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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蓬絮静静地听着,忽而心里一紧,脑子里冷不丁地升出了一个念头,陌生得让她本能地想抵抗,却不料这个念头反而越来越强烈,令她愈发地紧张发抖。
她低下头,偷偷看着眼前那双银白色的长靴,心中的这股情绪越来越膨胀,最终,撑着她缓缓抬起头,再次望着他沉静的面容。眸光依旧温柔,漆黑的双瞳却隐隐藏着她所看不透的深邃,也正静静地看着她。
“星璇……我、我……”王蓬絮脸上泛起红霞,声音不知怎么,变得颤颤巍巍,她好不容易开了口,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说什么了。
“你……你还……我……”呼吸变得急促,吐字也异常困难,到最后,越说越小声,越说脸越红,星璇波澜不惊的脸,让她如鲠在喉,无论如何也再难说出一个字。
星璇淡淡地看着她,花颜娇羞,水一般的眼眸泛着热切的光,紧张的情绪显露无疑。他却若无其事一般,又是淡然一笑,温柔地抬手,将挡在她面前的一捋发丝放至耳后,轻道:“不要自卑……”
“啊?”王蓬絮心砰砰跳,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你要努力追求你想要的,不要轻言放弃。”目光中满是鼓励,却让听话的人愣在原地。
自己想要的?王蓬絮呆呆地看着他,感到心中升起的那股浓浓的情绪,包括紧张和不安,被他这番话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带来了一丝轻松但更多的却是失落和困惑。她看着星璇温柔如月光的脸,此刻却不觉得解脱,反而仿佛被他拉进更深的一层纠结。
想要的?什么又是,自己想要的……
猛然间,她脑子里忽而闪过幽娘那双悚然的眼,和那些窥破人心的话。对了,她说过的,“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王蓬絮不由得打了一阵寒颤。
“走吧,我给你做好吃的!吃完了,就要开开心心的。”他却不再多说,自顾自地往另一个望向走去。
星璇……
王蓬絮望着的背影,自始至终,他都是那般孤绝,一个人来,一个人离开。
两人的距离逐渐拉大。只是,数步之遥后,身后那个娇小的人影,便振动双翼,快步跟了过去。
“嘎嘎……大个子好可怜啊!”似乎有个人被忽略了,那人头顶上的小黄鸟,此刻飞出来,叽叽喳喳地,说着风凉话。
“孤孤单单一个人!”另一只抢着火上浇油。
“哎……好在有我们三个陪着你……”最后一只不忘假意安慰。
“闭嘴!”雷元戈站在原地,自言自语般地吼道。
妖魔小筑内。
南宫煌静静地望着床上的温慧。
他跟掌柜打了声招呼,便将她安顿在一间厢房里。此时,她的脸色已经恢复常态,呼吸绵长,看着跟睡着了没两样,也许是因为体力还没恢复,模样却有些孱弱。
南宫煌默默地看着,须臾,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一下一下地,描绘着她的五官。
不久前,他问重楼,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究竟什么样,才算是喜欢呢?
现在,他仍旧说不清。只是,这短短的时间里,面对特定的人,升出的那快乐、那甜蜜、那失落、那揪心,以及那份患得患失的惶恐,时时刻刻,萦绕在心头,他分明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
他的手指逗留到已经恢复红润的双唇,心中不由得一动。以口喂她水灵珠的情景,似乎有种魔力再次牵引着他。他无法克制地回想当时,在他的舌尖碰到她的时,那辗转厮磨,缠绵爱昵,在她口腔内一寸寸地滑过、碾过。那会,若不是揪心她的生死,加上旁边还有个计都三奇亮堂堂的双眼照射着,他几乎都便要忘了催动内力……
猛地,心猿意马间,他忽然抽回了手,有些落荒而逃地离开房间。这会客栈的外面杯盏交错,谈笑声此起彼伏,没有人注意到他不平静的内心。他靠在门的外侧,呼吸急促,好似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一般狼狈。
原来,这就是这么得寸进尺的过程:她不在的时候每分每秒地想念,在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靠近之后又情不自禁地想要亲近……
“温慧……”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叫她。他默念这个名字,因为在乎,这两个字也变成了脑中的敏感词,一听到便能吸引全部的注意力,忍不住地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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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影摇红,微弱昏黄的光亮给整个屋子蒙上了一层疲惫与悲伤,不知过了多少时候。
温慧坐在床上,双臂环抱着双腿,神色恍惚地望着面前这件华丽的裙子。
幻彩流霞,美轮美奂。
这是她前几天用仙蝶蜕做成的广袖流仙裙。
这广袖流仙裙是为上古宫廷中的至宝,式样华丽无比,望之心醉,如今在民间已成传说。制作它,需要用蝴蝶仙落下的仙蝶蜕,这便是在胜州的时候,罗晋给她的。民间传说中,蝴蝶仙是由生前相爱,却不能结合的爱人,为爱殉情之后,魂魄幻化而来,并会吸取天地精华,历经千年,修炼成仙。它会保佑世间一切相爱的人,被世人信奉为爱情的守护者。据说它的蝶蜕有奇异的功效,能使爱恋的对方永不变心。
心里对他的感情,由于分离,而变得明朗;而后的那几日,她愈发带着无尽的期待继续编织,低眉浅笑间,满满都是期许。绯红色的襦裙,袖口、衣襟下都镶有精致的缘饰,加上身后金银粉绘花的薄纱罗制作的披帛,更显得飘飘欲仙。
只是,这一切,都在里蜀山见到他二人,以及那个字的时候,轰然瓦解。
即使从两人对话间听到多少暧昧让自己心底冰冷,也没有那个字令她那般地触目惊心。心里空落落的,仿佛身旁一直依靠的大树,倒塌了,不在了,苍茫大地间,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那种噬骨的冷意,带着绝望,让力气一点点抽干,即使穿再多的衣服,也无法抵挡内心的寒冷。这种可怖的感觉,她从未有过。
为什么明白了自己的感情之后,他却已经是别人的了?
她央求雷元戈带她进入地脉,好帮他分担辛苦,不料,却在失魂落魄间,着了幽娘的道儿。
原来,这幽娘其实是具有千年道行的蜘蛛变化而成,曾与人类男子相恋而遭遗弃,从此堕入邪道,以幽怨女子的魂魄为食。她阅人无数,又由于亲身经历,故而深谙人性,更懂得男女之情中的爱恨痴缠,因而精通读心之术。她见到温慧和雷元戈进入地脉,稍一试探,便得知几人之前的情感纠葛,故而想出了毒计。
“广袖流仙裙?这是你做的?手艺好巧啊!跟那个炽炎甲正好凑成一对吧?你这个姐姐,当得也真是好,人给了人家,还送件衣服!”
“还想什么呀?这不明摆着吗?想着他想到死又能怎么样?你彻夜给人家做衣服又能如何?男人嘛……都是喜欢听话乖巧的小女孩,你难道不知道吗?谁叫那小姑娘那么漂亮伶俐呢?”
“这里是没有你的位置的,等任务完成了,谁也用不到你了,还不是得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
幽娘的话,一字一句,如同淬了毒的匕首,刀刀剜在心口,比任何伤害都要令人绝望和窒息。
只是,两人之间却又一次多了尴尬,原本的纠结苦闷又涌起了浓浓的羞窘和不安。自己以后,该如何自处?怎么面对他?
此刻她全身乏力,内力蓄不起来,任凭她怎么使劲,丹田内依然空荡荡的。忆起昏厥前幽娘那狠戾的惨叫、和混杂的刺耳笑声,周围仿佛惊恐的呼声,不禁摇了摇头。临敌经验都有很多,为什么这回却在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当时,她自己清楚,到底用了多重的内力,就算对方是钢筋铁骨,恐怕也要震碎,而此刻自己居然完好无损地呆在这里,还真是福大命大。
原来,经历了所有糟糕的事情之后,都能再前面加上一个“更”字。
温慧垂下眼睑,这会门外的喧闹声更盛,像是杯酒正酣。看这里的布置,应该是里蜀山的妖魔小筑吧?
她缓缓地走到门口,打开门稍稍张望,人声鼎沸,瞬间冲入耳膜。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