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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松多了吧?如果这个部落不巧生在上一段的部落旁边,没几个月就要遭殃。
不过我们可以知道,在这类和平的部落,要承认一个人是否成年的年纪,理所当然要比战斗性的部落要早一些,因为学会跳舞比学会杀人总是要容易点。
因此我们知道「成熟」的定义并非生理性的,而是「社会性」的。 在非洲,成年礼中最普遍的形式可能是割礼。
割礼仪式表现人对于自身成长阶段如何做出截然果断的划分,果断到必须切除身体的一部份才能作数,因此是很讲究的,毕竟祈雨不会痛、婚礼不会痛、丧礼不会痛,可是割礼很痛很痛! 割礼对女生来说,就是割除性器官的外阴蒂,所幸并非所有的非洲部落都奉行这样的仪式。这种残忍的割礼据说会女性丧失自己手淫达到高潮的机率,所以应该是男人掌权下的集体阴谋。
割阴蒂的过程也格外触目惊心,近年来有许多女性主义者大力疾呼非洲部落废除这项仪式,甚至要求非洲政府立法禁止。
是应该如此,光听就很痛了。 割礼对男生来说就简单多了,就是割包皮。
犹太人在小孩子一出生就会拿剪刀将婴儿的包皮给切掉,象征切除不洁。
非洲人因为人种太多导致人多口杂,对割包皮的时间点众说纷纭、各自表态,有的认为十岁割包皮后就算成年,有的认为十五岁割包皮才算好汉,有个坚持结婚当天割包皮才是王道(新婚之夜想必痛不欲生吧!)。
这些也是社会性的解释。 不只是割包皮的时机问题,大家对要怎么割包皮才能表现出受害者的英勇也是你说你的、我干我的,有的人要炙得火红的小砍刀,有的跟西方人借剪刀,有的坚持用祖先头盖骨磨成的刀子,有的则很不讲究的用宴会营火旁的碎石。 Jim在比武表演后,跟我摇着芭蕉叶在树下乘凉。 「你割包皮了吗?」我问Jim,他点点头。
「三个月前才割的。」Jim有些腼腆。
「很痛吧?」我问,真是废话。
「的确。」Jim的表情居然有些害怕。
「哈哈,不过你不是已经十七岁了,这样的年纪才举行成年礼会不会太晚熟了?」我问,就我知道这把年纪才切包皮在非洲来说算是蛮晚的。
「没办法,因为我爸爸的姓氏是阿图奇,掌管阿图奇姓氏的精灵是西风之子特古奇拉,所以要等到猫头鹰停在我家门梁上一夜之后,我才能割掉包皮。」Jim一副往事不堪回首。
「原来是这样,所以猫头鹰三个月前才去你家报到?」我点点头。 Jim身处的部落对成熟的定义还真是懒惰,居然是占卜性质,如果猫头鹰等Jim七十岁才飞到他家的门梁,Jim不就那时才要割掉皱巴巴的包皮? 「可不是吗?牠如果在我爸爸死掉之前来报到的话,我割包皮会好过一些。」Jim叹气,十分懊丧。 他看着远方,但不像在思念亡父。 「嗯?」我不懂,只等着Jim将话说完。
「按照规定,我的包皮是要由我爸爸动手割的,不过我爸爸过世后,我就得亲自动手,实在令人困扰。」Jim叹气。 我睁大眼睛,当真是令人困扰。那不是跟「异梦」里的佐柏京子一样了吗? 「别人不能代劳?非得自己来不可?」我眼珠子都快滚出来了。
「可不是?虽然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们凡事都按照规定来,但规定就是规定,我想你们也有自己的规定吧。总之要割包皮的那天,我先叫我弟弟帮我将包皮使劲拉长,然后涂上一层油膏在上面止疼,但我怕,所以还是先吃了麻药,然后再用刀子切下。」Jim说着说着,索性拉开裤子,让我看看他成为男人的代价。 Jim说,第一刀他没有使劲全力,因为心怯、加上吃了麻药视线有些不清,怕一个闪失将小鸟整只剁掉,所以没能将包皮完全斩掉。怎办? 这种事大概是人生中最不能半途而废的十件事之首吧,Jim只好再接再厉挥下第二刀,这才将包皮的另一端斜斜劈开。
所以Jim的小鸟龟头,在造型上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真勇敢,我是说真的。」我轻轻弹了一下Jim的龟头,表示敬意。 Jim大概以为弹龟头是国际礼仪,只是全身缩了一下,并没有反抗。 「你呢?你应该割了吧?是你们的医生割的?还是父母?」Jim问我。 我淡淡地摇头。
对于割包皮,我是敬谢不敏的。 自从我在报纸上的医药新知里看见「包皮可用作口腔癌的皮肤修补用」后,我才了解万一有一天你得了口腔癌,喉咙里的皮肤会少了一大片,这时你必须从你的屁股或是大腿内侧(毛稀少甚至没有的雪白地带,也就是非角质化的部份)割一片下来,往喉咙里缝做治疗。 包皮正巧也是非角质化的皮肤,很珍贵的,除了平时帮主人藏污纳垢之外,它还兼具了被缝在喉咙里的特异功能。 虽然我在我的人生规划里并没有「我在XX岁时,立志要得口腔癌」这个项目,但万一不幸得标,我养皮千日缝在一朝,包皮这好派上用场。谁愿意跟别人讨包皮缝在自己的嘴巴里呢?万一你用的是好友大义捐赠的包皮,每见一次面好友都拍拍你的肩膀要你打开嘴巴,说:「九把刀!张开嘴巴!我要瞧 瞧我的包皮在里头过得好不好!」你不会想死吗? 「所以我的包皮大有妙处,我得一直留着。」我解释,Jim似懂非懂地看着我。 然后我想起了Jim那几个小弟。 我跟Jim说,哪一天夜里调皮的猫头鹰飞到他们家门梁上,他的小弟们就得自个儿剪掉包皮,个个都是小英雄,请代我向他们致意。 「你误会了,猫头鹰是针对我,也就是家里的长子来的。次子跟其它排行的各有不同的动物来代表,像我八岁的弟弟,他去年就自己剪了包皮,是我们家最早成为男人的成员,因为有五只锅牛同时出现在门板上,这就是征兆。」Jim说。 我一点都不敢想象,一个七岁的小男孩是怎么剪掉自己包皮的,那场面一定是哭天抢地,令人拍案叫绝。 Jim早死的老爹,你真是害人不浅啊! 「你想看割包皮吗?」Jim突然问我。
「有得看吗?」我猛然抬头。
「很多观光客都喜欢看,研究者更喜欢看,所以不难打听。不过要收钱的,拍照也要另外加钱。」Jim把话说在前头,免得我掏钱时觉得自己上当。 但我是这种吝啬的人吗?这种超痛的仪式,收点钱当然是理所当然啊! 「要多少钱?」我问,打算就这么干。
「跟祈雨差不多。」Jim说。 真是数学差劲的民族。
包皮只有一条,但雨可以祈很多次,下也下不完。 「行的,我还会多给。」我说。 接着Jim就叫他表哥(那位拿着盾牌的绿色战士)靠他的人际关系在这个村子里问问,看有没有割礼是今天或最近要举行的,还特别讲明有人愿意付钱观看。 表哥点点头,高兴地说我是他的朋友,他一定会帮我找到愿意割包皮的人,我连忙摇手,说我只想看恰恰好要割的人,可不要因为我愿意花钱就刻意找个还不到时辰收割的倒霉鬼,不然我会很内疚。 表哥说他了解,叫我放一百个心,跑走了。不过我看他还是不了解。 就这样。
一个小时后,我就站在一条过时的包茎前,错愕地拿着大剪刀……。。
第十四章 喀擦!
有鉴于上一篇的篇名叫「割包皮的高手」,可是却还没真的割到包皮,我在此郑重致歉。
为了慎重起事,我将这篇的名字取作「喀擦!」,意味着切掉包皮那一瞬间的感动,跟不再离题的觉悟。 「那是他,他今天碰巧要举行割礼。」Jim的表哥,绿战士说道。 村落广场旁,一间颇大的茅草屋前,一个肚子鼓鼓的中年男子坐在长条椅子上,抽着远远就令人呛鼻的厚重烟草,被一群好事的人给围住。 我实在是不能接受。 「是那个男子吗?肚子很大那个?」我很想停下脚步,但身旁两人一直簇拥着我。
「是的,他的姓氏叫齐歌妹,祖灵是蜈蚣精灵的义子,所以刚刚蜈蚣出现在他家的大瓮里时,就注定了他今天要成为蜈蚣精灵认可的男人。」绿战士说,Jim翻译着。 我头很晕,似乎已经骑虎难下了。
但骑虎难下的人似乎不只我一个。 那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肥肚子男人,手里抓着的细线绑着一条号称刚刚在瓮里抓到的蜈蚣,蜈蚣很小、身子抽动。 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