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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疯了,可是他也是个狡猾的魔鬼。你一定要小心,不能让他知道我们对他起了疑心。”
威廉爵士喃喃地道:“真叫人不敢相信!”
路克说:“可是的确是真的!”
他把一只手放在他朋友肩上。
“听我说,比利老哥,我们一定要马上办这个案子,我把所有事实一一告诉你。”
于是两个人热烈地长谈起来。
次日早上,路克又回到卫栖梧。他一早就开车上路了,本来昨天晚上应该可以启程的,可是他觉得在目前的情形下,无论睡在惠特费德爵士屋檐下,或者接受他的款待,都令他觉得厌恶不已。
回程途中,他先在韦恩弗利小姐那儿停车。女佣打开门,惊讶地看着他,不过还是把他引进韦恩弗利小姐正在用早餐的小餐厅。
她有点讶异地起身迎接路克。
路克没有浪费时间,开门见山地说:“真抱歉这时候来打扰你。”
他看看四周,女佣已经关上门离开了:“我要请问你一件事!韦恩弗利小姐。这是私人的问题,可是我相信你会原谅我问这件事。”
“有什么事尽管问,我相信你一定有很正当的理由才会问。”
“谢谢你。”
路克稍微顿了顿,继续说:
“我想知道多年前你和惠特费德爵士的婚事为什么取消了?”
她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伴事,脸上不禁涌起红晕,并且用一只手抚着心房,说:
“他跟你说了什么?”
路克答道:“他提到有关一只鸟的事——说有一只鸟的脖子被扭断了。”
“他说了?”她犹豫地说,“他承认了,真奇怪!”
“请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吗?”
“好,我告诉你,可是希望你永远别跟他——高登——提起。事情完全过去了,我不想再翻旧帐。”
她用祈求的眼光看着他。
路克点点头,说:
“我只想满足我个人的好奇心,绝对不会说出去。”
“谢谢你。”她又恢复了镇定,用平稳的声音说,“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一只金丝雀,我非常喜欢它,也许还有点傻兮兮的——不过女孩子都一样,对自己的宠物有点羞答答的。男人一定觉得很生气——我很了解这一点。”
她停下来,路克说:“是的。”
“高登很忌妒那只鸟,有一天他很不高兴地说:‘我相信你喜欢那只鸟胜过我吧。’我就像那个年纪所有的傻女孩一样,把金丝雀放在手指上,说:‘我爱你当然胜过一个大傻瓜。亲爱的鸟儿;这是当然的事!’接着——噢,太可怕了——高登一把抢走我手里的鸟,扭断它的颈子。那一幕真是太可怕了,我永远也忘不了!”
她脸色变得非常苍白。
“所以你们的婚事就吹了?”路克说。
“对,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办法像以前一样爱他。你知道,菲仕威廉先生,”——她迟疑了一下——“不只是他的举动——那也许是一时愤怒和忌妒——而是我觉得他很喜欢那样做,所以心里才害怕极了!”
“即使是很久以前,”路克喃喃地道,“即使是在那种年头!”
她把一只手放在他手臂上,说:
“菲仕威廉先生——”
他用严肃、稳定的眼光迎向她畏惧的眼神。
“那些谋杀案都是惠特费德爵士干的,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她用力摇摇头。
“不能说知道!要是我知道,那……当然会说出来。我……我只是恐惧担心。”
“可是你却从来没有暗示过我?”
她忽然痛苦地合掌说:
“我怎么能?我怎么能?毕竟我曾经喜欢过他。”
路克轻轻说:“是的;我知道。”
她忽然转身过去,在手提袋摸索了一下,然后用一条有花边的小手帕压压眼角,接着她又转过身来,眼泪己经干了,她用高贵镇定的声音说:
“我很高兴布丽姬取消了和他的婚事。她要嫁给你吧,;对不对?”
“是的。”
“那就合适多了。”韦恩弗利小姐一本正经地说。
路克忍不住微笑一下。
但是韦恩弗利小姐的面容又变得严肃忧虑起来。她俯身向前,又把一只手放在路克手臂上,说:
“一定要小心,你们两个都要小心。”
“你是指——对惠特费德爵士?”
“对,最好别把你们的事告诉他。”
路克皱皱眉:“我想我们两个都不愿意这样。”
“喔,那有什么关系?你好像不知道他已经疯了——失去了理智。他绝对不愿意忍受——片刻也不行!万一她发生什么意外——”
“她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对,我知道,可是你要知道,你不是他的对手!他太狡猾、太可怕了!马上带她离开,只有这样才有希望。叫她到国外去,最好你们两个都出国!”
路克缓缓地说:“她也许出国的好,我要留下。”
“我就怕你会这么说。好吧,无论如何,快叫她离开。记住!马上离开!”
路克缓缓地点点头,说:
“我想你说得没错。”
“我知道自己没错。快叫她走——否则就太迟了。”
二十 破裂的婚姻
布丽姬听到路克开车回来的声音,于是走到阶梯上迎接他,
她直截了当地说:
“我告诉他了。”
“什么?”路克吃了一惊。
布丽姬马上就发现他的恐慌,问道:
“路克,怎么了?你好像觉得很不安。”
他缓缓地说:
“我以为我们说好等我回来再告诉他。”
“我知道,可是我觉得早说出来早了事。他已经在计划——婚事、蜜月什么的,所以我不得不告诉他!”
她又用略带责备的口气说:
“只有这样才算有风度。”
他承认道:
“从你的观点来看,的确是的。喔,对,我懂你的意思。”
“我觉得从任何人的观点来看都应该这样!”
路克缓缓地说:
“有时候我们实在顾不得风度。”
“路克,你是什么意思?”
他做了不耐烦的手势,说:
“我不能现在在这里告诉你。惠特费德有什么反应?”
布丽姬慢吞吞地说:
“他表现得太好了,真的,实在太好了。让我觉得好惭愧。路克,我想我过去只因为他很傲慢,有时候又没什么可取的地方,就低估了他。其实他——可以说是个小巨人。”
路克点点头。
“对,也许,他是很了不起——在某些我们还没怀疑到的方面。听我的话,布丽姬,你一定要尽快离开这儿。”
“当然,我今天就收拾行李离开,你开车送我进城,我们可以一起住到贝尔斯旅馆——如果爱尔斯华西那些同党已经离开的话。”
路克摇摇头。
“不,你最好回伦敦去,我会马上跟你解释。现在我最好去见见惠特费德。”
“我也这么想,实在有点残忍,不是吗?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卑鄙的小淘金者。”
路克对她微微一笑,说:
“这是公平交易,你已经对他实话实说了。无论如何,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再难过也没用。我现在就去见惠特费德。”
惠特费德爵士正在起居室阔步来回走着,外表看来,他非常平静,嘴角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是路克发现他的太阳穴脉搏正愤怒地跳动着。
路克一进来,他立刻转过身,说:
“喔,你来了,菲仕威廉。”
路克说:“我想即使我说抱歉也没用,那太虚伪了。我承认从你的立场来看,我的行为很恶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世界上本来就难免会有这种事。”
惠特费德爵士又开始踱方步,同时摇摇右手,说:
“不错——不错!”
路克又说:
“布丽姬和我都觉得很对不起你,可是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彼此相爱,没什么办法可想,只好把事实告诉你。”
惠特费德爵士停下脚步,瞪了路克一眼,说:
“不错,你们是没什么办法!”
他的声音非常奇特,他静静站着凝视路克,轻轻摇摇头,仿佛很怜悯他似的。
路克尖声问:“你是什么意思?”
“你们没什么办法!”惠特费德爵士说,“己经太迟了!”
路克向他走近一步,又问:
“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惠特费德爵士忽然意外地说:
“去问何娜瑞亚·韦恩弗利好了。她一定了解,她知道发生了哪些事,有一次还跟我谈过。”
“她知道什么?”
惠特费德爵士说:
“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