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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了一眼她门铃上的名片说:“您一定是艾伯塔·克伦威尔小姐吧——如果
像您说的您住在隔壁的公寓。我下面有辆车,克伦威尔小姐,或许我可以送
您到什么地方?”
“不用,谢谢。到大街上就几步远。”
梅森说:“我原以为米尔特先生会在家。我知道他在等什么人来,他有
约会的。”
她迅速扫了他一眼:“一位年轻的女士?”
梅森谨慎地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有约会,我可以在家找到他。”
“我想有一位年轻女人来访过,我还看到就在您来之前,一个男的刚从
这儿走。我一开始以为那男的在按我家的门铃。当时我正在厨房,水哗哗地
流着,觉得的确听到了门铃声。”
她笑了,那尴尬的笑声流露出她内心的不安。
“我按了蜂鸣器让我的客人上来,但没动静。然后听到通往米尔特先生
公寓的楼梯上有脚步声,所以我猜根本不是我的门铃响。”
“好长时间了吗?”
“不,有15—20 分钟的样子。”
“您知不知道这位客人呆了多长时间?”
她笑了笑说:“天哪,您说话就跟你是个侦探——或者律师一样。您不
知道这个姑娘是谁,对吗?”
“我只是碰巧对米尔特先生很感兴趣。”
“为什么?”
“您了解他的情况吗?”
她过了片刻才回答这个问题:“不太了解。”
“我知道他过去是个侦探。”
“噢,是吗?”
“我想和他谈谈他过去办过的一桩案件。”
“哦。”
这个年轻的女人迟疑了一下,“他最近一直在办的吗?”她问。
梅森看着她的目光说:“是的。”
她突然笑了,然后说:“好了,我要到市区去了。很抱歉,我没法帮助
您,晚安。”
梅森扬了扬帽子,望着她离去。
在一家杂货店的电话亭,梅森往威瑟斯庞家打了个电话找德拉·斯特里
特。听到她拿起电话时,他问:“保罗·德雷克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吗,德拉?”
“有的,德雷克的侦探打了电话过来。”
“他说什么?”
“他说那趟汽车准点到点,那姑娘下了车就直接到米尔特的公寓去了。
她有钥匙。”
“噢!”梅森问,“后来呢?”
“她上了楼,但没去多长时间。这是件令那个侦探后悔的事,他不知道
究竟多长时间。”
“为什么不知道?”
“他原以为她上去后要呆一段时间,所以他就去了街对面约有半个街区
远的一家饭店打电话。他给德雷克打电话汇报了情况,德雷克告诉他给你往
这里打电话,他就打到我这里来。就在我们谈话的时候,他碰巧看到那个金
发女郎走了过去。所以他就挂了电话,冲出去跟着她。5 分钟后,他又从火
车站打过来电话说她坐在车站等半夜到洛杉矶的火车,而且她一直在哭。”
“那侦探现在在哪儿?”
“还在火车站,他在盯她的梢。那趟火车是列慢车,把客车拖到主干线,
在那儿逗留4 个小时,然后由主干线的火车把它挂上,约在早上8 点到洛杉
矶。”
“这个侦探不能精确地说出她在楼上的公寓呆了多长时间吗?”
“不能。时间不会超过10 分钟,可能会更短。按照他说的,他以为这是
一个打电话汇报的好机会。自然,他想她会在上面呆一段时间。。你知道,
如果一个姑娘有一个男人公寓的钥匙。。这个侦探设想。。他会有足够的时
间去打电话。”
梅森看了看他的表说:“我可能会有时间同她谈谈。我去火车站看看能
不能干些什么。”
“你见到米尔特了吗?”
“还没有。”
“你从这走了两三分钟后,一辆车开了出去。我想是威瑟斯庞,他可能
是去找洛伊斯了。”
“你尽量搞清楚这事,好吗?”
“好的。”
“我得赶快去火车站,再见。”
梅森直接开车到火车站去。在离车站有三个街区远时,他听到了火车汽
笛的声音;他停车的时候,火车刚刚开进车站。
梅森在车站月台上转着,刚好看到他上次在奥尔古德办公室见到的那个
金发姑娘正在登上火车。有一会儿,车站的灯光完全照射在她的脸上,决不
会让人认错,而且也看不出她刚才一直在哭着。
梅森回到他的汽车上,当开离车站有三四个街区时,他听到了警笛的声
音。在前边路口的一条横街上,一辆警车飞速驶过十字路口。
在那个十字路口,梅森发现警车拐向了米尔特公寓的方向。他便跟在后
面,看到警车开向路边,突然停下。
梅森直接把他的车停在警车的后面。一位警官跳下车,匆忙地穿过水泥
路走向通往米尔特公寓的门。梅森紧跟其后。
警官用他粗大的拇指按了下门铃。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梅森。
梅森对警官的凝视回望了一会儿,然后仿佛羞怯地转回身向楼下走去。
“嘿,你!”警官叫道。
梅森停了下来。
“你想干什么?”警官问。
“我想找个人。”
“谁?”
梅森迟疑了一下。
“说吧,把话说清楚。”
“米尔特先生。”
“你认识他?”
梅森小心地选择着字眼说:“我从没见过他。”
“你想进去,嗯?”
“是的,我想见他。”
“你以前来过这里?”
梅森又等了一会儿才说:“是的。”
“多久了?”
“大概10 分钟前。”
“你刚才做些什么?”
“按了门铃。”
“结果呢?”
“没人开门。”
警官又按了一下门铃,说:“别走远,等会儿我要跟你谈谈。”
他奔向标着“管理员”的公寓,按了按门铃。
楼下一个房间的灯亮了,可以听到光脚在地板上走路的声音,过了一小
会儿,传来了向走廊过来的拖鞋声。门开了一条缝,一个40 多岁的女人穿着
件晨衣,皱着眉头冷淡地望着梅森。然后,看见警官警服上闪亮的徽章和铜
扣,她又一下子变得热情起来。
“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吗?”她问。
“你这儿有个人叫米尔特,是吗?”
“是的。他在楼上的公寓。。”
“我知道他住那儿,我要进去。”
“你有没有按按门铃?”
“按了。”
“我。。如果他在家。。”
“我要进去,”警官又重复了一遍,“把他的钥匙给我。”
她好像有点儿犹豫不决,然后说:“等一下。”
她消失在黑暗的房子里。警官对梅森说:“你要见他干什么?”
“我想问他一些问题。”
楼下一家的收音机发出几下急促的静电“噼啪”声。警官说:“你住在
这儿吗?”
梅森递给他一张名片,“我是洛杉矶的律师。”
警官转过去把名片拿到屋里走廊的灯能照到的地方,然后说:“噢,您
是佩里·梅森律师,啊?我看过您的一些案件,您在这儿做什么?”
“旅行。”梅森说。
“您来拜访米尔特?”
梅森设法使他的笑声恰到好处地表达他的意思,“我来这里可不是仅仅
为了见米尔特。”
“嘿,你,”警官朝走廊里向管理员叫道,“我们可不能为了那把钥匙
等整整一个晚上。”
“马上就来,我正在找。”
在接下来的沉默之中,梅森听到电话机话筒放在叉簧上的金属声。“想
想她拨米尔特的电话时收音机里出现的噪音,”梅森轻声笑着说,“她在设
法不让我们知道她在做什么。”
“嘿,”警官喊道,“放下电话,把钥匙给我,要不然我就进来拿了。”
他们又听到拖鞋快步穿过走廊的声音。“真不好找,”管理员撒谎说,
“请告诉我您的名字,好吗?只是万一要有麻烦的话。”
“哈格蒂。”警官说着,拿过来钥匙。
梅森穿过门廊,等着警官开门,然后说:“好吧,我不跟您上去了。我
见他想谈的事不是很重要。”
他转过身走开了,刚走两步,警官叫住了他:“嘿,等一下!我不大清
楚你的那句话。”
“哪句话?”
“那句‘我见他想谈的事不是很重要’。”
“我不明白。”
“你想我为什么要拿到他的钥匙?”
“我不知道。”
“刚才一个女的打电话到我值班室说这里出了点儿问题,知道怎么回事
吗?”
“不知道。”
“知道打电话的女人可能是谁吗?”
“不知道。”
“总之,一起来,”警官说,“跟我一起来一下。我想上去看一看,可
能就这些,也可能要你回答一些问题。”
他领着上楼,梅森顺从地跟在后面。
他们进入到客厅与卧室合二而一的房间。墙壁上宽宽的、装有镜子的部
分可以转动以遮挡折叠床:家具很一般,有些褪色;房间那头的门关着;一
张普通的桌子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