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是就有了光,”他找到螺钉的时候说道。“神看光是好的,”发明者对第五个修士喊道。
第五个修士手持蜡烛,俯身查看发电机,最后看一眼接触器。
“他把光暗分开了,”他最后说道,继续选读。
“神称光为‘昼’,”踏车小组齐声道,“暗为‘夜’。”接着,他们用肩膀扛动旋转栅门的梁。
轴承吱吱嘎嘎作响,车轮发电机开始转动。修士们拉紧发动机,口中还念念有词,此时机器低沉的嗡嗡声变成了呜呜声,接着又发出嘎嘎声。车轮的制动棒随着速度加快,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看守发电机的修士焦急地注视着。“夜幕降临,”说完,他舔舔两根手指,然后拿它们去碰接头。噼啪爆出一点火花。
“有晚上!”他尖叫道,往后一跳,弄得一瘸一拐。“有早晨,这是第一天。”
“开始!”科恩霍尔修士喊道,这时保罗师、塔代奥阁下和助手走下楼梯。
书架梯子上的修士撞上了拱门。尖叫一声“哎哟!”
……明亮的灯光照亮了地下室,使人感到头晕目眩。十二个世纪里,地下室里从未这样明亮过。
队伍停在楼梯上。塔代奥阁下倒抽一口冷气,一边用母语咒骂了一声。他后退一步。院长从未目睹过发电机的测试,也从未相信过那些异想天开的狂言。他脸色煞白,话才说到一半便哑口无言。阁下的助手吓得全身僵硬了片刻,突然撒腿就跑,一边还尖叫着“火!”
院长划了个十字架。“没想到是这样!”他低声道。
虽然最初受到闪光的惊吓,但学者还是显得沉着冷静。他目光凝重地勘察地下室,注意到发动机,还有修士们正在拉紧的发电机的梁。他目光沿着包扎的电线游动,注意到梯子上的修士,思忖着车轮发电机的含义。一名修士两眼低垂,站在楼梯脚下等待。“不可思议!”他低声道。
楼梯脚下的修士鞠躬表示欢迎,也带着几分瞧不起。蓝白色的强光在房间里留下摇曳不定的影子,烛光在光束中变成缕缕微光,显得模糊不清。
“与一千个火把一样亮,”学者轻声道,“肯定是古代……不!不可思议!”
学者走下楼梯,精神恍惚,在科恩霍尔修士身边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他。好一会儿,他才踏上地下室地板。他什么都不碰,什么都不问,只是仔细打量着一切。他在机器周围徘徊,审视着发电机、线路和电灯。
“简直不可能,可……”
院长回过神来,走下楼梯。“特许你说话!”他低声对科恩霍尔修士道。“跟他聊聊,我感觉有点头晕。”
修士面露喜色。“您喜欢吗,院长大人?”
“恐怖。”保罗师气喘吁吁地说。
发明者神色憔悴。
“这样对待客人,太不像话了!吓得阁下的助手魂飞魄散。我太没面子了!”
“是啊,是太亮了些。”
“可怕!去跟他聊聊,我得想个办法道歉。”
学者疾步上前,显然,根据观察,他已经做出了判断。他紧绷着脸,举止轻快。
“一盏用电的灯,”他说,“这几百年来,你们是怎么把它保存下来的?我们这么多年才形成一种理论……”他感觉有点窒息,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仿佛自己成了骇人听闻的恶作剧的受害者。
“你们为什么要藏起来呢?有什么宗教意义吗?是什么……”他一头雾水,没有往下说,只是摇摇头,环视周围,似乎在寻找出口。 “你误解了,”院长无力地说,一边抓住科恩霍尔修士的手臂。“看在上帝份上,修士,快解释!”
冒犯了行家的自尊,便无法慰藉……那时没有,也永远不会有。
第十九章
在地下室不幸事件之后,院长想尽了一切办法,试图弥补那不快的一刻。塔代奥阁下毫无记仇的迹象。听了发明者对最近机器设计和生产的详细描述,学者甚至因为自己对事件唐突的评价而向主人们道歉。可道歉只让院长进一步相信,错误严重了。在这个事件中,学者成了一位登山者,登上“从未被人征服的”高度,却发现对手名字的首字母记在山顶的石头上……而且对手事先只字未提。保罗师心想,因为我们的做法,他肯定受到了沉重打击。
学者认定(带有一种也许因尴尬产生的坚定)光线质量上乘,有些日久易碎的文件原先用烛光都无法辨认,现在光线明亮得足可以仔细审读。要不是他坚持,保罗师会立刻把灯从地下室拿走。但是,塔代奥阁下坚持说他喜欢灯光,后来却发现至少需要四个见习修士或候补见习修士轮班才能启动发电机,调整电弧间距;于是,他请求把灯拿走……接着,轮到保罗坚持灯应该留在那里。学者在修道院开始了他的研究。他时常注意到三个见习修士在辛苦地转动发动机,另有一个修士在梯子顶上保持电灯不灭,并不断调整,被强光照得头昏眼花……正是这种情形让诗人作了一首诗,无情地抨击造成这种尴尬局面的魔鬼,以及他假借忏悔和抚慰的名义犯下的各种暴行。
整整几天,阁下和助手研究图书馆、文件和修道院的档案,还有《大事记》……仿佛通过确定牡蛎确实存在,他们可以证明珍珠可能存在。科恩霍尔修士发现学者的助手跪在餐厅门口,好一会儿,他都以为这家伙是在对着门上圣母玛利亚像进行某种特殊的祈祷。但工具的碰撞声打破了他的幻想。助手把木匠的水准仪放在入处,测量修士们几个世纪穿拖鞋在石头地板上磨出的凹面。
“我们正在想办法确定日期。”科恩霍尔问他的时候,他答道,“自从石头放到这里,每人每天三餐,进出的人数很容易估计。因此这似乎是个好地方,可以确定一个磨损率标准。”
科恩霍尔不禁对他们的仔细周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这样的做法同时让他困惑不解。“修道院的建筑档案完整。”他说,“它们能准确地告诉你每幢楼、每间厢房的建造时间。干吗不省点时间呢?”
那人傻乎乎地抬头瞥了一眼。“我的主人有一句格言:‘纳约不说话,所以从不撒谎。’”
“纳约?”
“红河人的一位自然神。当然,他只是打个比方。客观证据是最终的权威。档案记录人可能撒谎,可自然不会。”他注意到修士的神色,急忙补充说,“我不是说有什么假的,只是阁下相信,一切都必须以客观事物为参照。”
“有趣的看法。”科恩霍尔咕哝着,弯腰查看那人画的地板凹陷剖面草图,“咦,这跟马耶克修士说的正态分布曲线差不多。太怪了!”
“并不怪。脚印偏离中心线的概率一般遵循正常误差函数。”科恩霍尔被深深吸引住了。“我去叫马耶克修士。”他说。
对于客人审视房屋,院长显得有点外行。他问高尔特:“他们为什么要绘制我们工事的详图呢?”
副院长显得很惊讶。“我从没听说过。您是指塔代奥阁下……”
“不。是与他同行的军官。他们干得有条不紊。”
“您怎么发现的?”
“诗人告诉我的。”
“诗人!哈!”
“不幸的是,这次他说的是事实。他偷了他们的一张草图。”
“还在您手上?”
“不,我让他还回去了。可我不喜欢,不吉利。”
“我猜,诗人向您开价才把这消息卖给你的吧?”
“说也哿隆,他没有。他什么也没考虑,就说不喜欢学者。自从他们来了以后,他就四处徘徊,喃喃自语。”
“诗人向来都爱嘀嘀咕咕。”
“可从来都没有认真过。”
“您为什么觉得他们在画图呢?”
保罗表情严肃。“除非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否则我们只能认为他们的兴趣极具专业性。作为一个有城墙的城堡,修道院是成功的,从未遭受围困和攻击,也许是这一点引起了他们的专业兴趣。”
高尔特神父若有所思地放眼向沙漠东边望去。“想想看,要是有支军队打算穿过大平原,向西进攻,他们也许要在这个地区的某个地方建立驻地,然后才能向丹佛进发。”他沉思片刻,开始警觉地朝四下张望,“这里有个现成的堡垒!”
“恐怕,他们这样考虑过。”
“你觉得他们是被派来当间谍的?”
“不,不!汉尼根也许根本不熟悉我们的情况。可他们在这里了又是军官.他们忍不住要到处看看,熟悉情况。很有可能,识尼根不久就对我们了如指掌了。”
“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