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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余地都没有。任何陪审团都会判你有罪!”
“我,”布丽姬温柔地说,“我不相信,高登,我一直都不相信。”
惠特费德爵士冷淡地看看她,然后生硬地说:
“就拿我的人格和我在村子里的地位来说,我相信任何人都不会相信这种残酷的罪名。”
他俨然地走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路克说:
“他绝对不相信他曾经碰到多大的危险。”
他又说:
“告诉我,布丽姬,你怎么会怀疑韦恩弗利那个女人。”
布丽姬解释道:
“你跟我说高登就是那个杀人凶手,可是我实在没办法相信!你知道,我对他太了解了,我当过他两年的秘书,我知道他相当傲慢,自视很高,可是我也知道他很仁慈,甚至心软得可笑,连杀只黄蜂都会难过。韦恩弗利小姐说他杀死她鸟的故事根本不对,他绝对不会做那种事。他跟我提过是他不想跟她结婚,可是你却告诉我刚好相反!好,就算是吧,也许是自尊心使他不愿意承认被她甩掉,可是那只金丝雀的故事绝对不可能!高登绝对不会做那种事!他连开枪都不愿意,因为看到动物被杀死他会难过得不得了。
“所以我知道那个故事一定不是真的,至少不完全是真的。要是这样,韦恩弗利小姐一定说了谎。仔细想想,这个谎话真是太特别了。我忍不住怀疑,她也许还说过其他谎。看得出来,她是个很骄傲的女人,被人甩掉一定严重损害了她的自尊心,她也许会非常生气,很想报复惠特费德爵士——尤其他后来变得有钱又有势。我想:‘对了,也许她会想到陷害他一个罪名,她心里一定很高兴。’接着,我忽然又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想道:‘也许她所说的全部都是谎话呢?’我突然看出像她那种女人该多容易愚弄一个男人。我又想:‘也许有点不可思议,可是说不定真的是她杀了这么多人,却让高登以为是上天在替他报复。’要他相信并不难,我不是告诉过你吗?高登什么事都相信!我也想到:‘她有可能杀那些人吗?’结果发现果然有可能!她能把一个喝醉酒的人一把推下河,能把一个小男孩从窗口推出去,爱美·季伯斯死在她家,贺顿太太生病的时候,她也常常去陪她。汉伯比医生比较难一点,我后来才知道老呸耳朵化脓。至于平克尔顿小姐的死我就更不懂了,因为我实在想象不出韦恩弗利小姐穿上司机衣服,开着劳斯莱斯的模样。”
“可是我突然想通了,知道这件事其实最容易!只要从平克尔顿小姐背后推一把——那么多人站在一起,做起来太容易了。那辆车子没停下来,她又发现一个新机会,赶快告诉旁边的女人说她看到车号,并且把惠特费德爵士车子的号码告诉那个女人。
“当然,我只是模糊地想了很多事。可是如果高登不是凶手——而且我确实知道他不是——那么会是谁呢?答案马上就可以看出来——是个痛恨高登的人!谁会恨高登呢?当然是何娜瑞亚·韦恩弗利。
“接着我想到平克尔顿小姐曾经肯定地说凶手是男人,那我这一套美丽的理论不是又落空了吗?如果平克尔顿小姐说的不对,就不可能被人杀死。所以我才要你再正确重复一遍她说的话,结果发现她一次也没用过男人这个词。于是我觉得我想得一定没错,决定接受韦恩弗利小姐的邀请去住几天,才能查出事情的真相。”
“可是你居然一个字都没告诉我?”路克生气地问。
“亲爱的,你一直那么肯定,而我却一点把握都没有!我只是模糊地怀疑有这种可能。不过我从来没想到自己会碰上危险,以为时间还多的是。”
她打了个冷颤后说:
“喔,路克,太可怕了!她的眼睛——还有那种可怕、阴森森、一点都不像人的笑声!”
路克也轻轻颤抖着说:“我永远忘不了我及时赶到的那一幕!”
他又转身问贝特:“她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疯了。”贝特说,“你知道,那种人最后都免不了的,他们没办法忍受自己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聪明的事实。”
路克悲伤地说:
“唉,我实在算不上好警探!我从来没怀疑过何娜瑞亚·韦恩弗利。还是你行,贝特。”
“也许是,也许不是。你还记得吧?我说过在犯罪学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我还提到过一位老小姐。”
“还有大主教和女学生!你真的觉得这些人都可能犯罪?”
贝特微笑着说:
“我的意思是说任何人都可能犯罪,先生。”
“除了高登。”布丽姬说,“路克,走,我们找他去。”
惠特费德爵士正在书房忙碌地做笔记。
布丽姬温柔地小声说:“高登,你一切都知道了,能不能原谅我们?”
惠特费德爵士高雅地看着她,说:
“当然,亲爱的,当然。我了解事实,我是个忙人,所以忽略你。事实就像诗人吉卜龄的名言:‘走得最快的人最孤独。’我的人生道路是条孤单的旅程。”他挺挺胸瞠,说,“我肩上负担着很大的责任,我必须一个人承担起来。对我来说,没有人能陪伴我或者减轻我的负担。我必须单独走完人生的路,一直到我倒在路边为止。”
布丽姬说:
“亲爱的高登!你真是太可爱了!”
惠特费德爵士皱皱眉,说:
“这不是可爱不可爱的问题,我们别再谈这些无聊的事了,我是个忙人。”
“我知道。”
“我准备马上开始刊登一系列文章,研究各种时代的女人所犯的罪。”
布丽姬用钦佩的眼光看着他说:
“这个想法真棒。”
惠特费德爵士呼口气,说:
“所以请离开,不要再打扰我,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路克和布丽姬轻轻走出房间。
布丽姬说:“可是他实在很可爱。”
“布丽姬,我相信你是真心喜欢他。”
“是的,路克,我相信是的。”
路克看看窗外。
“我真高兴就要离开卫栖梧了,我不喜欢这里。汉伯比太太说的对,这里有太多邪恶的事了。我也不喜欢爱许山脊的阴影罩着这个村子。”
“说到爱许山脊,爱尔斯华西怎么样了?”
路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你是说他手上的血是怎么来的?”
“嗯。”
“看情形他们又杀了一只白公鸡。”
“真巧!”
“我想咱们那位爱尔斯华西先生恐怕会碰上一些不愉快的事。贝特正在计划给他一点小意外。”
布丽姬说:
“可怜的贺顿少校从来没想过要杀他太太,艾巴特先生大概也只是接到一位小姐的和谈信,还有汤玛斯医生只是个缺乏自信的好年轻人。”
“他是个超级笨蛋。”
“你这么说是因为嫉妒他要娶若丝·汉伯比。”
“他不配娶她这么好的女孩。”
“我一直觉得你喜欢她更胜过我。”
“亲爱的,你这话不是太好笑了吗?”
“不,不见得。”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
“路克,你现在喜欢我了吗?”
他朝她靠紧些,但是她却把他推开,然后说:
“我是说喜欢,路克,不是爱。”
“喔,我懂了。是的,我喜欢你,布丽姬,也爱你。”
布丽姬说:“我也喜欢你,路克。”
他们彼此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就像刚在宴会上建立起友谊的孩子一样。
布丽姬说:“喜欢,比爱更重要,因为它才能持久,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也能持久,路克。我不希望我们因为爱而结合之后,又彼此厌倦起来,想跟别人结婚。”
“喔,亲爱的爱人,我懂。你要的是真实感,我也一样。我们的感情一定能够持久,因为是建立在真实的东西上。”
“真的?路克!”
“是真的,甜心。我想这正是我担心爱上你的原因。”
“我以前也担心会爱上你。”
“现在还担心吗?”
“不会了。”
路克说:
“有一段时间,我们曾经很接近死神,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从现在起,我们要好好的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