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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留下,可以被画下或拍摄。现在我尝试干的正是这个——把一切干扰着的多余
枝节除去,直至真相显露为止。”
“好,”雷斯说,“让真相显露出来吧!凶手不是潘宁顿,不是艾乐顿·提
姆。我想也不是胡利伍德。换个名字吧!”
“老友,我正想告诉你。”
一阵敲门声传来。雷斯暗地诅咒一声。进来的是贝斯勒医生和珂妮亚,后者
略显不安。
“噢,上校,”她惊叫道,“鲍尔斯小姐刚才告诉我有关玛丽表姊的事,真
令我震惊。鲍尔斯小姐说她不再单独承担这个责任了,我身为家族成员,最好知
道。我开始还不敢相信,但贝斯勒医生真是太好心了!”
“不,不!”医生谦逊地答道。
“他很有耐心地解释一切,还说这种病人的确身不由己。他的诊所也有不少
偷窃狂的病人,起因常常是由来已久的神经系官能病。”
珂妮亚敬畏地复述这些话。
“它深深根植于潜意识里,有时只是由于孩童时期发生过的某些小事。他治
疗的方式就是让病人回忆往事,记起那些小事是什么。”
珂妮亚停顿下来,深吸一口气,又开始说道:
“但我异常担心这种病况会泄漏出去。在纽约这种事一传出去真是可怕,所
有小报都会登载。玛丽表姊、妈和家里每个人,这辈子都休想再抬起头来。”
雷斯叹口气。“放心好了,”他说,“这里是保密局。”
“对不起,雷斯上校,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要说的是,只要跟谋杀无涉的事都会秘而不宣。”
“噢!”珂妮亚双手紧握。“我放下心中的一块石头了。我一直都在担心焦
虑。”
“你的心肠太仁慈。”贝斯勒医生慈爱地拍拍她的肩头,然后向其他人说,
“她极富感情,品性又很完善。”
“噢,我真的没有。您太仁慈了。”
白罗喃喃道:“你有没有再见到斐格森先生?”
珂妮亚脸色羞红。
“没有——但玛丽表姊曾提过他好几次。”
“听说这年轻人出身高贵,”贝斯勒医生说,“坦白说他外表看起来不像。
他的衣着太糟了。他不曾表现出教养良好。”
“小姐,你认为他怎样?”
“我认为他只是有点狂。”珂妮亚说。
白罗转向医生道:“你的病人进展如何?”
“啊,进展很好。我刚才已重新向杜贝尔弗小姐保证。你相信吗?她简直沮
丧极了,只因为那小伙子今天下午有点发烧!这原是很自然的。他不发烧才怪
呢!不过,他就像我家乡的农夫,有强壮的体魄。他的脉搏很稳定,体温只比正
常人高一点点。我总算消除了那位小姐的恐惧。不过,这多荒谬啊!一会儿用枪
打伤人,一会儿又担心他好不了。”
珂妮亚说:“你明白吗?她很爱他。”
“呵!这很不理智吧!如果你爱一个人,你会想打死他吗?不,你会很理智
的。”
“我也不喜欢冲动行事。”珂妮亚说。
“当然你不会。你是非常女性化的。”
雷斯打岔道:“如果道尔先生的病况没问题的话,我想我们可以继续下午的
谈话了。他正要告诉我们电报的内容。”
贝斯勒医生摇动着肥胖的身躯说:
“噢,噢,噢,有趣极了!希蒙告诉我那是一封塞满蔬菜名字的电报——马
铃薯、朝鲜蓟、韭菜——噢,你怎么啦?”
雷斯惊叫一声,坐直了身子。
“我的天!”他说,“就是他!黎希提!”
他转向三张迷惑的面孔。
“一种新的暗号——在南非暴乱时用过。马铃薯代表机关枪、朝鲜蓟代表炸
药等等。黎希提并非我们印象中的考古学家!他是个极端危险的滋事分子,杀过
不只一个人。我敢发誓他又下手了。你明白吗?道尔太太错拆了他的电报。他晓
得,如果她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他就完蛋了!”
他转向白罗。“我判断没错吧?”他问道,“凶手就是黎希提?”
“他是你要的人。”白罗说,“我总觉得他这人有点不对劲。他口头上名词
太多,就像天生是个考古学家,不是凡人一般。”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但杀林娜·道尔的不是黎希提。我原先只晓得谁
是‘半个’凶手,现在连另一半也知道了。真相已经大白。但你可以理解,虽然
我晓得整件事情一定是这样发生的,但手头上没有证据。现在惟一的希望是——
凶手自动招认。”
贝斯勒医生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啊!除非奇迹出现吧!”
“照目前情况看来,我想未必如此。”
珂妮亚叫道:“究竟是谁?你现在就说出来吧!”
白罗扫了三人一眼。雷斯冷冷笑着;贝斯勒医生仍然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
珂妮亚则诚心地盼望着。
“啊!”他说,“我得承认,我喜欢有听众。你知道,我爱虚荣,又自负。
我喜欢人家说,‘白罗,你这人真聪明!’”
雷斯移动了一下身子。
“唔,”他柔声问道,“究竟白罗有多聪明?”
白罗幽幽地摇摇头,“首先,我是个傻瓜——天大的傻瓜。绊脚石就是那枝
凶枪——贾克琳·杜贝尔弗的手枪。为什么凶枪没有留在现场?凶手的意图很明
显就是要把罪名加在她的身上。那么凶手又为什么要把凶枪拿走?我笨拙得假设
了许多不可思议的理由。其实原因很简单。凶手要拿走凶枪因为他必须这样做
——他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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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尼罗河谋杀案
第二部 埃及
28
“你和我,老友,”白罗挨近雷斯。“抱着一个先入为主的概念开始侦查此
案。那个概念就是凶手系出于一时冲动,而非早有预谋。有人想杀死林娜·道
尔,于是抓住可以把罪名推卸到贾克琳·杜贝尔弗身上的机会行事。因而那人一
定是偷看到贾克琳跟希蒙·道尔发生冲突,然后设法取得贾克琳的手枪。
“但是,老友,如果这概念错误的话,整件案子就得改观。对,这概念完全
错误!凶案的发生并非基于一念之间,恰恰相反,整个过程是经过周详的计划和
时间上准确的配合。一切都在事前周密安排,包括当晚在我的酒中下药!
“不错,正是如此!我被弄得沉沉大睡,以致无法参与当晚的事件。这种事
发生在我身上是极有可能的。我晚餐时喝酒,同桌的两人则分别喝威士忌苏打和
汽水。偷偷把安眠药放进我那瓶酒里是最轻易不过的了——酒瓶整天都放在桌
上。但我完全没有留意。当天气温很高,我显得比平常要疲倦;因此我一上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