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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时,礼堂之外便涌入二三十名相府侍卫,直穿过倾城与展昭,将白玉堂与晏如斯围在当中。
晏如斯伤处剧痛,额间已是冷汗涔涔,忽见父亲下令捉拿白玉堂,心头遽然一惊,抬手攀住白玉堂胸前衣衫,急道:“你……快走……”
白玉堂抬头环顾周遭情势,低眉向晏如斯微微一笑:“莫担心……要走,便一起走!”
他双手本环住晏如斯腰间,此刻右手衣袖忽然挥出,劲力到处,拂出一弧半圆。围在他身前的侍卫们只觉劲风迎面,惊惶之中均是后退了半步。便在这刹那之间,白玉堂已抱起晏如斯,飘飘掠过人墙,向堂外直奔而去。
展昭绝未料到白玉堂有此一着,见白玉堂已偕晏如斯飞掠过他身旁,心内一惊,腾身跃起,向白玉堂背后一掌拍出,想逼他回身招架,缓下身法,却忽见面前秀影飘忽,倾城已斜斜挡在自己面前,拦住了他掌风去势。
白玉堂听到身后衣袂声动,轻轻落下身形,回首向倾城望了一眼,淡淡笑道:“丫头,来日再谢你!”随即抱了晏如斯轻身一掠,跃出堂外,不过两三个起纵,便已跃出府墙,不知所踪。府内侍卫从未见过如此情形,尽数呆若木鸡,哪里还能追赶得上?
展昭心急如焚,抢上一步,却见倾城却寸步不让,仍站在自己身前,急道:“倾城,快让开,这不是任性的时候!”
倾城却衣袖一扬,唇边似笑非笑:“我偏要任性,如何?”
展昭重重一顿足:“你……你到底想要怎样?”
倾城抬眼看入展昭眸中:“我想要的,不过是见有情人终成眷属!方才情形如何,你难道竟是视而不见么?”
展昭本对白玉堂与晏如斯过往情状并不知情,但方才一番变故,心内早已明了。他默默长叹一声,却仍是沉声道:“你只想有情人终成眷属,却不知白玉堂带走四小姐,这场祸事,必然牵连许多无辜之人。”
倾城见他立场依旧,心中怅然若失,淡淡道:“这场祸事,若论罪责,我亦有份。如有人受此牵连,我愿替他们一并担待。”
展昭摇头叹道:“只恐怕到头来你担待不起……你事事聪明,怎地今日如此糊涂?”
倾城瞳光蓦地一黯,垂下头去,凄然一笑:“或许人这一生,总要做一两件糊涂事……”
这一语触动展昭心底惆怅,他重重一叹,自知白玉堂此时已然去远,心念一转,转身走回晏殊面前,躬身道:“晏相,展某这便回开封府安排部署,定会尽快寻到四小姐,将她平安送回府中。”
晏殊见如斯于文定之礼上被白玉堂掳去,震惊之下,几不可置信。此刻听展昭此言,怒道:“白玉堂是开封府辖下护卫,如今光天化日之下,擅闯相府礼堂,掳我之女,伤我之婿,是可忍,孰不可忍!本相这便入宫面圣,请圣上处置此事!包大人若是不能给本相一个交待,他的开封府从此再别想再升大堂!”
王博文见王兆臣一直昏迷不醒,急怒攻心,听见晏殊此话,站起身来,高声道:“老夫与相爷一道入宫面圣去。”转头向身边一名王府家仆喝道:“你这便去枢密院,着蔺大人率禁军彻查东京城内各处,同时严守各城门,出入者皆严查!对了,那白玉堂家乡何处?”
那家仆嗫嚅道:“回大人,听说他是江湖中人,孤身一人,只有几名结义兄弟在松江府陷空岛卢家庄居住。”
王博文怒道:“那还等什么,请蔺大人调加急公文给松江府,令松江府调集军马,从速捉了那几人,押解到东京来!”
那家仆尚未俯首领命,展昭已沉声道:“两位大人请慢。此事事关两府声望,处置必须谨慎。何去何从,还请两位大人三思!”
晏殊与王博文均是心头一动。今日之事,实是尴尬难言。虽然宾客众多,难免走漏于外,但若大张旗鼓,追拿查问,却恐怕更是传言四起,有辱家声。
展昭见他二人默然不语,心内略略一松,朗声道:“两位大人若是信得过展某,便给展某三日期限。三日之内,展某必然将四小姐平安送归府中!”
晏殊与王博文对望一眼,均是拿不定主意。良久,晏殊长叹一声:“好,展昭,看在平素的交情上,本相便信你一回。博文,你意下如何?”
王博文恨恨之意未平,却也不好违拗晏殊决意,只得道:“便依相爷此法。三日太久,老夫只给你六个时辰!今夜子时,你若不能交出白玉堂和四小姐,此事便由禁军接手,再不由你们开封府过问!”
展昭眉头一皱,还想争辩,晏殊却袍袖一拂,转过身去:“便是如此,你去罢!”
事已至此,展昭心知无可奈何,只得向晏殊与王博文施了一礼,转身快步走出凤仪堂。
华堂之外,韶光浓,花柳依,犹不觉风满楼阁。本来静静伫立的浅碧色身影,不知何时,早已翩若惊云,悄然无迹。
作者有话要说:
☆、东京篇 第三十九章 参辰会
淡月胧明,梦频惊。
晏如斯张开双眼,只觉自己好似做了长长一梦,筋疲力尽,乏倦之极。转头看去,满室幽暗,素寂无声,窗外似已夜深。她挣扎着自床头坐起,行动间牵动了肩头伤处,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
一双手臂自一旁伸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住。晏如斯抬起眼帘,见白玉堂正坐在自己身畔,眼中满是关切温柔:“小心,你伤口未愈,还是再歇歇的好。”
他抬起手来,轻轻拭去晏如斯额间薄汗:“可还痛得厉害?”
晏如斯微微摇头,环顾四周,见房内陈设极为简单,却颇为清饬整洁,只是一时间认不出究竟是何处。
“这……这是哪里?”
白玉堂淡淡一笑,靠在床头壁上,从背后将她环在自己怀中:“开封府。”
晏如斯一惊,回身望向白玉堂,却见他懒懒一笑:“天罗地网,不免百密一疏。便是那只自命不凡的九命猫,恐怕也想不到我们竟会藏身此处。”
这间斗室,恰在开封府后院最偏僻的角落里。包拯自幼丧母,被长嫂包氏夫人抚养成人,便一向视其如母。每年入秋后,包拯均会差人将包氏夫人从故乡接来开封府内住些时日,这一间厢房,便是特为包氏夫人的侍女备下的留宿之所。
今日白玉堂抱了晏如斯从相府脱身而出,见晏如斯肩伤颇重,一时绝无法出城远行,只得暂在东京城内寻找藏身之地。他素来艺高胆大,虽知此事必已惊动各方,却并不甚以为意,一番思虑之下,索性置之死地而后生,一路辗转而行,潜入开封府中。他对府内各处本就十分熟悉,轻易便避开府内各处衙役,寻到这间僻静厢房。晏如斯失血已多,一到房内便昏迷不醒,白玉堂便一直守在她床边。好容易等到夜深,见她悠悠醒转,才算稍稍放下心来。
晏如斯想起凤仪堂中一番惊变,必是已然再难收场。老父年迈体虚,经此变故,也不知现下如何。窗间斜月两眉愁,她柔肠百转,深深叹息了一声。
长叹入心,白玉堂眉间一紧:“你……后悔了么?”
晏如斯眸光一转,淡如烟,清若水,悠悠冉冉,投射进他的眼中。
万籁俱寂,只听到他心跳之声,焦灼未明,只等着她这一声答复。
她愁容不减,却淡淡一笑,如菡萏初华,脉脉依依,只为他。
“从今日起……这世上再没有晏四小姐……只有文港村的孤女如斯……好么……”
白玉堂缓缓点头,星眸中光芒一闪,唇边再忍不住漾出深切笑容。与生俱来的清冷意态,一瞬之间尽数化作了暖阳般温柔神情。
朝云聚散真无那,百岁相看能几个?从此后,朝朝暮暮,都有她。这一生,夫复何求?
突然,晏如斯只觉白玉堂身子轻轻一震,似是觉察出了什么。她心中一凛,抬眼向白玉堂望去,却见他只是眉梢一扬,温声道:“你想必渴了,我这便去取些水来。”
见晏如斯容色如雪,满面惶然,白玉堂向她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推门而出,回身又叮嘱道:“你在这里等我,千万不可妄动,我去去便回。”
白玉堂掩好房门,全身气息刹那间萧然一变,身子如箭一般笔直掠过后院,轻轻落在垂花门外。
藤蔓低垂,四下寂然,暗影之中,隐约可觉一缕气息,深沉温厚,却慑人于无形。
白玉堂冷冷道:“是你。”
月光下绛袍拂动,直若暗涌心潮。展昭从暗处徐徐步出,神色从容,一如平时:“我想得不错,你果然在这里。”
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