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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自杀事件-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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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吗,”他压低嗓子神秘地说。“我旅行过很多国家,可是这种怪异的现象,我真的从来没见过。”
  “是吗?”
  “是的。这里的人似乎什么也不做,只喜欢把他们的苏格兰笑话到处传来传去。我曾经到饭店酒吧去闲逛,那里有个喜剧演员,光讲苏格兰笑话就让满场的人乐疯了。还有,我到这地方才几个小时——今天早上才搭从伦敦出发的火车到这里——可是已经在不同地方听见人家讲同一个笑话好几次了。”
  “这我们倒是还没碰过。”
  “可是我碰过。他们听得出我的口音,懂吧?就说:‘你是美国人吧?’我说:‘不,是加拿大人。’可是他们不在乎,照样问我:‘你有没有听说过我的哥哥安格斯,他吝啬到连一分钱都不肯给寻血猎犬?…
  他抱持着等待回应的心情停顿下来。
  听笑话的人脸上毫无表情。
  “你们不懂?‘一分钱’(c…e…n…t),和‘气味’(s…c…e…n…t)同音。”
  “意思很明白,”凯萨琳说,“不过——”
  “唉唷,我又没说这则笑话好笑,”史汪急着辩称。“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这有多么怪异。因为你不会看见一个做岳母的人到处去向人宣传关于‘岳母’的笑话,也不会看见英格兰人互相宣传他们经常把笑话的重点给弄拧了。”
  “英格兰人真的是这样吗?”亚伦好奇地问。
  史汪涨红了脸。
  “呃,加拿大和美国有不少类似的笑话。我没有冒犯的意思。你或许也听过吧:‘无论你多么努力浸泡海绵,还是没办法钉进钉子。’被改成:‘无论你把海绵浸泡得多湿,还是没办法钉进钉子。’等等。我同样没说这个笑话好笑,我只是在——”
  “无所谓,”亚伦说。“我真正想知道的是:你是不是那位已经租了车,打算下午出发到席拉去的史汪先生?”
  令人意外的,史汪那张皮革似的脸闪过回避的意味,眼睛四周和嘴角起了皱纹。他似乎警戒了起来。
  “没错。怎么?”
  “我们也要到那里去,在想你是否愿意让我们共乘一部车。我姓坎贝尔,坎贝尔博士;这位是我的堂妹,凯萨琳·坎贝尔小姐。”
  史汪朝他们行了个礼。他突然变了表情,堆满亲切的笑意。
  “我怎么会介意,高兴都来不及呢!”他真诚地说,一双浅灰色的眼睛滴溜溜地打转。“是家族的成员,呃?”
  “算是远亲。你呢?”
  闪避的神情又出现。
  “这个嘛,你们已经知道我的姓了,我和麦何斯特或者麦昆家族有亲戚关系,总不能假装是这个家族的人,对吧?不过,或许你们能告诉我,”他恢复了些许自信。“你们对一个名叫爱尔丝芭·坎贝尔的小姐或太太了解多少?”
  亚伦摇了摇头,所幸凯萨琳解救了他。
  “你是说爱尔丝芭姨母?”
  “我对她可说是一无所知,坎贝尔小姐。”
  “爱尔丝芭姨母,”凯萨琳说,“尽管他们都这么称呼她,其实她并不是真的姨母。几乎没人知道她是谁或从哪里来。大约40多年前她突然冒了出来,一直到现在,算是席拉城堡的女性权威人物。她将近90岁了吧,据说大家都怕她,可是我从没见过。”
  “噢,”史汪没多说什么。这时女店主把领带包好拿给他,他付了账。
  “我突然想起来,”他又说,“我们该走了,以免赶不上车。”
  和女店主殷殷告别之后,史汪礼貌地拉住店门,让他们先走出去。
  “到那里应该得花不少时间,我想在天黑前赶回来,不想在那里过夜。那里应该也有灯火管制吧?今晚我很想好好休息,昨晚在火车上没睡好。”
  “你没办法在火车上睡觉吗?”
  “是这样的,我隔壁包厢有一对新婚夫妇,为了克利夫兰的事吵个没完,我几乎整晚没合眼。”
  亚伦和凯萨琳迅速交换了下眼神。然而史汪忙着发牢骚,根本没注意。
  “我曾经在俄亥俄住过,对克利夫兰很熟,所以我很仔细地听,可是我怎么也听不懂是怎么回事。似乎是有个叫做罗素的家伙,还有另外一个叫查理的。可是那个从克利夫兰来的女人究竟是跟罗素私奔,还是跟查理,还是跟那个女人的丈夫,我始终没听懂。听得越多越迷糊。后来我敲了敲墙壁,在那之后他们就把灯关了——”
  “坎贝尔博士!”凯萨琳警告性地大叫。
  但已经来不及了。
  “恐怕,”亚伦说。“那就是我们两个。”
  “你们?”史汪说着在阳光明亮、温暖又慵懒的街头愕然停步。他的目光飘向凯萨琳没戴结婚戒指的左手,忽然懂了似的,如逐字记录般地清楚。
  他继续说话,只是话题改变得如此迅速明显,连声音都骤然变得急切。
  “这里的人显然一点都不必担心缺粮,瞧瞧那些杂货店橱窗里摆的!那是羊杂肚包,这东西——”
  凯萨琳臊红了脸。
  “史汪先生,”她简洁地说。“我得告诉你,你误会了!我是哈本丹女子学院的历史教授——”
  “我这辈子头一回看到羊杂肚包这东西,它的外观实在难以讨好我。我从没见过哪种肉类像它那么赤裸裸的。那个看起来像波隆那香肠切片的叫做乌尔斯特肉饼,这东西——”
  “史汪先生,拜托你注意听我说好吗?这位先生是高门大学的坎贝尔博士。我们向你保证——”
  史汪再度愣住。他回头看看四周,似乎是想确定没人窃听。接着他压低嗓门,急切而诚恳地说:
  “坎贝尔小姐,”他说。“我这人很开明,那种事我懂。很抱歉,我不该提起的。”
  “可是——”
  “我刚才说我整晚没合眼完全是骗人的。你们一关灯我就睡着了,之后就什么都没听见。咱们就忘了我提过这事,好吗?”
  “或许这样最好,”亚伦赞同地说。
  “亚伦·坎贝尔,你敢……”
  史汪气定神闲地往前走。旅行社门前停着部舒适的蓝色五人座汽车,一个穿戴着制服、帽子和绑腿的司机靠着车身。
  “我们的黄金礼车来了,”史汪说。“我手上有本旅行指南。走吧,咱们尽情玩乐去。
  第四章
  车子经过船坞、圣湖,从覆着层层浓密林木的山峦下驶过,越过希斯乔克开上山坡,接着进入艾克湖畔那片笔直狭长的土地。
  他们立刻喜欢上这位司机。
  他是个壮实、脸色红润且健谈的男子,拥有一双湛亮的蓝眼瞳和丰沛内敛的谐趣性格。史汪坐在助手席,亚伦和凯萨琳坐在后座。史汪一开始就对司机的口音感到好奇,后来甚至想要加以模仿。
  司机指着山腰一条细细的涓流,说那叫“一丁点河(weeburn)”。史汪针对这字眼大做文章。他说任何形态的水流,包括足以将房屋冲走的山洪,最终都会变成“一丁点河”。史汪要大家注意这字眼,并且试验性地发着字母“r”的音,活像垂死的人喉头发出的咕哝或者一长串漱口声。
  他所说的话让亚伦相当不自在,但亚伦其实不需要在意,司机也不在意。因为这就像赛德瑞克·哈威基爵士(译注:英国近代著名舞台剧及电影演员)听大鼻子杜兰(译注:美国爵士乐手及喜剧演员,以大鼻子著称,有浓重布鲁克林口音)批评他的英国腔是否纯正,只会一笑置之吧。
  亚伦心想,那些以为苏格兰人是既呆板又不擅沟通的家伙,都该来瞧瞧这位司机先生,要他住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他对车子经过的每个地点都详加介绍。更惊人的是,事后史汪拿起旅游手册对照,发现竟和他所说的一致无二。
  他说他平日的职业是开灵车,略显自豪地向他们叙述着某些他有幸担任灵柩车司机的隆重葬礼。这给了史汪打探的机会。
  “几周前那场葬礼的灵车该不会也是你开的吧?”
  左方的艾克湖有如一面晦暗的旧镜子在山峦下静静躺着,不见一丝水花或涟漪。满布枞木和松树的山坡静止了似的,一路延展至光秃的岩石山顶。值得玩味的是,这地方看似一片死寂、与世隔绝,暗地里却不甚平静,仿佛那些山峰底下依然埋藏着滚沸的岩层。
  司机沉默了好一段时间,一双硕大红润的手紧抓方向盘,几乎让人以为他没听见或没听懂。接着他开口。
  “就是席拉的老坎贝尔葬礼,”他终于说。
  “是啊,”史汪严肃地说。这气氛仿佛会传染似的,亚伦好几次差点要替他说出。
  “这么说你也是坎贝尔家的人啰?”
  “这两位才是,”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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