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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丽又恢复了自我控制力。至少她心中有数,手里还摸着一张牌呢。他——或她——他们都不知道她其实已经了然于胸。她已经把她摔的那一下当成一次事故敷衍过去了。他们还认为她没有起什么疑心哩。让他们这样想好了!眼下,倒是只有这一点能够保护她了。
她先悄悄走开几步,然后再有声有响地走近车厢。她尽力装出漫不经心的语调大声喊道:「皮肯斯医生!是你在车厢里吗?」
博即刻出现在车厢门口。
「哦!你好,」凯丽说,「我还以为是兽医在里面呢。你在干什么呢?」
博跳到地上:「我听说你出事了,所以——」
「就来关心这匹马啦?」
他急促地问:「你没事吧?」
「好极了,谢谢。」
「好啦。」他站在那儿,紧皱着眉头,「我想我得先走一步了。希望小母马能治好。」
他迈着大步走了。她并不回头目送他,而是跨进车厢,再从车厢里向外看着。他正在车站房子的那一边踱来踱去——就在她的汽车的旁边!
她跟「大亨」不止十遍地道了再见。最后,亨利和皮肯斯医生都到了。他们似乎觉得,她说了那些放心不下的话,都是因为她对那小母马太过于担忧了,而他们则不住地劝她放心,保证「大亨」会完全好起来的。
终于,到了十一点五十分,她不得不出了车厢。不过,她还是站在那儿,一直看着那节车厢与那列北上的火车对接。
火车起动了,再没什么理由继续待在这儿了,她便拖着沉重的脚步朝站台走去,并努力显出心事重重的样子。
「唔,你还在这儿啊?」她说,「我还以为——」
他抓住她的两条胳膊:「凯丽!听我说——」
「你弄疼我了!」
「你知道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他用低沉而又匆促的语气说道,「你必须——」
「放——开——我,」凯丽气喘吁吁地说道。她使劲扭动着挣脱了他的把握,并且给了他一巴掌,很重的一巴掌,打在他满是胡茬子的青色的脸颊上。几个星期以来所有的痛苦,都在这一可悲的狂暴举动中得到了宣泄,「你习惯了粗暴地对待女人,这我不怀疑,」她喊叫着说,「不过那并不意味着你可以粗暴地对待我!」
奇特的是,他说话的声调却显得很柔和:「凯丽,我只是想来提醒你要当心。没别的。」
「当心?」是当心。他想要她当心!
他挂念和关心着她呢,这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奇迹。在她经受了那么多的恐惧之后,这个奇迹的降临,让凯丽心中充满了喜悦。这么说,她原先想的那些都不是真的!他根本也不是玛戈的帮凶!
「我要说的是,」他继续说着,然而,他说话时含有某种轻蔑意味的语气,又抑制、以至扑灭了她心里刚刚萌发的喜悦之情,「你已经走上了一条见鬼的路,会陷入麻烦的。你这个惹麻烦的家伙!」
凯丽跳进她的敞篷车,轰地一下子开走了。她没有看到他沮丧地垂下了肩膀,他脸上的皱纹也变得更深了。她开车进了城。
得到警察的许可,她买了一把左轮手枪,感觉到某种邪恶的惬意。那是一把做工精美、手柄上镶有珍珠的22口径的左轮枪,子弹光滑润泽,闪着致命的杀气。
第八章 陷阱
名副其实的埃勒里·奎因先生把那片蹄铁和那两颗蹄钉轻轻放下。
「凯丽已经发现是她了。」博说。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令奎因先生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随后,奎因先生又垂下目光,显出一副平淡而温和的表情。他拈起一枚蹄钉,用手指来回捻动着。
「真厉害,」他说道,「还挺吓人的。一个出于忌妒和贪婪而成了杀人狂的女人,通常也不会采取如此巧妙的手段来进行谋杀。居然会想到把马掌弄松!」
「这个混蛋。」博转过脸去。
「一个女杀手能想到这样的计谋,恐怕也是从一般的渠道或从一般人那里得到指点的。既然她在纯粹的恶毒和疯狂当中陷得很深了,也许就不会太多地感到恐惧畏缩,也不会有太多的顾忌了。我倒觉得她用下毒的办法更合情理。下毒比较实际。而这个嘛——这就有点显得古怪了。」他盯着那颗弯曲的蹄钉看了看,又随手扔到了一边。
「怎么做还不是一样,」博有气无力地说,「那一方面我倒是也防了一手。我在厨房里安插了一个原先当过警察的女人做帮厨。」
「你确信是玛戈·科尔干的?」
「我从那马夫那儿了解到,凯丽去骑马之前,玛戈曾经设法单独一个人待在马厩里,跟那匹小母马在一起。就是玛戈,没错儿。」博躺到了沙发上,而且把脸转过去冲着墙。
「那天夜里是怎么回事?」奎因先生对博其实颇有同情之感,也知道他确实处在一个左右为难的位置。再加上那姑娘又是——
「我们进城去了,就是那位漂亮的科尔小姐和我两个人,」博毫不掩饰地说,「去寻欢作乐了。只不过像一对清白无邪的孩子出去狂饮一回而已,知道吗?」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奎因先生并不打断他的话头。
「我们后来在露台上坐下来,喝了几杯。她对我显得非常的亲密。我猜想,那天晚上我对她倒没有那么如醉如痴地投入。其实我还尽力不想让她看出这一点来,不过,她是……太精明了。」
奎因先生注意到,他的两眼发红。而且,这些日子他还添了一个毛病:时不时地把上下颌扭动一下,好像饿了要吃东西的样子。
「从她看我的眼神我就知道,她一定是看出了我心里的烦恼。她知道是凯丽让我感到不安。从她笑的样子……真让我不寒而栗,」博声音沙哑地说道,「其实我就应该明白了。可是我决没有想到会……她跟我道了晚安,好像一切正常。我又坐了一会儿,然后就上床了。我睡不着。后来,那可怜的姑娘发出了可怕的尖叫——」
「哦?」奎因先生轻声道。
博笑着,而且那笑里带着某种赤裸裸的痛恨的意味。
「德卡洛斯不大可能从那面墙爬上去。我去查他的时候,他倒是在装睡,根本就没睡着。不过他也喝多了。他要是想爬到凯丽的房间,非摔到露台上把脖子摔断不可。可是玛戈呢……」他从沙发上霍地站了起来,来回走动着,「她的卧室在对面的侧楼,不过也刚好在露台上面。那样夜探人静的时候,她可以溜到露台上,转过来,再顺着藤蔓和格子架爬上去,这对她来说可是小菜一碟。这母狗的身体跟运动员似的……也许正是那天夜里她从我眼神里看出的东西让她下了决心。」
奎因先生叹了口气:「这事儿怎么感觉着一半儿像蓄意杀人的电影啊?」
「这还不算是最糟糕的哩,尽管只有上帝才知道对于一个男人这样尴尬的处境是够不幸的了!」博高声大喊着说道,「最糟糕的是我还迫不得已要去伤害凯丽。每次我只要对她表现出一点兴趣,她的眼睛就像电灯泡似地发亮了。那样子就像圣诞树下面站着的一个小孩子。她……然后我就不得不故意做出卑鄙地背叛她的举动,把她眼里的光扑灭。到了儿,她如果已经不再恨他们了,倒会把我给恨透啦。」
「那是你想要的结果,不是吗?」奎因先生问道。不过,此刻他心里正琢磨着别的事情。
「是啊,」博平缓地说,「那是我想要的,」他终于发作了,「可是结果比我想要的还要多呢!她认为我和玛戈串通一气要干掉她!」
「这非常自然。从表面上看来,就像是出于愤怒的报复心理,生出谋杀的企图……她这么想是非常自然的。」
「你对这件事当然很容易保持冷静了,」博愤愤不平地说,「因为你没有爱上她。」
「很抱歉,博,」奎因先生语气温和地说,「我的专长在于研究谋杀,而不是恋爱。」
「我到底能怎么做呢?总得想个办法从这一团糟的处境里面脱身出来呀!」
奎因先生默然不语。
「见鬼,你根本就没在听我说话!」
奎因先生抬起头来:「一半儿在听,一半儿在琢磨一个大谜团。博,你说对凯丽·肖恩的攻击,和以前发生的跟科尔的死有关的那些事件,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我只知道玛戈·科尔想要凯丽的命。凯丽是她和我之间的障碍——她是这么想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凯丽一死,就意味着她的进项会翻一倍。我了解玛戈,在她这两个动机之间,大概为钱的动机更强烈。不过,对于一个死者来说,为什么被杀,并不那么重要」。
「你不认为这些企图都可以从过去找到根源,而这些事件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