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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溢过一丝冷笑,等了一会,突然破窗而入。那侍女显然也习过高深功法,立时jǐng觉过来。刹那间,一剑刺向刘桑心脏,同时张开口,想要出声示jǐng。
黑气一卷,长剑震了一震,脱手飞出,那侍女突然发现自己虽然张开口,却是无法发出声音。强大的气劲挟着可怕的杀意,仿佛是无孔不入地渗入她的每一个细胞,让她心脏麻痹,血液缓慢。
就是这么一滞之间,刘桑已掠至她的身后,轻飘飘的一掌拍在她的后脑。
侍女往前载去,刘桑却又一闪,闪到她的正前方,将她瘫软的身子接住,轻轻地放在地上,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
紧接着再一伸手,抛飞的长剑,到这时才落了下来,刚好落在他的手中,被他放在这侍女身上。
悄然掠到内室,室内檀木为床,宝帐婆娑,显然是贵妇所居,但却是空无一人。那侍女如此小心,自然不会守着一个空屋子,刘桑仔细观察后,将地上jīng美的毯子掀开,找到一条缝,他伏在地上,侧耳倾听。
“云姨,”一个女孩怯生生的声音传来,“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快了,”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响起,“血城已经被敌人攻破,血宫也已经落在敌人手中,但是你爹很快就会杀回来。你最紧要的,是不要让敌人发现,要是被他们抓住,他们会拿你要挟你爹。”
又道:“饿了吧?多吃一些。”
女孩低低地“嗯”了一声。
果然在这里。
刘桑按墨眉以前教过他的办法,轻轻压着地板,检查着机关。
然后便将插在背上的天机棒再次取出,对着地缝,一块薄刃弹出,伸出地缝,轻轻一勾,勾断了什么东西。
他慢慢地打开地板,悄然飘下。
一道yīn柔的气劲却凌厉地扑了过来,显然,他虽做得小心翼翼,这个叫“云姨”的女人还是觉察到有人潜入。
那扑面而来的yīn气让刘桑意识到这个女人亦不好惹,于是魔神之力轰出,与yīn气撞了一撞。令他诧异的是,他的劲气与对方的yīn气撞在一起,竟然像火灭于水一般,被消融得一干二净。
而对方的yīn气却在快速的变化中,形成怪异的图案,闪电般向他罩来。
眼看他就要被对方yīn气所化的咒符撞上,他竟拔身而起,刹那间窜出地面,咒符轰在石壁上,石壁像是经历了千万年的腐蚀,散落成无数粉末。刘桑却又在上窜中蓦地一沉,直落而下,落回地面,盯着前方那凤髻霓裳的女人。
霓裳女子大吃一惊,这人反应之快。远远超出她的预计,空间如此狭小,她的万风蚀骨咒如此迅捷地轰过去,竟然连这人的衣角都触不到。她赶紧一退,意yù再旋咒术,刘桑已是快速一切,手掌挟着劲气直接切在她的酥胸上。
霓裳女子喷出一口鲜血。强忍伤势,身子快速一扭,竟是弃刘桑于不顾。凄厉地扑向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女孩。
刘桑立时知道,这女人心知自己不是他对手,竟是要抢先一步杀死那个女孩。
但他怎会给对方机会?
身子一卷。电光般追到她的身边,连续几掌扫在她的身上,虽未杀她,却震断她的经脉,切断她的脊椎,让她变成废人,瘫软在地。
刘桑冷笑一声,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拉了起来,yīn冷地注视着她的脸庞:“你、是yīn阳家的人?”这女人使用的yīn阳咒术。一般来说,只有yīn阳家的人才会。
刘桑拎着她的发髻,在铁制面具背后逼视着她:“你们、为什么要陷害凝云公主?”
霓裳女人凄冷地露出怪异的笑容,笑容中充满了强烈的杀意,她身上裂出道道口子。
刘桑暗道不好。将她一扔,女人撞在墙壁上,身子爆裂开来,血水如强酸一般,鼓出水泡,将所触到的一切尽都腐蚀。
刘桑暗自抹了一把汗。这女人,居然连她的血都是巨毒,他的反应只要再慢上一些,便要陪着这女人一起死。
密室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然后,女孩轻轻的声音响了起来:“云姨死了?”
壁上,镶着一颗夜明珠,散出幽幽的冷光,刘桑看去,见那女孩静静地跪坐在毯上。她穿的是一件jīng致的百褶裙,粉红的褶边、白sè的底子,一眼看去,仿若开在无人空谷里的百合。
她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瓜子形的脸庞略带着稚气,睁开的眼睛却是空空洞洞,毫无光彩。
刘桑道:“你看不见?”
“嗯,”女孩低声道,“很小的时候,我就看不见了。”
很小的时候就看不见了……但是你现在也不大吧?刘桑道:“这个女人是骗你的,她勾结外人把你劫走,又藏回这里,血城没有被攻陷,你父王以为你被人带到了宫外,一直都在外面找你。”
女孩轻轻地道:“我知道。”
刘桑错愕:“你知道?”
女孩道:“从一开始我就是知道的,但我不想让云姨发现这一点。我想找机会逃出去,但是云姨把我看得很严,而且我还知道,她只要一发现不妥,是会下狠心杀了我的,我只好装作相信她,被她骗着。在她眼里,我既是一个瞎子,又是一个小孩子,原本也就好骗得紧。”
刘桑盯着她:“你不害怕?”
女孩道:“害怕什么?”
刘桑冷冷地道:“也许我也是来杀你的。”
女孩道:“如果你是来杀我的,刚才云姨向我扑来的时候,你就不会救我了。”
刘桑掠了过去,伸出手掌,托着她的小巧脸蛋,注视着她空空洞洞的眼睛:“你不是看不见么?”
女孩被迫抬着头,声音却依旧平和:“我的耳朵又没有聋,眼睛看不见的人,听到的声音会比别人更多一些,等你瞎掉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刘桑yīn冷地道:“就算我不是来杀你的,我也可能是来害你的,你父王杀了不知多少人,也许我是来报复他的,你是一个女孩子,我很可能会对你做出许多不好的事情,你真的不害怕?”
女孩茫茫然地道:“如果你是来害我的,我害怕了,你就不会害我了么?”
刘桑道:“当然不是。”
女孩道:“那我还害怕什么?”
刘桑心想……这女孩到底是太过聪明,还是心态太好?
把天机棒藏在衣服里,他一把抱起忧忧,飞出秘室。心之猖狂如龙,身之狞恶如虎,他的身上散出yīn冷的黑气。
感受到入骨的冷,女孩缩在他的身上,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衣襟。只听轰然一响,刘桑抱着她,居然就这般破顶而出。
殿顶破开的声音,轰碎了血宫里的寂静,远远近近,众多兵将疾冲而来。从空中到地面,层层叠叠地将他与女孩围住。到处都是晃动的火把,还有许多角落腾起冲霄的篝火。
刘桑戴着面具,抱着女孩,立在屋檐的最高处,虽然已是chūn末,今晚的夜风既大且冷。女孩在他怀中,栗栗发抖。一团无形的气劲散了出来,温温暖暖地将她护住。女孩娇小的身子静了下来。
鬼猖从远处纵跃而来,先是看到立在幢幢火光中,傲然自若的蒙面青年。怒容满面,紧接着便失声道:“忧忧小姐?”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失踪了的忧忧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忧忧轻轻地道:“鬼猖将军么?我没有事。”
刘桑冷冷地道:“她有事。”他看着鬼猖,淡淡地道:“一个时辰之内,要是看不到血王,我就杀了她。”
鬼猖既惊且怒,立时派人连夜出城,赶往含幽林通知血王。
忧忧低声道:“我能睡一下么?”
刘桑皱眉:“睡一下?”
忧忧偎他怀中:“这些天,我被云姨看着,怎么也无法睡着。我现在可以睡一下么?”
刘桑冷冷地道:“你被关在地牢里,无法睡着,现在被我劫持着,就睡得着了?”
“嗯,”忧忧闭上那本就空洞的眼睛。“因为……你不会害我……”
竟然就这般沉沉地睡了过去。
刘桑觉得自己有些无语……
***
火,到处都是火,浓烟滚滚,烈焰熊熊。
一人一狐两个少女从浓烟中飞掠而出,身上黑黑的,搀扶在一起使劲咳。
胡翠儿道:“你这火也烧得太大了。”
夏召舞道:“哪里知道火会起得这么快?”
夏召舞主修的原本就是玄术。又是五彩灵巫顺逆法这种玄学奇功,于夜黑风高间,放火极是好用。她怕火势不够,帮不了姐姐,于是拼命的放火,没想到风势太大,再加上周围的树木远比她意料的还更容易点燃,火种呼呼呼的就变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