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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发飙的银时。
手上拿着慰问的饮料,黑子野腼腆地笑笑。
银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拍掉。
“养乐多你妹啊为什么是养乐多!你说!为毛是养乐多!而且为毛只有一瓶?说好的一版六瓶呢?你们几个就留给我一瓶是吧!多出来的一瓶谁偷喝了?给银桑吐出来啊魂淡!!”
假发被拍在地上,抬头看了看银时,有些疑惑的问:“银时,你的脸,好像红了……”
银时一脚踩上去:“红个鬼!你弱视啊假发!”
假发顽强地抬起头:“不是假发是桂!”
辰马凑近:“嗯,的确红了诶。没有酒味啊?你对阿圆小姐做了什……”
“这是化妆效果!”银时格开辰马的蠢脸。
走了老远,还能听见前锋营嘈杂的动静。
阿圆撩开耳边的头发,晚风拂过她的睫毛。
……
……
除夕。
暖炉,橘子,电视,烟火,门松,草绳和压岁钱,这些必备品,军营里仍是……一个都没有。
今天的江户,也是很努力的营造安详的气氛。
一整年纷飞不息的战火,终于稍稍平静下来。
也是,天人也是要过年的。
镜头转向长州营地。
……啊嘞?
这一地横七竖八躺倒的人难不成……都是醉倒的么?!
等等!你们都倒了那值班的人呢?巡查的人呢?不怕敌人来袭吗?狗胆和膀胱都被酒精麻醉了么缺心眼儿们!
沉静了一小段时间,坐在地上的人们陆陆续续坐起身来,擦擦快要糊在一起的眼睛,若无其事的举起手中的小酒坛哈哈大笑:“喝!哈哈哈哈……”
众人纷纷笑闹起来。
一时间觥筹交错,盅觞参差。
闹了一段时间,声音低了下去。
最后一个人倒下去,空地又呈现一开始的样子。
“……”
坐在屋顶上的几人目睹整个过程,默默端起各自面前的酒坛,仰头喝。
如果月光能再亮一点,就能清晰地看见少年们因为后仰而突起的喉结,有酒水流过喉结逃进开敞的衣领,衣领的阴影处能稍稍看见性感的锁骨。
可是孤月不解风情,懒散地披着薄云打瞌睡,活该它单身四十五亿年。
少年们松散地坐在屋顶上,身上斜斜披着外衣,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清酒。
远处镇子中央燃起了花火,人们的喧哗也传了过来。
光是看就知道那边是多么的温暖。
家人团聚,爱人相拥。
晋助默默咽下口中的酒,低下头去看掌心的纹路。
他现在的酒量越来越好了。这几年刀尖舔血,练出来的不仅仅是手中厚厚的茧子,还有慢慢见不着光的心。
计谋,筹略,还有鬼兵队的一步步壮大。
几乎每个人都以为首领是在培养下一任,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目标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都是那一个。
【嘶……】
又来了,那个声音。
模模糊糊,不甚清晰。
晋助烦躁地握紧手。
老师……
小中分和刺猬君死了。
再也不会跳起来犯傻,再也不会跟大家站在一起迎接您的归来。
而他们用死亡换回来了什么呢?
武士和剑已经被渐渐放弃,天人已经占据了幕府的控制权。
有的时候想想,会质疑自己当初参军到底做的对不对。
想要获得情报,想要拥有力量,进入军队无疑是最快的路径,可是老师,攘夷军已经没有多年前的士气。
如果不能进军首都,如果不能救出你,我们参军有什么意义?
【嘶……】
那声音又在吵了。
晋助端起酒坛。仰头。
“脱出风尘际,酒瓶只自亲,酔来枕肱睡,不识梦何人。*”(*:此为高杉晋作原作。)
假发在另一边放下酒瓶。
二货打了个酒嗝,歪了歪头。
他直直看着远处火光,棕色的眼眸被印上温暖的颜色。
“江户……”
二货的理想很简单,也很宏大。
他是一根经的缺心眼,所以他不会悔恨于撞南墙,他只会撞破南墙之后迷茫地摸摸头,觉得刚刚好像有只大蚊子在他头顶吸了口血。
他的第一口酒敬江户,第二口酒思念老师,第三口酒给小中分。条理分明,心也是分明。
就像晋助一样,他的理想和目标从来没变过,只不过他没有晋助那样的心理。你不能指望缺心眼有什么复杂如弗洛伊德的构思,可他们并不自卑,他们活得坦坦荡荡。就像在你眼中精神病人的一举一动都不正常,他们看你的时候也带着怜悯。
假发缺心眼儿,所以他会比某个同门快乐很多。坦然很多。
他听不见那只野兽的嘶吼,因为他的眼里印着远处温暖的火光,耳朵里充斥着人们的欢闹。
“却敌抛身百战开,血痕买得太平来。*”(*:此为桂小五郎原作。)
假发瞅瞅晋助,装逼似的来了一句。
辰马听了,哈哈哈的低笑起来。
他没低头看自己的手,也没看远处。
他躺了下来,漫天的星光都装进了他的双眼。
“哎呀哎呀,我不擅长作诗啊怎么办?”
没人理他,他也不生气。
翘起二郎腿,二趾袜间夹了棵被风干的野草,迎着北风晃晃悠悠。
哪怕最恶劣的环境都能像垂钓一样悠然的大概也就是这只二货了。
他低声的哼着小曲儿,手枕在脑后,湛蓝的眼睛比大海还要广,比天空还要高。
看似风淡云轻实质犯傻或者看似犯傻实质风淡云轻的笑容挂在脸上,和世界一起微笑。
嗯,这种人不叫缺心眼儿,这种人叫神经病。
也许明天就会马革裹尸,他还是会在当天晚上偷溜进夜店找几个姑娘,一边哈哈笑着一边求合体。
然后在被姑娘们踢出门后一边哈哈笑着一边走进酒居。
然后第二天因为一边哈哈笑着一边宿醉不能出战而逃过一劫……
妈的做神经病到这份上,也能算是博士级别的了!
脚趾间的野草终于在北风帮助下脱离了臭脚丫,飞到更自由的地方去了。
“哈哈哈哈哈,金时,新年快乐……啊嘞?”
银时抱着酒坛和佩剑侧卧着。
一行哈喇子绵长的流淌。
“什么啊,睡着了吗?”
凑过去捏他的鼻子。
“金时?金时?”
“……吵死了。老子是银时这句话还要重复多少遍啊?”
“不是假发是桂。”
“没人在跟你说话给老子闭嘴!”
银时暴躁的坐起身:“打扰睡的正香的人是会被马蹄的哟。辰马你觉悟了吗?”
“是打扰恋爱才会被马蹄。”辰马眨巴眼睛。
“谁管你啊,反正吵到我睡觉都去死一死吧!”说着就要抄家伙。
“银时,大过年的……”假发阻拦。
“啊哈哈哈……”辰马傻笑。
“吵死了,都给我滚下去。”晋助青筋。
今夜的屋顶,也很努力的吵闹着。
作者有话要说: (注):
不知道是在哪本小说里看到这样一段话。
老教授上课的时候说:东方人与西方人不同,不会把“我爱你”放在嘴边,他们往往更加内敛,更加深沉。
于是有学生问:那么东方人会怎么表达他们的感情?
老教授想了想:……今天的月色真好啊。
☆、五十四、
在池峒的不懈努力(?)下,俘虏天人很顺利的把它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定位系统、激光大炮、高斯武器……天人的技术无疑远超地球,这让在座的诸位脸色都不太好。
“为什么那些连五根手指都还没进化出来的生物会拥有这些东西!!”假发掀桌。
桌子上的资料漫天飞扬。
晋助双手撑着额头,眉头紧皱。
“没办法啊。”银时托着自己的半张脸,把脸上的肌肉挤到了另一边,“谁叫这个世界的神明是一只猩猩呢?”
假发严肃指:“有道理!”
“啪叽。”
晋助糊了假发一脸:“别吵。”
“正视现实吧晋助,他们的科技比我们领先至少五十年。”假发打掉脸上的手。
“我知道,我在想。”
辰马插嘴:“要是能够引进它们的技术就好了哈哈。”
银时撇嘴:“引进?潜进江户城把它们偷出来?”
“哈哈哈……也许可以和它们做个交易什么的哈哈哈……”辰马傻笑。
“药别停。”银时翻了翻白眼。
晋助揉揉生疼的太阳穴,觉得跟一群二货在一起想事情实在是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