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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及水泥的旷野般的办公室内,连他看起来也不可思议的渺小了。
当时在狭窄的讯问室内,感觉他有如庞大怪物般可怕,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仿佛可以见到他沉重地背着自己的房子,挥汗不止地继续一步一步往前走,恰似身体比行李还小的行脚商人般的身影……
尽管如此,杀害两个女人毕竟不能原谅。
可以认为他是在前一年被宣告罹患癌症的阶段,正确地说是接受过手术后被告知可能再度复发的阶段,便已隐约在思考这项计划了。是的……也就是说癌症乃是一切的导火线。当生命出其不意地开始读秒时,截至目前为止的一切都变得可笑了,所以才想到那样的计划——把两个女人都杀死!
在后采的自白中,他提到,正因为两个女人都真正爱着自己,而自己也深爱两人,才会杀死她们,否则自己死亡的话,她们比自己更无法忍受。
这样自白之后,直至死亡为止,外浦几乎保持沉默,所以这一自白形同遗言,只是,人不一定在遗言中就会讲出真心话,事实上,除了那两位女性外,外浦还另有一位情妇,而且只坦白告诉她自己罹患癌症之事,请其帮忙安排那样奇妙的不在现场证明。
杀害两位女人的真正动机永远成谜,但我却认为,外浦只爱这位担负小共犯角色的年轻情妇,视幸枝和玲子为阻挠自己人生的女人,而希望在自己临死前和她们做个了断。
不,这样前后片片断断地叙述,你们也许会不懂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吧?只是,我希望让大家知道,在动机方面是永远无法明白真相了。
担任共犯角色的女人?那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就是赠送凶器领带的“K”。
啊,和玲子发生关系后不久,外浦就已接近死亡,所以或许是朦胧中已想让她给自己的计划帮忙吧!K所证言的幸枝打电话给她是谎言的重叠。
幸枝可能的确打过电话给K,却非误以为她是丈夫偷情的对象,只是明明不爱丈夫,却又刻意表现得像是嫉妒发狂……
话归本题吧!
我们困惑的并非外浦杀害那两位女性的动机,而是不解他为何想出这种可笑的不在现场证明方法的动机。
当然也可能是一向被人漠视的男人,企图在最后的一瞬让精心策划的大烟火发射升空,使所有人的视线皆集中于自己身上的野心吧!
即使在外浦因癌症只剩下短暂的生命后,我们也找不到其杀人动机。在某种意义下,其动机比同时置身两桩命案现场的方法更令我产生兴趣。
他为何以杀人事件当作另一桩杀人事件的不在场证明?为何要玩弄警方于股掌之间?
毕竟安排不在现场证明的目的是为了不被怀疑为杀人事件的凶手,可是……为此坚称自己是另一桩杀人事件的凶手,岂不是很矛盾的事?
也有人说那是因为藐视法律。在无法证实两桩事件的凶手皆是自己的情况下,就没办法将自己逮捕,至少也不可能被判决有罪。亦即,只要无法证实在两桩命案中皆有罪,法律只有判定在两桩命案中皆无罪。
但法律当然没有那样容易受到藐视。事实上检方在事件当天的晚间十时左右在小田原目击外浦的证人出现时,立刻断定他是发生于真鹤的小野田玲子命案的凶手,而且涉嫌谋杀妻子,将他起诉了。
该位证人是小田原交流道的收费员,很偶然的,在该时刻正好很闲,能观察到进入东名高速公路的车型和开车的外浦的脸孔,而且留下记忆,所以确定外浦所说的“别的男人开车回东京,弃置于我家附近”的话是谎言。
但在决定起诉之前却拖延了将近半年的时间,这不管对什么人而言都是浪费!
再说,这是只要把线头理出来就能很简单推翻的不在现场证明,所以很难认为外浦凭那种程度的手法,就企图玩弄法律地想获判无罪。
不,由于外浦其实是具有夸大妄想习惯之人,妄想就与他的身体同样毫无意义地膨胀,所以很可能对那样的不在现场证明手法具有信心,以为不会轻易被推翻。只是,其目的——动机一当然并非为了要被判决无罪,毕竟,他对此毫不放在心上。
接下来,我要说明如何推翻其不在现场证明。
半年后检方决定起诉,事件告一段落之后,在内人催促之下,已经两年未曾出游的我们前往东北地方旅行了。我们以为能够在温泉旅馆悠闲地度假,但住宿的旅馆表面上是日本式,其实房间里摆放床铺——双人床。
虽是婚后第一次夫妻同行旅游,却已经是快到成为老来伴的年纪,所以一起睡在双人床上比新婚时更不好意思,就问女招待是否还有日本式的空房间。但女招待淡淡地回答说已被团体客人住满了。
正在困惑时,内人终于注意到了,说:“这只是把两张床并靠一起,看起来像是双人床而已。”
的确,因为覆盖着床罩,看起来像一张大床,可是掀开床罩一看,却只是两张并靠在一起的单人床。将两张床拉开后,内人忽然说“也许女招待会以为我们夫妻感情不睦”,所以又合力把床并靠在一起。
就在那时,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停下了动作。
如果这次的事件也和眼前的床铺一样,亦即,在真鹤和国分寺两地的两张床其实能够合而为一……
不,并非当场就全部明白,只是感到有些无法释然。在吃完饭后,内人投入一百元的铜板,扭开电视机,立刻大叫出声:“这是什么节目?!”
一看,是赤裸的女人在床上扭动身体,女人身上另外有身体……内人发觉是特殊频道时,正想换频道,我制止了,因为,感觉上那女人的脸孔和两张现场照片中所见到的两位遇害女人的脸孔之一重叠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都在整理思绪。
回东京后,首先告诉中谷,因为我担心马上当着大家面前讲出,会被认为只是太过玄奇的想象,才选择最年轻的中谷。
中谷边反复无数次地阅读电话留言的记录,边颔首:“的确能理解玲子的话是那种意义。”
中谷也赞成我认为两位女人的争执乃是为了隐瞒某项秘密的演出。邻居主妇在路上见到玲子时,玲子或许真的和外浦家的人约好时间,只是因为对方迟归,才会那样不高兴。
至于N在新宿的饭店内见到外浦和玲子搭乘电梯时,曾说外浦之妻也以可怕的眼神看着两人,但幸枝眼神里或许是另一种意义也不一定。
由于中谷同意我全部的想象,所以我决定在大家面前说出,事实是这样——
我们因为两位被害者是在东京和真鹤的不同床上全身赤裸被发现,所以认为她们是和不同的对象上床,但也有两个女人一丝不挂在同一张床上的情形存在,对吧?而且就是那天晚上在真鹤的别墅床上发生,并非第一次,而是已经不知第几次了……
玲子和幸枝的确除了外浦以外另有爱人,但那却是我们看不见的人物,因为,并不是男人。
而且,由于在两人的尸体内发现精液,我们当然更相信和两人做爱的对象是男人。但要在已死亡的尸体留下精液,只要凶手是男人,并没有多大困难。
那天晚上,在真鹤的别墅杀死正在翻云覆雨的两个女人后,外浦就这样做了。不错,他几乎是同时勒死两人——他高大魁梧的身体只有在那时才在其人生里具有重大意义。
现场并非国分寺家中的床上,而是在真鹤的别墅床上。外浦自以前就察觉到两人的关系,这天,他等两人前往真鹤后,自己也悄悄搭乘列车追踪,趁九时半两人在床上缠绵时登场,将两人勒毙,之后才把自己射出的精液留在尸体内,用床单裹住妻子的尸体藏入车后行李厢,运回东京家中,于是,发生于一张床上的事件就变成发生于两张床上的不同事件了。
只是这样而已!
在第二次自白时,外浦曾说虚构的男人在真鹤杀害玲子后,把车子开回自己家附近,当时他已经给我暗示了,也就是说,以两个小时往返于真鹤和东京是不可能,但若是单程的话就没问题……
我们也在外浦的妻子和情妇之间见到真鹤和东京的距离。如同实际上发生于一张床上的两桩命案并无距离般,两位女人之间也没有通常所谓的妻子和情妇的憎恨的距离。
虽不知道玲子和幸枝的关系从什么时候开始,但是,我认为幸枝因本来就有那样的倾向才无法深爱丈夫。
而玲子本来就是幸枝的同志,很可能是在外浦住院期间,两人的关系更加亲密,外浦出院后察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