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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六英尺高、蓝眼睛黑头发的门卫和一个五英尺七英寸高、歪肩斜背、满脸粉刺、帽子下面鼓着一丛黄棕色乱蓬蓬的头发的门卫。他只知道有什么不大一样。跟往常一样,他迷迷糊糊地向柜台踱过去。戈林奇小姐在那儿,跟他打了招呼。
“卡农·彭尼神父,见到您真是高兴。您是来取行李的吗?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要是让我们知道的话,我们已经给您送过去了,不论送到什么地方。”
“谢谢你,”卡农·彭尼神父说,“非常感谢。你总是这么好心,戈林奇小姐。可是,因为我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来伦敦,所以我想自己过来取一趟也是一样的。”
“我们非常为您担心,”戈林奇小姐说,“要知道,不知您去了哪,没人能找到您。听说您让汽车给撞了?”
“是的,”卡农·彭尼神父说,“是的。现在人们开车都太快了,非常危险,可我对那都想不起来。我的头部受到影响,医生说是脑震荡。唉,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记忆力也——”他伤心地摇着头,“你怎么样,戈林奇小姐?”
“哦,我很好。”戈林奇小姐说。
这时候,卡农·彭尼神父突然发现戈林奇小姐也不一样了。他仔细打量着她,试图分析出不同点在哪。头发?和往常是一样的。也许更有点卷。黑裙子,项链上的大金属盒,镶着刻有浮雕宝石的胸针。都和往常一样,但肯定有些不同。也许她瘦了一点?要么是——对,肯定的,她看起来很忧虑。卡农·彭尼神父不太注意人们看起来是不是忧虑,他不是那种注意别人脸上表情的人,但他今天注意到了。也许是因为这么多年来,戈林奇小姐总是一成不变地向客人们呈现一副完全一样的表情。
“我想你没生病吧?”他关切地问,“你看上去瘦了。”
“唉,我们有许许多多的忧虑,卡农·彭尼神父。”
“的确,的确。听到这我很难过。希望不是由于我的失踪引起的。”
“哦,不是的,”戈林奇小姐说,“当然,我们也为此而担心过,但是一听说您没发生什么事……”她打住话头然后又说,“不,不是的……是这样的——嗯,也许你在报纸上没看到,戈尔曼,我们门外的警卫,让人杀害了。”
“哦,是的,”卡农·彭尼神父说,“我现在想起来了,我的确看到报纸上提到过这件事——你们这儿发生了一起谋杀案。”
听到他直率地提到谋杀这个词,戈林奇小姐禁不住战栗了一下。这种战栗竟波及到她的黑裙子。
“可怕,”她说,“可怕,伯特伦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我的意思是,我们不是那种会发生谋杀案的旅馆。”
“不是的,当然不是,”卡农·彭尼神父赶紧说,“我敢肯定你们不是的。我是说,我从来没有想过那种事情会在这儿发……”
“当然不是在旅馆里面,”戈林奇小姐说,想到事情的这一方面,她的情绪高涨了一点,“是在外面的大街上。”
“这样跟你们就更没有什么关系了。”卡农·彭尼神父安慰她说。
显然说这样的话不怎么合适。
“但它和伯特伦旅馆有联系。我们不得不允许警察在这儿向人询问,因为被枪杀的是我们的门卫。”
“这么说外面是你们新雇的一个人。你知道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刚才觉得什么东西看上去有点奇怪。”
“是的,我知道他不是太令人满意。我的意思是,不是我们所习惯的那种风格。可是当然啦,我们不得不赶紧找一个。”
“我现在都想起来了,”卡农·彭尼神父说,把他一周前从报纸上看到的一些模糊的记忆拼凑到一起,“我还以为被打中的是个姑娘。”
“您是说塞奇威克夫人的女儿吗?我想您还记得在这儿见到她和她的监护人勒斯科姆上校一起。显然她在大雾中遭人袭击。我想他们是想抢她的包。不管怎么说,他们向她开了一枪,然后戈尔曼——他以前曾是个军人,处变不惊——他冲过去,挡在她前面,以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子弹,可怜的人儿。”
“非常让人伤心,非常。”卡农·彭尼神父摇着头说。
“这使一切都变得极为糟糕,”戈林奇小姐抱怨说,“我的意思是,警察不断地进进出出。我想那是应该的,但是我们这儿不喜欢这样,尽管我得承认总警督戴维和沃德尔警佐看起来都非常值得尊敬。普普通通的服装,而且样式非常不错,不是人们在电影里看到的脚穿长靴身彼雨衣的那种。几乎像是我们中的一员。”
“呃——是的。”卡农·彭尼神父说。
“您去过医院吗?”戈林奇小姐问道。
“没有,”卡农先生说,“一个非常好心的人,非常好心的撒马利亚人——我想是个种植蔬菜和水果的农夫——把我救了回去,他的妻子照顾我直到恢复健康。我非常感激,非常感激。发现世界上还有人情味真是让人振奋。你不这样认为吗?”
戈林奇小姐说她认为这确实非常让人振奋。“可是,报纸上报道的犯罪案件却总在不断增多,”她接着说,“那些令人恐怖的年轻小伙子和姑娘们,他们抢劫银行、抢劫火车、袭击路人。”她抬眼看看说,“总警督戴维正从楼上下来。我想,他想和你谈谈。”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想跟我谈话,”卡农·彭尼神父困惑地说,“要知道,他已经去找过我了,”他说,“在查德明斯特。我想,他非常失望,因为我不能告诉他任何有用的东西。”
“您不能吗?”
卡农先生惆怅地摇摇头。
“我记不得了。事故发生在一个叫做贝德汉普顿的地方附近,而我一点都不明自我会在那儿于什么。总警督不停地问我为什么去那儿,可我不能答复他。非常奇怪,不是吗?他好像以为我曾驾车从一个火车站附近的某个地方开往一个教区的牧师住宅。”
“听上去这很有可能。”戈林奇小姐说。
“这根本不可能,”卡农·彭尼神父说,“我是说,我为什么要开着车在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地方转悠呢?”
总警督戴维已经走上前来。
“您来啦,卡农·彭尼神父,”他说,“感觉又正常了吗?”
“哦,现在感觉相当好。”卡农先生说,“不过还经常头痛。医生告诉我不要太累。可我好像还是想不起来我应该记得的事,医生说这些记忆可能永远都不会恢复。”
“嗯,”总警督戴维说,“只要有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他带着卡农先生离开柜台。“我想让您试着做一个小试验,”他说,“您不介意帮我这个忙吧?”
3
总警督戴维打开十八号的房门时,马普尔小姐仍坐在靠窗的扶手椅里。
“今天街上人可真多,”她说,“比平常要多。”
“哦——这条路通向伯克利广场和谢泼德市场。”
“我指的不仅仅只是过路的人。那些干活的人——修路工,一辆电话维修车——送肉的餐车……几辆私人轿车
“我可以问问吗?您从中推断出什么来了?”
“我没说我推断出任何东西。”
“老爹”看了她一眼。然后他说道:
“我想让您帮我一个忙。”
“当然,所以我到了这儿。你想让我干什么?”
“我想让您一点不差地做一下十一月十九号晚上所做的事情。您正在熟睡,然后醒过来——可能是被奇怪的声音吵醒的。您把灯打开,看看时间,从床上起来,打开门然后往外看看。您能重复这些动作吗?”
“当然可以。”马普尔小姐说,她站起来走到床前。
“请稍等一会儿。”
总警督戴维走过去敲敲连着隔壁房间的墙。
“你得大声点,”马普尔小姐说,“这地方建造得非常不错。”
总警督的指关节使上双倍的力量。
“我告诉卡农·彭尼神父数到十,”他看着手表说,“现在,开始吧。”
马普尔小姐碰一下电灯,看看假想的时钟,起床,走到门前,开门,然后向外看看。在她右边,卡农·彭尼神父正离开他的房间向楼梯走去。他到了楼梯的顶端,开始沿楼梯往下走。马普尔小姐轻轻地倒吸了一口气,她转过身来。
“怎么样?”总警督戴维说。
“我那天晚上看到的人不可能是卡农·彭尼神父,”马普尔小姐说,“如果现在的这个人是卡农·彭尼神父的话。”
“我想你说过……”
“我知道,他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