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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问题在于:他本人并不自觉那是“坏的行为”,只是觉得很好玩,毫不考虑就做了。
可能是“头壳坏掉”了吧?大助这么想。当然啦,行人在功课方面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尤其是国语和社会,成绩特别烂。关于这点,父母也常喟叹。其实行人的“智商指数”算是很高的,但成绩却……
“哎唷!”帐篷内传来尖叫声。紧接着,小咲从里面冲出来,声泪俱下,向洋次哭诉道,“哥哥,你看!我的背包中有这个……”她将一包透明塑胶袋丢到地上。袋中是已被大卸八块的死蛇尸骸。
“又是那小鬼干的!”
“对不起,小咲。”大助急忙赔礼谢罪,“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实在不该带阿行来。”洋次说的“阿行”,自然是指行人。
“说得对!我真的受够了!”小咲激动万分。
大助长叹一声。方才行人和小咲擦肩而过时,好像又伸手乱摸小咲的胸部。行人已至思春期,最近开始对异性的身体产生强烈的兴趣。现在就这样,将来的下场可想而知。
“不是我在说他,那小鬼绝对不正常!一定是变态!昨天也偷摸我屁股,捏住人家的屁股一阵乱搓。后来我脱下裤子一看,那上面居然有一个血手印!那一定是真的血!不晓得他又干了什么好事!”
“真是抱歉,对不起。”大助除了再三道歉赔罪之外,也别无他法。
此时斋户荣从山脊路那边慢慢走过来。刚才他好像独自一人去散步的样子。
“怎么啦?小咲,看你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斋户荣道。
“还会有什么事!”
“又是阿行吗?唉,算了吧,他毕竟是小孩子,你就别跟他计较了。”阿荣的语气十万平和。
“斋户君,你知道行人上哪儿去了吗?”大助问道。
“刚才我在山上见到他,他往桥那边走去了。我还跟他说别走太远,结果他只是朝我扮鬼脸。”
“你是说那座一过去就没路的吊桥吗?”
“是呀。”太危险了!大助心想。虽是问题儿童,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看来溺爱行人的,不只是双亲而已,这点大助本身并未察觉。
“哼!不知死活的小鬼,坠崖死掉最好!”小咲大气连喘,似乎怒火冲天气难平。
5、行人遇难
伴行人已一筹莫展。
“救命呀!救命!”已喊到声嘶力竭,却不见半个人来。在这荒山野地,任他如何呐喊呼叫,声音也传不到帐篷那边。
他想:这么看来,桥前那块破牌子上面写的,大概是一句警语吧。
“小心危桥”这几个汉字,行人因为国语程度太差,竟然看不懂。他只觉得,走过吊桥又刺激又好玩,不走不行。
方才他双手拉在缆绳上,一步一步慢慢走上桥。桥面的木板缝隙很大,所以刚开始时他走得很慢。每踏一步,整座桥就摇摇晃晃,吱吱作响。他雀跃万分,兴奋莫名,于是愈走愈快,剩下五公尺的时候,居然用跑的,结果就出事了。
呼咚一声,吊桥突然崩塌。原来那支撑整座桥的缆绳已经断裂。千钧一发之际,行人冲到对岸。如若延迟一秒,他的小命就休矣。从崖上俯视谷底,连一向胆大包天、顽劣难驯的行人,都倒抽一口凉气,浑身发抖起来。
离彼岸将近有二十公尺。吊桥半毁,只剩一条幸免于断的缆绳,以及数块悬在上面的木板,被强风一吹就剧烈摇晃。他战战兢兢伸出手拉拉那缆绳,结果却使桥面更加弯曲,仅存的那几块板子都掉到谷底去了。这样的话,绝对无法承受行人的体重。
这边的路已因山崩而堵住,往前走约两公尺,就没路了。周围全是悬崖峭壁,形势险峻,要攀上或爬下都不可能。除了高声呼救外,他已无计可施。
看看手表,已是下午两点多。正值盛暑,火伞高张,热气逼人。此处又形同天然阳台,全无遮光避阳之所,如此曝晒个两、三小时,势将中暑而倒。行人如今只恨自己不是电视上那些可以变身的超人。
“救人唷……”他已喊到筋疲力尽,眼看就要死心绝望了,就在此时……
“喂——行人呀!”呼叫声从山脊路那边传来,那是哥哥大助的声音。
“哥哥!”行人挥手大叫。不久,大助的身影出现在对岸,“我在这里!哥哥,快救我呀!”
“危险!别乱动呀!”大助喊道,“你别急,我去找大家来帮忙,听到没有?待在那儿别动,不要做傻事。”
“我知道了。”
“不用怕,我马上回来救你,你可别乱跑喔!”大助说完,转身往山脊路跑回去。这时是下午两点半。
6、悄悄贴近的黑影
大助的背影消失以后,行人便在原地坐下,双手环抱膝头。把脸埋在双腿间,以躲避强烈的日光。在这种状况下,即使是品性恶劣的顽童,也只好乖乖听话了。
我不该来这里,我不该做出那种事……行人保持那个姿势,一边在心里忏悔,一边等待大助回来。
就在此时,对岸出现了一条杀气腾腾的黑影,但行人因一直保持那种姿势,所以浑然不觉。
★
下午时分的M村,一如往常宁静祥和。
大家都聚集在森林中的空地,享受悠闲的午后。童稚之辈精神抖擞,裸露全身四处玩耍;年轻女性在树荫底下清理毛发……空地旁边有露天温泉,“美髯老夫子”爱伦坡正在泡温泉,只露出头部,眺望着村中的光景。
忽然间——
远处传来奇怪的惨叫声,音量并不大。大家一齐转头朝那个方向里去。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爱伦坡莫名其妙,心惊肉跳,皱起灰眉喃喃自语道,“好像是从吊桥那边传来的……”
这时是下午两点四十分。
★
大助抵达帐篷所在地时,是下午两点五十分。方才他从山脊路跑到“岔路C”,再跑下来。
树荫下铺着一块防水布,小咲正躺在上面。没见到另两人。有个帐篷传出收音机的声音。
“小咲,小咲!”
“嗯?”小咲揉着惺忪睡眼,慢慢起身,见大助气喘吁吁,便问道,“伴大哥,什么事这么慌张?”
“出事了,洋次和阿荣呢?”
“出了什么事?”洋次从帐篷内钻出头来问道。
大助连忙说了详情。洋次一听,愕然咬唇,抱着胳膊沉思起来。小咲却明显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唔,这样的话,咱们这几个恐怕无能为力。”洋次说,“我看,我还是赶去钝钝村求救好了。”
“好,有劳你了。我先回吊桥那边……对了,阿荣跑到哪里去了?”
小咲答道:“他说要去钓鱼,就往谷底去了。”
“哦,那么,小咲,你就在这里等,阿荣一回来,你就和他一同赶去吊桥那边。”大助说完便转身离去。
7、行人的末日
大助于下午三点半回到钝钝桥边。路径相同,但这次是上坡,所以花费的时间比较多。
他屡次告诫自己不可惊慌失措。从吊桥的毁损程度看来,在救难队赶到之前,是无计可施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安抚行人,然后静待救援。到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希望能来得及。幸好天气不错,尚无下雨之徵兆……终于来到桥边。
大助伸手扶在那块写着“小心危桥”的牌子上,以支撑身体。一面调整紊乱的呼吸,一面朝对岸望去,看看弟弟是否平安无事。就在此时……
大助当场目瞪口呆,僵在原地,怀疑自己的眼睛有毛病——行人不见了。
那里应该没有藏身之所。虽说距离有二十公尺,但视野良好,无障碍物,而且大助视力颇佳,绝无问题。吊桥的样子和先前相同,只剩一条缆绳未断,其馀均已损毁。
到底怎么回事……
★
斋户荣离开帐篷后,沿着小溪(“支流B”——棒槌学堂注)下山。这条山路比想像中难走得多,好不容易才到达小溪和钝钝河的交会处。
他站在岸边仰望右上方。那里原本有一座吊桥,也就是钝钝桥,哪知……
桥竟然垮了。断掉的缆绳全都垂在两侧的山崖边。河岸上散落着许多木板碎片,那大概是此桥的残骸吧?他朝着吊桥的方向缓缓走去。没走多久,就瞧见对岸河边倒卧着一个人。
“阿行,是你吗?”他大喊,“喂!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呀?”然而那人毫无反应,动也不动。
河川水位已然升高,水流湍急。阿荣四下张望,寻找适合渡河之处。往上游走了几公尺,就见到一块凸出的岩石!他想:沿着这块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