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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动作也依然如旧。
“我那一天心里实在难受死了。”明子说,“你为什么没有替我设想呢?”
“没有替你设想……?”
“礼拜天特地请我到你住的地方去,结果让我听那样的唱片,这不是太过分吗?”
“我请你到我住的地方来?”治郎不觉大声反问道。邻桌的客人转过头来望了一下。
“你不是托鹤冈先生传话,要我那个礼拜天下午去见你吗?”
“没有这回事!那天你突然来访,还使得我手忙脚乱哪。”
“那……莫非鹤冈先生向我撒谎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会来。要是知道,我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他们放那种唱片的。”
“我当时真不了解你的心意。我不否认对你有好感。我们可以说志趣相投,和你在一
起时,我一直觉得很愉快。听说你邀请我,我还喜孜孜地见你去哩。结果,我听到的是那
样的唱片声音,当时我以为这是你刻意安排的,虽然从你住的地方冲出来后我才想到唱片
并不是你放的,可是,我认为你同样也不可原谅——”“原来如此。鹤冈这个混帐!”治
郎握起拳头猛然捶了一下台面。?那间,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和残酷的男孩要捏死一只小虫
一般的阴险的微笑。
治郎觉得鹤冈此刻如果在眼前,自己一定会伸手去掐死他的。
和明子分手后,治郎由于知道明子十多年前时的心意而觉得满足,走起路来也飘飘然
的。
来到设在饭店地下楼的自己的店里,看到有一对外国老夫妻正在看东西,他立刻向前
用英语打招呼,因而使女店员莞尔一笑。
“老板,您怎么啦?今天的气色真好哩。”
“我今天很快乐……”冶郎回答一声就吹起轻快的口哨来。
可是,回家后,冶郎又觉得不舒服了。
鹤冈当时不正是看见自己和明子的感情很好而妒火中烧吗?
鹤冈原来是以破坏两人之间的感情为目的而有所策划的。他的计谋以邀冶郎到他家住
为第一步。
由于他提的房租低得出奇,治郎就高兴地提着行李搬到那家咖啡馆的二楼。
受不了唱片声的烦扰而提出抗议时,鹤冈知道他果然无法忍受这种噪音。并由此推测
和滨中同样爱好音乐的日下部明子一定会有同样的感受。
这两个人同在楼上时,在楼下大声放他们讨厌的流行歌曲,会使两人之间产生别扭吗?
于是鹤冈向明子撒谎说滨中要她在星期日下午来玩。
明子果然应邀来到。
到时候从楼下送上咖啡和蛋糕。在还没有用完这些东西之前,两人应该不会从房间里
出来才对。
这时,把店里的唱片中最粗俗的一张用最大的音量放出——结果一定会很好玩吧?鹤
冈将这个计谋付诸实施了。看到明子气冲冲地回去时,在里面偷窥的鹤冈一定露出会心的
一笑吧?
然而,相信鹤冈绝没有想到这样的恶作剧,会令滨中和明子的感情陷入决裂的地步。
要是现在能找出鹤冈,当面臭?他一顿,或许可以使心里舒服一些。
治郎一骨碌坐到沙发椅上,当他衔起烟斗时,侄儿真次拖着套上石膏的右腿走进来。
真次以机伶的眼光望—眼伯父的脸色就走到自己的房间去。
约莫10分钟后,土并阿姨进到真次的房间来。
“吃饭的时间到了。”
“我伯父在干什么呢?”真次间道。
“他在笑眯眯地望着墙壁上的画,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哩。”
“他哪里心情好?我伯父正在闷闷不乐呢。”敏感的少年嘟哝着说。
土井阿姨用惊讶的眼光打量了少年的脸。
4
滨中治郎这一次直接打电话给八代,目的是想得到鹤冈的消息。
鹤冈是同一大学同一学院的同学,因此在同学会名簿上当然有他的名字,但,不晓得
由于什么理由,通讯位址栏上印着的是“地址不详”的四个字。然而,每年同学会寄来的
新名簿后页的“故人栏”上从未看见过他的名字,可见他应该还活着p巴?
身为律师的八代交际颇广,应该有办法探知消息才对。
央托他探听同期同学鹤冈诚二的目前状况时,对方回了这么‘句话:“上次托我找日
下部明子,这会儿轮到鹤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呢?”
“日下部明子我已经见到。聊天的结果,有了非见一次鹤冈的面不可的必要嘛。”
“真部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八代以惊讶的口吻说。
治郎以紧张的心情等待八代的回答。说得夸张一点,他好像觉得能否得到鹤冈的消息
这件事情,和自己今后的命运是息息相关着的。
由于鹤冈没有道理的醋劲和恶作剧,自己的一生等于毁在他手里了。这份怨愤不向他
爆发,让他低头谢罪,治郎是绝对不会甘心的。
纵然得到他的谢罪,自己连同明子一并丧失的岁月已经永不复回。这样的鹤冈还能饶
恕吗?治郎以这样的心理凝视着挂在墙壁上的梵古的自画像。侄儿真次好像怕看到伯父这
种表情的样子,不是吃饭的时间就不敢进入这个房间。
引颈盼望着的电话终于打来。
“我已经查出来了,鹤冈现在在静冈哪。”八代说。
“你记下来吧,准备好了没有?地址是静冈市西草深二十七号吉田先生转交。电话号
码不知道。他好像是最近才搬到静冈的样子。”
“谢了,亏你帮我查出来。你到底用什么方法查出来的呢?”
“我想起鹤冈以前是学校体育会的会员,于是让我翻查了所有这方面的名簿找出来的。
原来他过去是空手道部的部员哩。”
“什么?!他过去是学空手道的?”治郎说。挂断电话后,他觉得惘然。
一名学空手道的家伙对心醉于莫劄特的伙伴产生醋劲——这不是很好笑吗?冶郎觉得
自己的愤怒心顿时萎缩了。
虽然如此,这个鹤冈还是非见一次面不可。于是治郎特地跑了一趟静冈。
由于不知道电话号码,坐上计程车告知到西草深,找了门牌三十七号的吉田寓。出来
开门的一个老年妇女说:“鹤冈先生在事务所哪。”
被告知的事务所是一家专门介绍租屋事宜的小店,玻璃门上贴有一些“吉屋招租”的
红条子。
由于这是夏天的关系,所以玻璃门是敞开着的,狭窄的店里一片芜乱。有一个男人正
无所事事地坐在小办公桌前。
打一声招呼进去时,这个人勉强露出笑容,说一句“请坐”就起身示意请冶郎坐下。
“你不是鹤冈兄吗?”治郎说。
鹤冈一下愣住了。
“我是滨中治郎呀。”
“滨中……?”
“我是上大学的时候曾经在你家住过的滨中,不记得吗?”
鹤冈啊地张开口,茫然望着治郎的脸。门牙脱落两颗、满脸胡须碴子——这个人的样
子未免也太落魄了。
“我有事情到静冈来,突然想起你在此地,所以顺便来看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地呢?”
“我正在写自传——”治郎故意说出这种唐突的话来。
“我正在写的是大学时代的部分,因此见了八代,也见过你也认识的当时和我同属音
乐研究社的日下部小姐。见见一些老同学,这能对往事的回忆有所帮助。不过,也由于这
样,我发现每个人的记忆都有所出入。多年来一直自以为是的记忆,原来也有不对的地方。
既然要写自传,当然应该努力求真,这就是我到处寻访旧友的目的嘛。
“你现在是以写作为业吗?”鹤冈忽然改以殷勤的口吻说。
“不,我是个生意人。我在横滨一家饭店的地下楼开古董店。我的生意是以外国人为
对象的。”
“不过,我的兴趣仍在于听听古典音乐,写文章只是玩票性质而已。我是和一个侄儿
住在一幢公寓的。”
“你太太呢?”
“我没太太,我一直都没有结婚。我原本准备向日下部小姐求婚,后来也不晓得由于
什么缘故,和她之间的感情变得疏远了。”治郎漫不经心地说。
鹤冈好像突然怔住的样子。
“日下部小姐结婚了没有?”
“她已嫁给一位医生,日子过得挺幸福的样子。她没有嫁给我是对的。”
“我本来是有老婆和孩子的,她们却离我而去了……”鹤冈嘟哝着说。
“蔼—”
“都是因为我没出息,我也不能怨她们哩。”
“你是不是一直都住在这里?”
“不,去年秋天以前,我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