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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交情深厚,因此黎吉薇先生临死之际,委托你当他女儿的业务监护人
及财产信托人?”
“唔,大致是这样吧!”警惕性再度呈现,语调变得谨慎了。“自然,我不
是惟一的信托人,还有别的人协助我。”
“有哪几个还健在呢?”
“只有史登达尔·洛克弗德先生健在,另外两人已经去世。”
“洛克弗德先生是你的合伙人?”
“不错。”
“就我所知,黎吉薇小姐结婚的时候还未达法律年龄。”
“她要到七月才满廿一岁。”
“如无意外,到时她就可以取得财产控制权,是吗?”
“是的。”
“但她结婚使得节外生枝。”
潘宁顿脸色一沉,用颇为不满的眼光投向二人。
“容我一问,先生们,你们究竟想问些什么?”
“如果你不喜欢回答这问题——”
“我并不是不喜欢回答。我也不介意你们问些什么,但我只是觉得有点离
题。”
“噢,潘宁顿先生,当然罗,”——白罗身子前倾,两眼放出敏锐的目光
——“这点攸关着杀人动机。在侦查凶杀案时,经济因素也必需列入考虑范围。”
潘宁顿愠怒地说:“依照梅尔勒·黎吉薇的遗嘱,林娜到廿一岁或结婚后,
便可接管遗产。”
“没有其他条件?”
“没有。”
“我敢肯定,这关系几百万元。”
“的确是关乎几百万。”
白罗轻声道:“你的责任,潘宁顿先生,和你合伙人的责任显然很沉重。”
潘宁顿敷衍地答道:“我们习惯了承担责任。不必替我们担心。”
“我倒很怀疑。”
白罗的语气仿佛触到他的痛处。他气冲冲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罗以坦白的态度说,“我正在怀疑,潘宁领先生,黎吉薇小姐的闪电结
婚,有没有在你办公室中引起——嗯——恐慌?”
“恐慌?”
“是的,我用的正是这个字眼。”
“你们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
“很简单。究竟林娜·道尔的业务是否给处理得井井有条呢?”
潘宁顿站起身来。
“好了,我受够了。”他朝门的方向走去。
“但你可否先回答我的问题?”
潘宁顿厉声道:“简直一丝不紊。”
“你并没有因为接到林娜·黎吉薇结婚的消息,而感到惶恐?你并不因此而
立刻乘船到欧洲,然后安排一次在埃及的巧遇?”
潘宁顿转过身来,他再度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说的全是一派胡言!我未在开罗遇上林娜之前,根本不晓得她已经结了
婚。当时我还感到很诧异。她的信在我离开纽约一日后才抵达,一星期后才转到
我手中。”
“你是乘‘卡曼尼克’号来的,我记得是你自己说的。”
“正是。”
“那封信在‘卡曼尼克’启航后才到达纽约?”
“我还要重复几次?”
“那就奇怪了。”白罗说。
“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你的行李上并无‘卡曼尼克’号的标签。惟一最近期的标签是属于横渡大
西洋的‘洛曼第’号的。就我记忆所及,‘洛曼第’号迟‘卡曼尼克’号两天启
行。”
对方一时不知所措。他的眼神转动不定。
雷斯上校加入了围攻。
“来吧,潘宁顿先生。”他说,“我们有好几个理由相信你是乘‘洛曼第’
号而不是‘卡曼尼克’号来的。因此,你早在纽约动身前就收到了道尔太太的
信。再否认也没有什么好处的,向船公司查乘客的名单是最容易不过的了。”
潘宁顿心不在焉地摸索着椅子,坐了下来。他木无表情,但在背后,他那敏
捷的头脑却在计划着下一步。
“我只好认输了,先生们。你们比我想像中聪明。但我是有理由这样做的。”
“毫无疑问。”雷斯的语气显得很不客气。
“如果我说出来,你得保证替我守秘密。”
“我们会采取适当行动,这点你可以信任。但自然我们不可能替你作盲目的
保证。”
“唉——”潘宁顿叹息道,“我是清白的。英国那边的事情有点蹊跷,使我
担忧不已。单靠信件来往弄不清楚,我惟有亲自跑一趟。”
“你到底指什么蹊跷?”
“我有理由相信林娜正受人欺骗。”
“是谁?”
“她的英国律师。但这种事是不可随便怀疑人的,于是我决定立刻亲身调查
一下。”
“你的高度警惕性是很值得赞赏的。但为什么你要装作没收到道尔太太的信
呢?”
“唉,我问你,”潘宁顿摊开两手。“你总不能打扰了别人的蜜月时光,而
一个理由也不给吧?我想最好的方法是安排成一次巧遇,况且我并不认识林娜的
丈夫,他也有可能跟那班骗徒有联系的啊!”
“你的一切行动都是纯粹毫无私心的。”雷斯上校冷冷地说。
“正如你所说,上校。”
一段沉默过后,雷斯望一望白罗。这矮个子身体前倾。
“潘宁顿先生,你所编的故事我们一句也不相信。”
“呵,你们不信?那你们相信什么鬼东西?”
“我们相信林娜·道尔的闪电式结婚使你陷于经济窘况。因此,你即刻赶
来,企图挽救危机——换言之就是争取时间。为此你尝试骗取道尔夫人在某些文
件上签字,却失败了。于里,在登上阿布·席姆贝尔圣殿的悬崖上,你推动一块
石头,险些击中了目标——”
“你简直疯了!”
“我们相信,回程时,同样的事件又发生了。那就是说,某种机会出现了,
以致道尔夫人可以轻而易举被杀掉,而罪名却可推委到某人身上。我们不只相
信,而且有证据证明,是你的手枪杀死了一个女人,而当时她正要向我们透露谁
是杀死林娜·道尔和她的女佣的凶手——”
“浑蛋!”突然的惊喊打断了白罗连珠炮似的说话。“你究竟想到哪里去
了?你疯了吗?我有什么动机要杀林娜?我又得不到她的遗产,她死后所有财产
全归她丈夫所有。你为何不怀疑他?他才是得益者——不是我。”
雷斯冷冷地说:“悲剧发生当晚,希蒙·道尔并没有离开过了望厅,直至他
腿部中枪弹为止。他无法行动已经由一位医生及护士所证明——两者均是独立、
可靠的证人。希蒙·道尔不可能杀死他太太;他也没有可能杀露易丝·蒲尔杰;
他更不可能杀死鄂特伯恩太太。这些你是知道得很清楚的。”
“我晓得他不是凶手。”潘宁顿语气显得镇静了点。“我只是说,我既然不
是受益者,为什么要诬告我?”
“但是,我的好先生,”白罗柔声道,“这种说法见仁见智。道尔夫人是个
事业心重的女人,熟悉自己的一切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