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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冲动!”那枪头离那吹弹可破的脸不过一根发丝的距离,南宫煌看得心惊肉跳,忙不迭地想阻止她。
“哼……”温策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莫说你毁容,便是你自杀死了,也要把你送去室韦。国与国定盟岂是儿戏?你此次逃婚已经令朝廷大乱,你还想闹到几时?古时昭君出塞成为千古佳话,你不能体恤黎民,也当体恤边关将士连年征战之苦。”
“我不要……我不要做王昭君……”温慧眸光黯淡,双肩一垮,将长枪拄着地面,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她尤不甘地看着地面,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只想到自己?我也想要我自己的幸福!”
血濡回魂的那个梦境,历历在目,就算是脱离了那条地脉,脱离了血魂姬,噩梦也仍旧如影随形,怎么逃也逃不掉,难道这就是宿命?
“唉……”温策有些不忍,长叹一声,摇摇头道:“怪只怪你不安安份份守在家里做千金小姐,偏要上战场,又偏偏让室韦大王看上。而且,还偏偏跑到胜州地界闹到两国人尽皆知……” 他
并不是不疼爱妹妹,只是每个人追求不同,心中所侧重的也不同,小小的同胞亲情,对他来说,远远比不上个人低位和所谓的家国天下。他顿了顿,目光微冷,不再顾念温慧的情绪,道:“
君命不可违,为兄只能得罪了……”说罢,眼神一厉,对左右喝道:“来人哪!”
“在!”一批又一批的士兵涌上,眼看无处可逃。
温慧看了看他们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又回头看了看南宫煌,咬了咬嘴唇,剑拔弩张的气氛,如同绷紧的弦,一触即断。
许久,忽然“当啷”一声,一向力大如牛的温慧竟然无力地放下了手中的长枪,对着温策大声道:“好!都是我自己的错!”她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双眼定定
地看着温策:“我跟你回去,但是你要放过他。”她单手指了指南宫煌。
“他?”温策斜睨了一眼南宫煌,皱眉问道:“他是什么人?”
“他是蜀山门下。”温慧言简意赅,朝廷毕竟有他难以企及的地方,强行取之徒惹麻烦,倒不如两处相安。
“好!”温策收回目光,对温慧点头道:“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去,我就不再追究蜀山擅藏钦犯之罪。”随即又转头厉声对左右命令道:“你们几个,带她下去,严加看管!”
“得罪了。”
“不要碰我,我自己会走!”温慧一把挣脱开几个上前的士兵。。
“哼,随她去吧。”温策也不用强,无所谓地吩咐道。
“喂——!”南宫煌大叫,错愕地看着温慧,眼前发生的一切太过突兀,实在让他来不及适应,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你……”
温慧心里失望如死灰。此时此刻,从前一个个亲密奋战的将士,如今却一个个冷冰冰、毫无表情地看着她,看来,打定主意要“公事公办”了。而面前的这个人,这段时间,都在他身边,嬉笑怒骂,或调笑、或打趣她的人,此刻正惊慌失措地看着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令她心里更是伤感,很想放声大哭,又想对他破口大骂,笨蛋煌!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真是笨蛋!……笨蛋!笨蛋!
相顾无他,如鲠在喉,唯有无奈的诀别,她对他悠悠开口道:“……等我做了王后,等你哪一天做厌了仙人,来室韦,我封你做大将军……”
南宫煌心中一动,更加恍惚。温慧刚才那一笑、一叹,双眼间盈盈泛着光,欲断难断,似愁似怨,好不醉人!长久与她并肩结为伙伴,早已忽略了温慧原本就是个倾城的佳人。他从没见过温慧这副模样,从前艳丽如花的脸,此时如同开在冰封雪顶上的凌霄花,凄美得绝望。南宫煌心里酸涩,竟然非常怀念那个从前活力四射的她。
“你们……”他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周围的人,叫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
是啊,弱女子,她素来处处好强,原来也只是个弱女子。
温慧摇摇头,看着他,无力道:“别乱来,你斗不过他们的,快回蜀山吧。”轻轻细语,宛若微风,淡淡地从他心间一掠而过,似是带走了他生命中的所有鲜活。
花红衫飘零,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她的背影愈来愈远,只剩下一脸茫然的南宫煌站在原地,目无焦距地望着那身娇弱又无助的红衣。
一切来得太快,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千山无语,蜀道寂寥,原先的巍峨山路如今看在眼里,也泛着悲凉的沧桑,野草枯黄,入目皆是寂寞。忆及当初,唐家堡邂逅之时正值盛夏,少年意气,枝繁叶茂,浓浓绿意;如今,几番辗
转,流光如箭,不知不觉韶光已换,再仰望,已是秋天。
秋,正是万物衰落收藏的起点,心里像是少了什么,空荡荡的,与萧索的场景一样的颓败。
真是,太不真实了……
“我……温慧——!”像是突然猛地清醒,南宫煌朝着她的背影用力挥了挥手,大声呼喊。连日来的相处,每一个呼吸、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熟悉而又习惯了的人,这个蛮丫头、暴力女,平时动不动就对自己拳打脚踢的,如今就要分开了?
温慧……
怔怔地望着远方,不料,在他全部注意力都在温慧身上时,耳边嘲讽的声音却冷冷响起:“郡主的名讳,也是你这草民可以乱叫的?”
反射性地回头,却见温策一双利眼正牢牢地盯着他,嘴角鄙夷地翘起,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连同那身后的庞大队伍,对比他的势单力孤,显出不可逆转的压迫性。
“你?!”南宫煌心里咯噔一声,不禁微微退后一步,警惕地问道:“你想怎样?”
“哼,”温策盯着南宫煌惊恐的双眼,宛如望着落入陷阱的战俘:“我答应郡主不再追究蜀山擅藏钦犯之罪,但没答应不再追究你拐带郡主,藐视朝廷之罪!来人,将他拿下!”
34)懵懂不知摘星事
都说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此时的南宫煌,双手被缚,空有一身剑法仙术也无处施展,唯有同面前这位面无表情的士兵队长,大眼瞪小眼。几十连营空旷冷清,孤零零地衬得他如同待宰羔羊一般无助。
而眼前这位,身型有他一个半那么大,略显臃肿的脸上,留着两撇凌乱的小胡子。这样的人,放到整个军队里绝对挑不出来,但也绝对会奉行“军令如山”的原则。他此刻正手持长刀,明晃晃的刀刃映在南宫煌的脸上。
南宫煌怎么也想不通,不就是多说了两句话吗?怎么就摊上了这飞来横祸?
那人似也看出了他的疑惑,并不急着动手,对他鄙夷地一笑,原本就小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细缝:“黄泉路上,休要怪我,要怪就怪自己没长眼睛,偏偏喜欢上郡主。”
……喜欢?
“我?”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戳了一下。南宫煌讷讷地怔在原地,原本一向精明戏谑的眼底此刻一片茫然。他本能地瞪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讶异地望着对方:“喜欢她?”
“你已经死定了,嘴硬不认又有何用?”士兵队长似乎对他的“狡辩”早有所料,嘴角的胡子不屑地翘了翘。
“冤枉啊——!”南宫煌反应过来,夸张地叫了一声,若是这就是他非死不可的缘由,自然要抵死不认。他仰天长叹,似乎听到了什么天书奇谭一般:“我怎么会喜欢她?那种男人婆、暴力女,我、我已经定亲了……”他眼珠子一转,继续道:“亲家姓王,下月就要过门了,冤枉啊——我冤死了!”他边说又是跺脚又是摇头,脑子里下意识地搜索着一切就近信息来证明自己的无辜,就差没有挣脱绳子捶胸顿足了。
“跟我喊冤有什么用,等一下跟阎王老子喊去吧!”士兵队长不为所动,想了想徐徐举起长刀:“那你只能怪郡主喜欢上你了——”
“她喜欢我?”南宫煌一下子静了下来,心头又像是被人锤了一击,不禁望着温慧刚才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道:“不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