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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官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颤声说道:“什么?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布沙尼长老叹息着说:“算了。维尔福,我是来通知你,你的罪已经偿完了,我决定原谅你了。”
维尔福惊叫一声:“是你!你就是隐藏在幕后与我作对的人?”
长老利落的退下了兜帽,落下自己的胡子,露出了没有伪装的脸,瞪着那个害人不浅的男人。
检察官倒抽了一口冷气,低声吼道:“基督山伯爵?”他的眉毛几乎要飞到头发里去了,不敢置信的叫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是谁?”
伯爵眼中闪着地狱的火光,沉声说道:“想一想,维尔福——在马赛,二十三年前,你与圣米兰小姐结婚那天你都做过什么?”
维尔福被那深深仇恨的眼神钉在了原地,伯爵表现出的那种深沉的恨意令他的灵魂都开始颤抖了起来。维尔福面色苍白的回忆着往事,那只记得让他下定决心离开马赛的那件事情:“不……不可能……二十三年前?”
伯爵缓慢的向那个男人逼近:“对,二十三年前!你将一个无辜的人,将爱得蒙·邓蒂斯关进了伊夫堡里的黑牢,而——”
“不!”维尔福高声打断了伯爵的话,仓皇的向墙角退去,喊道,“不可能!他和他那个企图为他顶罪的朋友早就死了!!”
“什么?”伯爵愣住了,急忙问道,“你说什么?艾瑞克为我顶罪?到底怎么回事?”
然而那一辈子一本正经的检察官,此时却只会翻来覆去的叫嚷着同一句话:“死了!是冤魂!都是冤魂——”他拉开门,就这样跑了出去,一路上不断的叫嚷着,很快跑出了这栋房子。
伯爵沉默的站在屋子里,他很快带起了假胡子和兜帽,闭起眼睛深深的叹息着,然后坚定的离开了这里。仆人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有礼的将长老送了出去。长老很快消失在这栋房子附近,在不远的地方上了马车,与等在车里的艾瑞克一同回去了。
维尔福嘴里喃喃的嘟囔着:“冤魂……都是冤魂……”他发疯的冲出了自己的家,这个疯子很快就跑到了他屋子附近的一块荒地里,也就是与他家花园相连的那一片荒地。
一个蒙着脸的人跟在维尔福身后。他知道检察官大人今天受了很大的打击,但是并不知道这个人已经疯了;而失去了神智的人根本没有留意到身后尾随着他的身影。那蒙的非常严实的人跟着维尔福来到了这片荒地,几步赶上了前面跌跌撞撞的人,扳住了他的肩膀,将维尔福转过身面对着他。
那蒙着脸的人稍微掀开自己嘴上的布,露出了他的面孔,将一把尖刀插进了那不停挣扎的人的胸膛,恶狠狠地说道:“维尔福!你还记得为自己的哥哥报仇的人吗?”
那检察官呆呆的看着胸前的利刃,没有说一句话就倒在了地上。那个终于杀死了仇人的人将手放在维尔福鼻子底下,确认这个虚伪的检察官真的死了之后,很快又将自己的脸包好,离开了这个地方。
这个刚刚杀了人的人——也就是因为维尔福一家失去了哥哥和嫂子的伯都西奥——这管家毕竟从没真的杀过人,他心里怦怦跳着,几乎被一匹疾驰而来的马踏到。伯都西奥被这一吓才警醒起来,三拐两拐就消失了。
那个好不容易才将爱马安抚下来的正是马西米兰。维尔福派去找凡兰蒂的仆人到的时候,这骑兵上尉正在诺梯埃新买的房子里,与凡兰蒂一起陪着老人说话。于是马西米兰骑着自己的马陪着凡兰蒂一起回到这栋房子来。
凡兰蒂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对马西米兰说道:“我的天呀!马西米兰,你没事吧?”
“我没事,”马西米兰跳下马,奇怪的看着那怪人消失的路口,回头对凡兰蒂说,“我觉得有些奇怪,凡兰蒂。那个人是从你家旁边的地方跑出来的,身上带着血腥味,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
凡兰蒂捂着胸口说道:“我们已经到门口了,还是先回去看看再说吧,怎么样?”
马西米兰拉着凡兰蒂的手,同意了她的想法。两个人很快进到了屋子里,与冲出来的阿夫里尼医生照了个面。医生对两人点了一下头算作招呼,接着就着急的喊道:“凡兰蒂!你看到你父亲了吗?”
那姑娘苍白着脸回答:“什么?没有,我们才刚刚到。”
阿夫里尼叹息着将维尔福夫人和爱德华的遭遇说了,然后对这两个孩子说道:“我的孩子,仆人说你父亲跑了出去,我怀疑那可怜的人已经疯了。”
凡兰蒂捂着嘴哭着出来,马西米兰揽着她,阿夫里尼也叹息着劝着她。医生将爱德华托给凡兰蒂照顾,拉着马西米兰出门去找维尔福。
两人出门之后,马西米兰才对医生说道:“我们来的时候见到一个可疑的人,就是从这附近的荒地跑出来的,身上带着血。”
阿夫里尼听了吓了一跳,急急忙忙拉着这个小伙子跑到了旁边那片荒地去。两个人果然在荒地里找到了维尔福的尸体。
夏日午后的温暖
检察官维尔福在过去的风流史被曝光的当天,被人杀死在了自己家旁边的空地上;而杀害他的凶手却完全没有什么线索去寻找。
不论他是个怎样的人,凡兰蒂都很爱他的父亲。这姑娘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晕死过去;但是压在她身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凡兰蒂也只能忍耐着自己的悲伤,全力照顾发高烧的爱德华。幸好,马西米兰的妹妹朱莉听说了她家的情况,最近一段时间每天都会过来帮忙,整个维尔福府全靠着这两个女人在操持着。
马西米兰则与他的妹婿艾纽曼一起,将诺梯埃老人暂时接到了这原来的老房子里,好让凡兰蒂在照顾弟弟的同时也能照顾到自己的爷爷。两个男人与医生一道为维尔福夫妇的葬礼忙碌着。
那瘫痪的老人诺梯埃对儿子的死还是有着难过的。尽管他这个儿子是个完全的混账,但是他毕竟也是诺梯埃与心爱的女人唯一的孩子。在检察官小的时候,诺梯埃也曾经十分宠爱他,他们也有着一家人在一起的欢乐时光。那老人虽然没有将这种情绪表现出来,但是马西米兰分明从老人的眼睛里看到了落寞。
一个人的福祸真是难以预料的东西——凡兰蒂此时已经继承了大笔的遗产,但是这姑娘并不为这件事情高兴,她宁可自己的父亲好端端的活着;维尔福家的名誉已经毁了,凡兰蒂虽然十分富有,却没有人再来打她婚约的注意。但是这样一来,这姑娘与马西米兰之间最后的阻隔也都不存在了。
维尔福夫妇的葬礼依然在那座白色墓园里举行。但是有别于圣米兰侯爵夫妇的仪式,在这个时候不会再有什么人前来参加他们的葬礼的。于是这一次聚在这里的人,除了凡兰蒂和马西米兰之外,也仅有朱莉夫妇以及伯爵和艾瑞克了。
连续两个月,这座坟墓之中各增添了一对夫妻的棺惇,这样的境况实在是让人感觉无限悲凉。
好消息是,爱德华终于在葬礼举行之后的第三天恢复了清醒。但是这孩子似乎被那些毒药、以及持续的高烧搞坏了脑子,他从醒来以后就变成了一个痴痴呆呆的孩子;别说是从前顽劣的性格了,爱德华现在几乎连话也不怎么会说了。凡兰蒂与马西米兰看着这孩子的遭遇都觉得心酸不已,不管怎么说,这一对年轻人想必会一直照顾这个可怜的弟弟了。
而等到一切都告一段落之后,凡兰蒂却又为了这栋房子发起了愁。在父母双亡的情况下,这座维尔福府当然也已经归到了凡兰蒂名下,但是对于这栋房子,忙着姑娘着实是没有什么好感。除了短暂的童年时期,她在这里一直过的都是一种压抑的生活,所以很难对这屋子产生什么好印象。
凡兰蒂和祖父以及马西米兰都谈了一下,最后决定将这大屋子捐出去——交给阿夫里尼医生在这里开办一家医院;而凡兰蒂从自己父亲那里继承的那笔钱,完全可以承担为这家医院支付每年二十万左右的慈善资金。这个善良的提议没有遭受任何阻挠,这家维尔福医院也顺利的开办了起来。
而凡兰蒂与诺梯埃则是带着爱德华一起搬回了那件先买的小房子里。这里虽然地方小,但是他们都觉得,在这栋房子里面的生活更加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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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非常晴朗,但是因为早上刚下过一阵雨,于是并不闷热,空气中带着不知名的鲜花淡淡的香气,这是个很舒适的日子。这天下午,艾瑞克和伯爵难得各自都没有什么安排,所以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