到惊吓馆去。然而洋房大门总是关得紧紧的,看不到任何人。
有时候当傍晚四周微暗时,也能看到灯光从窗户透出来,但是我就是没有勇气按下门铃。我只是在房子四周打转,最后什么都没做就回家了——这种事我已经做过不只一次了。
2
我的父亲永泽比出彦搬到这里之后,开始在大阪的律师事务所工作,每天晚上都很晚才回家。
因此我晚上都得吃外面的便当或是外送披萨,早上则是两人一起吃吐司。
爸爸大概是觉得让我每天吃这些东西很过意不去,所以只要偶尔早归,或是放假时,就会很豪爽地带我去吃大餐。
九月中旬的某一个星期六,当我从英语会话课下课后回到家,发现爸爸竟然很难得地在家理我,还问我要不要去吃很久没吃的牛排。
「学校怎么样?」
「——还好。」
「已经习惯班上的关西腔了吗?」
「——还算习惯。」
「有交到好朋友吗?」
「——算有吧。」
就算偶尔在外头吃饭,我们父子的对话也总是这种感觉。虽然不至于气氛冷淡,但也绝对称不上什么相谈甚欢。
「律师的工作很辛苦吗?」
我这么问道。爸爸那声「是啊……」的口吻听来似乎有点不满,他摸着对年过四十的人来说太过显眼的白发说道:
「因为我还是新人,得有一些表现,所以的确很辛苦。」
「比检察官还辛苦吗?」
听到我这么接着问,他「嗯?」了一声,有点困扰似地皱起了眉头。
「虽然不能一概而论,不过可以这么说吧……」
到去年夏天为止,爸爸还是东京地检处的检察官,他在秋天辞掉工作搬到这里……转换跑道当上了律师。社会上似乎对他这种辞掉检察官来当律师的人有种特别的称呼。
「英语会话课有趣吗?」
听爸爸这么一问,我老实地回答他:「嗯……不太有趣。」
「是吗?——但是从现在就学着听说英文比较好,将来一定会派上用场的……」
爸爸说着这句他老是挂在嘴边的话。不过就像我对俊生说过的,我真正想学的其实是柔道。
柔道、空手道,不然合气道或是拳击也可以,总之我想变强——当坏人来找我麻烦时,我可以自己解决他们。
我想爸爸一定知道我的想法……所以他才会反对让我去学柔道,而改以学英语会话来代替。可是,那当然不是什么能「代替」的东西。
「三知也明年就要升国中了啊。」
爸爸似乎是不小心脱口而出说了这句话,表情有些黯淡了下来。
「如果十志雄还在,也要考高中了。」
「——是啊。」
「时间过得真快,到今年冬天,他刚好离开两年了。」
「——嗯。」
十志雄是大我三岁的哥哥的名字。爸爸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