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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队长们因为要回内务班,走出了房间。其他的人也站起身来走了。
入江和村田军曹并肩朝走廊里走去。这是军曹主动向他靠近的。入江激励自己不要溜掉,因此也未摆脱军曹。从走廊来到院子里的时候,村田军曹停下了脚步,入江也不由得站住了。
村田军曹是一个快四十岁的老下士官。他满脸皱纹,动作有点迟钝,看起来比他的年纪还要老。他朝四周看了看。
他们是最后离开房间的,四周已经没有一个人。
“入江先生!”村田军曹到底向入江发话了。
“有什么事吗?”入江抑制着心头怦怦的跳动,反问说。
“我感到好象跟你说过去新林镇的事,你还记得吗?”村田军曹小声地问道,他的语气很慎重。
“嗯,记得。”入江极力装出天真无邪的样子,回答说:
……我记得你说那儿的寺庙里有古代的佛像,劝我跟着一块儿去看看。”
“你没有把这件事跟谁说过吧?”
“那当然罗。这种事怎么能跟别人说呢。”入江好象早就等待着似的,这么回答说。
是吗,这我就放心了。队长大人说了之后,我可真担心着哩。我真想举手,可是又觉得弄不好会没事惹事,这才打消了念头。”村田军曹的眼角堆起了皱纹。他笑了,看来是松了一口气。
“这太感谢你了。我也想过要不要自己说出来。可是,在你没说之前,我要是举手的话那未免有点爱出风头了。再说,我想我这么做的话,也会给你带来麻烦。”入江一边瞅着对方的脸色,一边这么说。
村田军曹的脸上露出通情达理的样子。他轻轻地点了两三次头,说:
“是呀。要是你说出从我这儿听到的,那我可就大大地麻烦了。我的年岁已经这么大了,国内还有妻室儿女,在这样的问题上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那可就太愚蠢了。这件事就算了吧。”
“这太好了。”入江高兴地说。
入江出了营房,在夜色中朝着五峰尾匆忙走去。
来到李东功家的附近时,他看到前面有个人影。虽然是背影,但可看出是个高个子、水蛇腰的男人。
“谢世育!”
这家伙叫人感到是在垂头丧气、没精打彩地走路。他刚才挨了三宅少尉狠狠的一顿训斥,走起路来没有精神,恐怕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个好象是谢世育的男人在李东功家的门前停下了脚步,发傻地抬头望着大门。
入江把身子紧贴在墙上,等待他离去。
这家伙聋拉着肩膀,好似叹了一口气。因为相隔有一段距离,当然不可能听到叹气声。但在这寂静的深夜,入江似乎感到空气微微颤动了一下。他认为这一定是谢世育叹了一口气。
“这家伙有什么苦恼吗?”
入江尽管已经听到了三宅少尉对谢世育的怒骂声,但他还是觉得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谢世育在李家的门前站了一会儿之后,又聋拉着肩膀,慢慢地迈开了步子。
入江定神地望着他的背影走进相隔约五十米的邻家的大门之后,才迈开了脚步。
进了李家的大门,右手是客厅。平常很少用的客厅,这天晚上里面点着灯。
客厅的门是半掩着的,入江朝里面瞅了瞅。
李东功和侄女儿映翔坐在那里。
“啊呀,今天回来晚呀。”李东功笑嘻嘻地跟入江打招呼。他今天晚上好象特别高兴。
“嗯,出了一点事情。”入江答话说。
“哈哈!我知道了。是失了火又挨了盗吧。怎么样?三宅大人很惊慌吧!”
“嗯,遭了突然袭击嘛。”
“好,你进来坐一会儿。”
入江听从了李东功的邀请,走进了客厅,坐在紫檀木的旧椅子上。
“要向映翔提出忠告!”他心里这么想着。
“那么,”李东功好象是接着刚才的话头,冲着侄女儿说:“为什么不威武堂皇地打进去呢?听说当时他们的人数很少呀。”
在日本人入江的面前,李老人竟然毫无顾忌地说出了这样的话。看来他不是信任入江,就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那不成。伯伯。”映翔好似在安慰老人说:“人数虽然少,但他们毕竟是正正经经的正规军呀。这次袭击的目的,是为了获得弹药和为小汤报仇,所以要避免无谓的牺牲。如果正面进攻,也可能打死他们几个人,但我们也保不住要有伤亡。卧龙司令是作了慎重考虑的。”
入江仰首望着天花板。他在内心里小声地说:
“今天晚上的气氛很难提出那样的忠告!”
第十五章
这天夜里,入江久久睡不着觉。
他做了恶梦,梦见自己象丛林中的野兽似的被许多人追赶着。
大概是因为他心理上处于被追逼的状态,因此才做了这样的梦。
映翔也在梦中出现了。两人分别被人们包围着。入江在梦中非常焦急,心里想,同样是被人追赶着,死就跟她死在一起吧。
包围他的人并不是恶魔,也不是什么凶暴的人,而是直到昨天为止,入江还生活在他们之中,过着同样的生活,极其一般的人,所以他感到格外地悲伤。
无数支象标枪似的寒光闪闪的武器,象森林一般插在他的面前。
“我要被杀死的!”他这么想,但同时又激励自己:
“不会有这种事。这肯定是梦。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叫人杀死呢!”
“哼!哼!哼!……”他呻吟着。就连这样的时候,他也客观地在想:“我是梦魔了!”
究竟是不是梦,根据旧的习惯的说法,拧一拧自己面颊就清楚了。他在梦中想起了这个说法。于是使劲地拧了拧面颊。嗯,是梦!一点儿也不痛。那种感触就好象捏着海绵一样。
“太好了!”他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不仅是为了他自己,他还明白了映翔也不是真的在受苦受难。
映翔已经被一些态度温和的男人捉住了。而且她自己竟然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了。
映翔的面庞是健康的小麦色,但她裸露的胸脯却象白蜡般光滑。她最初脱下的,好象是在点朱时披的那件斗篷似的紫衣服。
“这可怪了记得听谁说过,梦是不会带颜色的。说不定这也许是现实吧!”入江在梦中慌乱起来。
“还是梦!糟糕的梦!映翔小姐不会自己脱光衣服的。
是你这个家伙心术不正!是你平时总想看一看她裸露的身体,所以在梦中才出现了这样奇怪的情景。……”
入江在梦中想的事情还是这么合乎逻辑。他确实不知多少次在脑子里描绘过映翔裸露的身体。
李东功家吃过晚饭之后不久就烧洗澡水。在房子扩建之前,一直在厨房里洗澡。说是洗澡,但并不是象日本那样把整个身子泡在澡盆里。
他家洗澡是把大锅中烧的热水打到一只木盆里来洗。
入江的洗法是先给身上浇两三次热水,浑身打上肥皂,然后再用热水冲掉身上的肥皂沫。
他是客人,平时总是他第一个去洗。老夫妇是最后洗,入江之后是映翔进去洗。
当入江回到房间里,擦拭着湿头发的时候,厨房里传来了映翔洗澡的声音。
这声音对他是多么大的刺激啊!
每当这样的时候,他就幻想着映翔白皙健美的裸体……
“就是这样!脑子里平时想过这些事情,所以连梦里也出现了奇怪的幻想”
梦中的场面好似不顾他自己编造的这些理由,在继续展开下去。
映翔不仅脱了上衣,还把两手放在腰上,甚至想脱裤子。裤子也好象是点朱时穿的那条,是黄色的。她的腰身在晃动着,连腿肚子也在颤抖着。
这时,林立在入江面前的标枪突然倒下了一支,扎进了他的膝头。
“啊哟!”他哼了一声。
虽然不是剧烈的疼痛,但确实有点痛,就象皮肤里扎进了什么东西。
“感到疼痛,那就不是梦呀!”
如果这是现实,那可就严重了。最重要的是必须要尽快救出映翔。
入江在拚命地挣扎。但他的手脚不听使唤,好象叫一条看不见的绳索把身子紧紧地捆住了。
入江想挣脱这条绳索,不停地挣扎着。
这时终于醒过来了,浑身被汗水湿透了。
“到底是梦!太好了!”他这么说,发出了声音。
直到刚才为止,扎进标枪尖的膝头还感到疼痛,而这时却不知怎么一点也不痛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思考着梦的意思。他虽然没有弗洛伊德派的断梦的知识,但有一点他是明白的。那就是自己多么热爱着映翔,而且渴望着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