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知道?」
「妹妹也一样没有记忆。」
我更吃惊了。
「我……不知从什么开始……经常会有完全失去记忆的时候。脑袋恍恍惚惚的……一回神已经过了一天。在那一段期间,自己做了什么、在哪里,自己都完全不知道。」
「那……在什么时候,会变成这样?」
凉子短暂地显得很难启齿,但下定决心似地抬起头来。
「很难说出口……有月经的时候比较常发生。不过我原来就非常少,一年里才来几次……」
「啊……那一晚,也……那个?」
「从前一天下午开始,完全没有记忆。我是在这个房间,一察觉也已经睡在这里了。但日期换了,是深夜。只有时间是完整地过了一天,家人好像没人看到我……大概一直都在这个房间吧……。竟撒了谎,不过……女儿一天也没见到人……却并不担心的家族……毕竟是很奇怪的。」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一径地凝视着凉子脖子那一带,然后思考着。这没什么,不管这个人在哪里,对于密室的谜毫无影响力。
「我……有病吗?这种事毕竟是不普通的呢。所以……妹妹说她失去记忆,那是立即可以相信的,可是……」
「那种是不是特别的病唷。尽管有程度上的差别,但是记忆障碍什么的,任何人都可能发生。不管怎样,只要去除发生的原因后,就能治好。」
我每次碰到这个人,都要她做出痛苦的告白。
「是吗?我可不认为是普通的病。关口先生,你已经知道了吧?久远寺的不吉样的血的事情……」
「如果是附身的事……是迷信。不足以采信的一派戏言。因为那玩意儿把人生弄得乱七八糟,能忍受吗?我们活在昭和年代的民主主义和科学的时代,不是活在符咒还很有势力的未开化的时代。」
「不过……」
凉子以格外响亮的声音说道:
「请看这个。」
凉子从床头柜的抽屉,取出纸片样的东西。
「鬼子母神神社的银杏树上,这是用针般的东西钉在那里的,是内藤找到的。」
是用手纸割成人偶形状的东西。确实剪了几个小洞,就像神社贴着的符那样的很难看懂,黑黑地写在上面的不知是汉字,还是其他什么的字。只能看出中央「久远寺牧朗」五个字。
「是诅咒的符吗?」
「不知道。不过,只要是帖了那样的东西,不就成了民主主义和科学都没什么效力的世间了吗?」
凉子很孤单地说道。
我表示要鉴定,保管了这个东西。凉子继续说道:
「我的母亲、祖母、祖母的母亲的人生,都被毫无缘由的迷信弄乱了。关口先生,虽然说别信这个,但是不管信与不信,附身遗传的家系是这么受到迫害走过来的。从赞岐来到这个东京的时候,并不能说情况好转了呢,因为……」
凉子的视线朝向桌上的杂志。
「因为现在也一样,我已经没有迎战这个状况的力气了。」
「凉子小姐……」
「父亲……入赘女婿来了以后,由于他是很讨厌迷信的务实主义者。刚开始对久远寺的迫害历史相当愤怒,但不知不觉也疲倦了,将事实当作事实的也承认了。因此,父亲希望我成为女医生,他大概想,反正无法结什么好姻缘吧。可是,我对医学不感兴趣。因为病弱,所以无法好好地上学。我想那就当药剂师好了,我学了一些但还是没有用。」
那么……凉子有一些配药的知识吗?多啾乐的……
「我本来想学古典文学。」
我的思考因凉子意外的告白而中断。
「只有在读中世纪文学的时候,我才能够游离开现实。」
在镶有玻璃门的小书架上,确实摆着几本类似那样的书。但那并非外行人解闷消遣时读的东西。
《宇治拾遗物语》、《日本灵异记》、《今昔物语》这一类的我还懂,接下来是只有京极堂才懂的书名,至于我,时代和内容都不懂。
「不过,现在想起来,只能说是逃避现实。我觉得被怨灵和鬼猖狂跋扈世界所吸引的自己,是不吉利的附身遗传的血造成的。对于这样的我来说,唯一的救赎就是妹妹。妹妹非常地明朗,又有人缘,一直都很亮丽。卧在床上的我,很喜欢听妹妹谈学校的事,以及游玩地方的事情等等。她那总是很活泼的动作,也是我引以为荣的。比起我这个病弱的女儿,双亲更希望妹妹继承久远寺的未来吧!的确,我也认为妹妹也许可以切断不吉利的因缘,而且对我来说,也可以除掉被赋子我身上很重的十字架,所以我反而非常地欢迎。」
凉子说着,从隐藏在毛毯的半身只抽出了脚,姿势成为侧坐在床上。然后双手抵在额头上。
「但是,那个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惨状!每次看到衰弱而且憔悴丑了的妹妹,我就变得无法忍受。如果这是施在久远寺的诅咒,现在的妹妹应该是我原本该有的姿态吧。这是诅咒。我、妹妹和久远寺这个家真的是被诅咒了。如果不这么想的话,我……」
凉子说着哭了起来。
我刚才还在想哭泣的人不美,然而凉子哭泣的模样,看起来很美。
「关口先生。」
凉子说完,倒向前去。
我抱住了她。
凉子的脸倒在我的胸前,哭得更厉害。
我以前也曾如此地抱过女人。
那是妄想。
可是虽宛如遥远前世般的朦胧,实际上却是性欲的蛊惑性的妄想。
我仿佛吸取着那肌肤的温暖似的,实际上以很缓慢的动作抱紧了她。
「对、对不起,我……」
凉子说道,但无意离开我。
啊,我毕竟认识这个女人。
「《御伽草子》(译注:以室町时代'一三九二--一五七三年」为主的同类短篇小说的总称。作者不详,作品属于幻想、教训、童话性,反映当时的人间百态和时代思想)的……」
凉子说话了:
「像《御伽草子》里的阴阳师那样……」
「什么?」
「请解开我受的诅咒!」
「请救我!」
我终究恢复了理性,然后身子离开了凉子。
「很遗憾,我既不是魔术师、也不是拨除恶魔的人,更何况--」
--安倍晴明。
对了,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察觉呢?
那家伙。
那家伙的正业,不就是这个吗?
从些微敞开的胸口,窥视得到白色丰满的乳房的沟。
我很用力地摇晃凉子的肩膀。
「凉子小姐,我有一个想法,明天、就在明天,来解开这个家所受的诅咒吧!」
「关口先生……」
「明天会跟你联络。」
我留下这句话,奔出房间。
靠近门的外面,老妇人以被击垮的模样站着。是担心屋内的情况吗?但我的眼里已看不进这些。
四周已经暗了。杂司谷的森林完全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黝暗。
我跑着。
要那家伙。
要京极堂。
要京极堂解开诅咒!
我全力地跑在晕眩坂上,爬了上去。
在月亮也毫无踪影的深夜中。
伍
在日期尚未改变以前,我抵达了京极堂。当时天候正恶劣,月亮完全被掩盖了起来。从边端开始就没有街灯的晕眩坂上,是伸手不见五指程度的黝暗。
当然,由于店已打烊了,我直接朝正房的入口走去。但是,很不巧,屋檐下的夜灯也没亮着,即使再怎么习惯了黑暗,被来历不明的黝黑空气包裹着全身的我,不仅跌了一次,还跌了两次、三次。
脚被黑暗绊倒了。
眼看着要跌第四次的时候,我的指头终于碰到了玄关的拉门,砰地发出极大的声音。
我重新站稳了以后,尝试着打开拉门,当然是锁着的。我一面叫唤朋友的名字,敲着门。
里面有了动静。但有动静的不是这个屋子的主人,而是哀叫着的金华猫。喵喵地叫着的猫,从里面咯吱咯吱地抓着拉门。
没人在家。从学生时代开始,京极堂就是个只要猫打个呵欠就会醒来睡眠很浅的男人,加上他简直是与夜游无缘的木头人。
在神社!
我不知为什么地很确信。转身再度投身在看也看不见的暗黑当中。
只能凭记忆地横穿过点的前面,跑向有神社的森林。
夜难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