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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瞬间,门被人推开,手执长剑的独孤宇云便闯了进来,剑光反射着他杀气腾腾的脸,一袭白袍,与此时狼身的南宫煌对比,好似宣召着截然不同的两个地界,常纪和司徒钟紧随其后。
“煌儿!”常纪惊慌间,牢牢地抱住独孤宇云,“……你快逃!”
“我……”
“妖孽!受死吧!”对方不待他说完,便一把挣脱了常纪,眼前剑锋一凛,晃得他迷茫的双眼一阵剧痛。南宫煌本能地用手臂遮挡,只感剑气森森,顷刻间就要将他斩碎。
“嗤”的一声脆响,兔起鹘落间,就在剑气要触碰到自己胳膊的时候却生生地止住了。
“师兄!慢动手!”司徒钟单手一抬,挡住了独孤宇云的攻击,接着便蓄起全身内力,牢牢按住他持剑的手腕,深感掌下独孤宇云的力道惊人,似是带着斩妖除魔的决绝。
这般两方对峙,南宫煌愣神间忽然感到身体一阵脱力,刚才攫获住他的那把火好像瞬间浇熄了,身体再也支持不住,“咚”的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昏暗的烛光映着他的身体,浓密的白毛,在一阵略黯淡的光中,变成了黑色的长发。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那微弱的金光中,渐渐缩小,变回了原先的人形。
“传言果然是真的,他果然是妖!”独孤宇云的敌意不减反增,目睹了这变化,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不由得既怒且惊:“谁能想到蜀山以降妖为己任,这么多人,这么多年竟没有发现眼前的妖孽,传将出去,必是蜀山之耻!”他顿了顿,看着凌乱的床铺和上面瑟瑟发抖的温慧,暗香浮动的空气中,处处透着暧昧的淫靡,眉峰拧得愈紧,拂袖厉声道:“竟还在我蜀山做出这等伤风败德之事!”
“师兄!”司徒钟收下力道不减,目光紧盯着南宫煌,由开始的错愕变成了探究,摇头道:“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不能妄下论断。”
“是啊,独孤,”常纪几步上前,担忧地扶起昏厥过去的南宫煌,乞求道:“请在掌门面前代为隐瞒,我们不日便离开蜀山,如何?”
独孤宇云盯着南宫煌许久,想起之前所见的白发红瞳,还有那妖气弥漫的法术结界,怎么看怎么都是个凶神恶煞的妖物。他剑眉一拧,甩开了司徒钟的手,厉声道:“不行!如此大事,我定要禀明掌门,请他定夺!”
“可他是中毒乱了本性啊,并不是真心要害人的……”常纪抱紧了南宫煌,疼惜地摇摇头,原本平整光滑的面部,似是一下子苍老了几岁,凭空生出了好几条皱纹。他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温慧,她此刻正用被子牢牢地裹住自己,脸背着众人,一副怕极了的样子。
常纪忧色不减,迟疑了一下,又道:“至于温姑娘……煌儿与她二人早已……两情相悦,我已经答应给煌儿做主,不日,不日便去京城提亲……”
床上的人身子似乎抖了一下,却并未说什么。
独孤宇云眉头依旧紧皱,望着须发斑白的常纪,良久,不知不觉放下了手中的剑,面色不忍,摇头道:“没有一种毒能让他变成那个样子的,您就别再隐瞒了……”他收起长剑,对着常纪微微施礼:“对不起,论辈份我是您晚辈,理应听您的,但我更是蜀山派的真武长老,不能徇私。”
“我……我怎么了……头好昏……”南宫煌喃喃低语着,透过半睁的双眼,感觉门外的光强烈而刺眼,独孤宇云的话冰冷疏离,身边常纪的怀抱却温暖而坚实。他眼睛眨了几下,意识却开始渐渐苏醒。
无意间瞟见了桌子上吃了一半的烧鸡,此时已经因为变冷而微微抽干,上面漂浮着点点油水,不复原先油光可口的样子,对了……
是丫头!
他猛地转身看着床上裹在被子里的人,她只露出一部分散乱的发丝,身子仍在微微发抖,地上凌乱地散落着十分眼熟的红布料,暗示着刚才的纠缠有多么激烈。
理智已经回笼,无尽的歉意与懊悔涌上心头,“温慧……我……”一声轻唤,却引来床上人更加瑟缩的颤抖。
这一晚的闹剧,以常纪温言苦劝作结,司徒钟也跟着帮腔,最后只换来独孤宇云的暂不追究,但却坦言一定会禀告掌门。
“温慧……我……”待众人离开,南宫煌望着床上的人,迟疑地唤了一声。
“滚……你走!”沙哑的嗓子不复往日的清亮,被子里的人也开始瑟瑟发抖。
“我……”南宫煌喉结滚动,他想跟她道歉,想跟她解释,自己刚才也不知是怎么了,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心底涌起无尽的凉意,他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对她说,丫头,我喜欢你,嫁给我吧……只是,所有的话却如鲠在喉,双脚更是钉住一般,移不动半步。
袖子被人拉了拉,他转过头,常纪正阖上眼对自己轻轻摇了摇头。
“煌儿,今晚先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常纪低声道。
南宫煌沮丧的垂下头,静默了良久,将温慧带有换洗衣物的包裹放在门口,便叹息地关上了门。
哎……怎么办……
人都走了。
微弱的烛火光线昏暗,烛芯就要燃到尽头,再怎么摇曳的挣扎也抵不住黑暗的吞噬。
安静的房间只能听到自己轻微的呼吸声。
不想看见地上触目惊心的狼藉,温慧只得拼命用被子蒙住自己。厚实温软的被褥直接接触肌肤,恰似他温柔的抚触,流连不去,呼吸间仍能闻到他熟悉的气息。
忘了这是他的房间啊……
“丫头……我好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幽幽蜀山,一室静谧。
清晨,薄曦微露,猿啼山间,一派超脱世俗的自然之景。
只是此刻,南宫煌的家门前,正僵持着剑拔弩张的两队人马,紧绷的气氛破坏了原本的圆融与和谐。
“请即、刻、离开蜀山!”常浩长老语气冷硬,沟壑纵横的脸上显出几分苍老而无情的戾气。他斜睨了一眼南宫煌,声音不带任何温度,对常纪冷冷道:“师弟,本座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南宫煌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此刻的常浩,头戴镶金道冠,身着紫色道袍,脚穿玄色浅面靴头鞋,手中拿着一柄上赤真金川扇,挂着蜜蜡金扇坠,而他的手指上,亮晃晃露着金戒指,真是要多气派有多气派。纵使徐长卿掌门在位近二十年,也从未这般奢华高调。
南宫煌不屑地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掌门,煌儿身体有病,能不能宽限两日,容我找到安身之所?”同样苍老但是饱含慈爱的声音苦苦相劝,任何有血有肉的人都会为之不忍。
“他是有病,是治不好的妖病!今天伤了人,明天不知道还会伤谁?如果现在不走的话,本座只能派人把他看押起来了,独孤——”常浩长老语调微扬,威胁似的转头看向身边的独孤宇云。
“且慢!”常纪立刻阻止,连连乞求道:“且慢……掌门,你听我解释,煌儿的状况已经比昨天好多了,我会好好看住他,不会有事的,我们后天、后天一定离开。”急切中带着慌张,却被无情的言辞所拒绝。
“不行!”
“人家已经答应要走了~~”一个闲闲的年轻声音响起,调侃中却不失洒脱磊落。司徒钟好整以暇,望着常浩摇了摇头,道:“掌门,你这样有失厚道,如果是徐掌门,一定不会”
“师弟!你醉了!”独孤宇云立刻喝止住他,一贯沉稳的声音略显慌张。
“怎么啦~~”清朗的语气却依旧不疾不徐,司徒钟看了一眼常浩,扬眉反问道:“我说的是实话,偌大的蜀山派已经不让人说实话了吗?”
“司徒!”常浩面色愠怒,厉声拂袖道:“注意你的言行,是蜀山弟子就要守蜀山规矩!”乖戾的语气因为独断而更加令人压抑和不服。
“规矩当然是要守的~~”司徒钟对他的疾言厉色不为所动,不紧不慢道:“但是,请教掌门,你赶他们走是依了蜀山哪一条规矩?”他轻蔑地勾了勾嘴角,佯装谦逊道:“……说出来,也让我这个后辈受受教育……”
“司徒大哥!爹!”南宫煌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愤怒与感激的情绪交织,令他的声音有些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