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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蔼—”
“都是因为我没出息,我也不能怨她们哩。”
“你是不是一直都住在这里?”
“不,去年秋天以前,我住在小田原,而在这以前是平塚。我住的地方离东京越来越
远。离东京越远,我的生活就越贫穷……”治郎觉得找这样的人出气已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经过长途跋涉前来寻找,发现准备复仇的对象过的是赤贫如洗的生活——这时候你的
怒火不会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地萎缩吗?
不仅如此,治郎对鹤冈的怜悯之情;由然而生。因此,他竟说出了这么一句多余的话:
“你到横滨来怎么样?要是你愿意,可以帮忙照顾我的店呀。虽然我没有能力给你很高的
待遇,但条件比你目前的这种情形一定会好很多的。”
“真的吗?”鹤冈欣喜雀跃地说后,又露出哀求的目光,“我真的可以去吗?”
“我有事情得赶回去。如果你有意思到横滨来工作,你就订个电话到店里来找我吧。”
治郎一边说着一边递给对方一张名片。
治郎在回来的新干线坐位上不觉露出了自嘲的苦笑。
本想当面臭?一顿这家伙,却不料最终倒反过来救济他——这不是太滑稽了吗?
这件事情该如何向八代说明呢?
5
结果,鹤冈果然到滨中经营的古董店来当一名店员了。
这也没必要值得特别一提,因此治郎并没有将大学时代的朋友到店里来工作的事情告
诉侄儿真次以及女佣。
由于业务上之连络必要,鹤冈有时候会利用上午的时间到家里来见治郎。
看见伯父和鹤冈谈话的情形后,真次向女佣土井阿姨问了这样的话——“那位先生叫
什么名字呢?”
“听说他姓鹤冈。”土井阿姨说。
“他不是最近开始到店里来工作的?”
“是的。”
“他一定是伯父大学时代的同学吧?”
“唉?!你怎么知道呢?”
“因为他们的年龄差不多嘛。”
“应该不会吧?依我看,你伯父比他年轻很多哩。”
“看档的时候他们都把手伸得长长的,两个人不都是老花眼吗?”
“哈!你的观察倒很入微嘛。”
“还有,有一次伯父不在的时候,他就到我的房间问我说‘伯父不在吗?’,说这种
口气的人一定是伯父的朋友才对阿。”
“我真服了你。你好像懂得什么巫术似的。”土井阿姨怔怔地望着真次的脸说。
“我看,伯父心里并不喜欢这位鹤冈先生。”真次更进一步地说。
“你怎么知道呢?”
“我刚才对伯父说这位先生来过,结果,伯父笑了一下。我是由这一点看出来的。”
在真次和女佣之间有过这样的对话之后不久,一天夜里,鹤冈来到家里见治郎。
“我是来向你求一件事情的。”鹤冈停了一下,接着又说,“请你借一点钱给我行吗?
这笔借款就当做我的预支薪水处理好了。”
雇用没多久就提出这样的要求——冶郎觉得鹤冈的脸皮也真够厚的。他同时看出这就
是鹤冈事业一直不能成功的原因之一。
“我要借的金额不多,5万元就可以了。”
“我现在手头没有现款,明天再说吧。”治郎说。
鹤冈回去后,治郎有了一潭死水开始复流般的快感。
将落魄的旧友请到自己的店里来工作——表面上看似善行的这件事情实际上并不是治
郎的本意。他后来一直为此而闷闷不乐。而现在,好像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了。
当年住到鹤冈家的二楼时,曾经向他央求过将楼下咖啡馆的唱片声音放小一点,当时
鹤冈口头允诺而实际上并没有这样做。
不仅如此,鹤冈还假借自己的名义将日下部明子骗来,然后用最大的声音放出令人恶
心的粗俗流行的唱片,害得他和明子由此分手。
鹤冈好像急着想要钱的样子。这时候,自己难道不可以口头上允诺,实际却故意拖延
而让他急死吗?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整他,这有何不可呢?
翌日到店里时,治郎对鹤冈说:“你要的钱,晚上到家里来拿吧。”
这天晚上,鹤冈急急然来到。穿着晚袍的治郎来到门口后并没有请他进来,劈头就说:
“抱歉,由于发生一点差错,5万元现款我没有准备好。明天到店里再说吧。”
“拜托你啦。”鹤冈表情沮丧地走下楼梯回去。治郎看在眼里觉得过痛极了。
隔天来到店里时,鹤冈以期待的目光望着治郎的脸。
“你要的金额是不是5万元?这笔钱现在这里有,可是,很抱歉,我早上在家里接了
一个电话,有一个地方的货款要我提早付给他,所以只有动用这笔钱了。劳驾你晚上再跑
一趟到我家来拿吧。”这当然是随便编的谎话,这一天根本没有人要来收货款。
这天夜晚,真次突然发了高烧。这时女佣土井已经回去,治郎只有亲自打电话请医生
来,医生来诊断时,他就坐在旁边看着。
这时门铃声响起。真次望了一眼医生边量脉膊边看着的怀表,时间刚好是晚上8点。
“对不起……”伯父说着站起来。
“有客人来,是不是?”真次问道。
“哦,我约好一个人来。”真次看到伯父说这句话时脸上泛出了一丝残忍的微笑。
伯父和这位客人在门外谈了一些什么。客人好像就回去了。
前来访问的当然是鹤冈。治郎说“很抱歉,又出差错,手头没有这笔钱”这句话时,
对方虽然露骨地表示出不愉快的表情,却也抑制情绪说:“那明天拜托好不好?”
医生回去后约莫30分钟时,电话铃声响起。在隔壁房间的真次知道电话由伯父接了。
“什么?!你叫我这个时候出去?嘿,你是不是喝醉了?”伯父对着话筒说了这样的
话。
半晌,伯父进到房间来就说:“我有事情要出去一下。你要好好休息哦。”
“伯父,您要到哪里去呢?”真次间道。
“到附近一家宵夜店去。”伯父说这句话后又嘟哝了一句“这个混帐”,同时莞尔一
笑。这些情形真次都看在眼里。
治郎留下真次就从家里出去。刚才的电话是鹤冈打来的。
刚才说没钱时乖乖回去的鹤冈后来好像喝了酒的样子,他大概是三杯黄酒下肚后,一
时有了胆量吧?
“我有话要说,请你出来一下。”在静冈见面时以及来到横滨后,鹤冈从来没有以这
种无礼的口气说话,“你不出来,我就要冲到你家去。”
是不是把他整得太过分了?——治郎不无这样的反省,但想到要向人家借钱的人喝酒
后竞打这样的电话来,治郎也就气愤不过了,于是想当面训斥他一顿,就从家里走了出来。
虽然每天打从这家宵夜店门前经过,却从来没有进去过。他站在门口一望,里头烟雾
弥漫,七八个蓄着长发的年轻人正聚集在那里。
面前摆着加水威士忌酒杯的鹤冈坐在一个角落里。
治郎想最好把他带出来谈,于是给了店员一张500元钞票。店员要找钱,他就说“不
用了”。向鹤冈示意一下后,治郎先走出店外来。
“你替我付账了?”鹤冈跟着走出来说。
“你喝醉了?”
“我不会对你感恩的。”鹤冈吐着酒臭气说。
从冶郎住的公寓到这家店的门口是一条坡路。这条坡路一直绕到元街后面一家大酒廊
的门前。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呢?”
“你这样故意刁难,我还不生气吗?”
“可是,鹤冈,比起以前你对我和日下部明子做的恶作剧,这一点算得了什么呢?”
治郎说。
“那时候是因为你们太卿卿我我,所以我看不惯嘛。”
“我现在已落魄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你还这样整我。也算光彩吗?”
鹤冈突然摆出欲扑打过来的架式。
正面受到空手道专家的攻击,这还得了?治郎于是很快地闪了一下身……鹤冈稍一个
踉跄就往后滑倒。他好像被重重击中后脑勺似的。
这时,刚巧有一辆摩托车猛然驶来。治郎因这部车前灯的光芒觉得目眩,不过,确实
看到这辆载有一对年轻男女的车子虽然踩上?车,却已撞上鹤冈了。
治郎立刻朝坡下闹街的方向奔跑过去,绕道回到自己的公寓来。
这时还不到9点。侄儿真次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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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冈诚二被车撞死的消息,于第二天上午经由电话传到治郎的耳朵里来。
对方动手打过来,自己闪避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