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形势急转直下。
“银时!快过来!船要升空了!”辰马在几丈开外,扯开了嗓子喊着。
“卧槽你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喊对老子的名字吗?!还有快过来支援啊!要是能过去银桑早就过去了混蛋!”银时头冒青筋,神色紧张。
“过不去啊!”辰马在那边也是急得团团转。他既要帮助舱门边上的队友不被天人一刀一个,还要替附近的银时他们开出一条相对轻松的路来,他容易么他?!
“小中分,带着假发先走!”突击了两三次,银时一把拉过小中分往前推。
小中分吃力的扛起假发,还要腾出一只手拿刀。
一步,两步,缓慢却前进着,只差一点点就能到达辰马的身边。
只差一点点……
还剩一点点……
有时候,就差那么一点点。
挡下左边的一击攻击,小中分只觉得手腕忽然一阵刺痛,痉挛地颤抖了几下。
手指不自然地开始扭曲。
小中分一惊,拼着一口气用力揪住刀柄,对准敌人的咽喉就是一个突刺。
“喀拉。”
耳边似乎传来了骨头的哀鸣。
刀,松开,落地。
诧异间,下一击已经迎上了面门。
他已经手无寸铁。
而他还扛着假发。
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会反射性的用的什么东西挡一挡。
小中分也在想。
假发当然不能用,小中分下意识地举起手。
比起丧命,失掉一只手实在是便宜太多。
然而,关节处的刺痛叫他迟了那么一秒。
就是那么一秒。
小中分看着面前飞舞的血红,红的那么彻底,那么鲜艳,鲜艳的令他睁不开眼睛。
他应该听池峒大人的话的。
关节畸形,手骨骨裂。
偏偏在这种时候。
视线之中还能看见不远处辰马惊讶的表情,假发紧闭的双眼,还有银时大喊着伸出手。
很快,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小中分?小中分!小中分!小中分——!!!”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
双手都按上去,头也按上去,却怎么也止不住,怎么也止不住!
“小中分,小中分……”银时满头满脸血,仿佛裹了一层血浆,可是他压根管不了自己是有多吓人,揽着歪斜着的人的双手颤抖不停。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从来没有遇见过的情形。
他看过那么多的生死挣扎,走过那么多的生死边缘,可是在这一刻他居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银时的大脑一片空白,眼瞳也呆呆的不会转动,映着小中分胸口的血色愈加艳红。
辰马担负起所有的对敌任务,一时压力大增。他一刻也不能放松,甚至无法转头去看一眼。
他只好边战边大喊:“赶紧带他们上船!去医疗班!”
“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尖锐的声音突兀地插入,那是一个断了一条臂膀的天人,眼里满是穷途末路后的嗜血残忍。
“我们就算不能突围,也不能便宜了地球猴子们!”
“杀了你们!杀光你们!”
辰马将三人护在背后。这个二货终于也无法维持傻兮兮的笑容了,辰马做出北辰一刀流的起手式,眼神沉静下来。
“谁……是谁……”
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升起,无喜无悲,带着一股森罗的气息。
辰马只觉得如芒在背后,惊惧之下转头,不可思议的盯着那头银色卷毛,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尖叫着要他快逃。
“银……银时……?”
“是谁……”
浴血的人摇摇晃晃站起来,低垂的眼眸慢慢抬起。
“伤了小中分的……是——谁——!!!”
绯红的眼眸燃烧起来。
下一瞬,银发的人化为虚影。
“是谁!”
半空中落下残肢。
“是谁!”
直到此刻才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
“是谁!”
惊恐的神情还没到位。
“是谁!”
血液已经覆盖了凝固的表情。
每一句“是谁”都会有人惨叫,血肉从空中落地,发出钝响。此时的银时没有想法,只有收割生命。
他要他们知道后悔,他要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所有伤了他同伴的人,都要死!
残存的天人簌簌发抖,一直软到了腿根,一步也无法动弹。
瞳孔里只剩下一个血红的身影穿梭着,收割生命就如掐灭火星。
他仰天长吼,声音几乎撕裂天空。红瞳如鬼,是来自地狱最深处的阿鼻森罗。
他眼珠一转,圆睁的瞳孔转向残存的天人们。
一步一步,踏着尸山血海而来。
“是谁……”他呵出一口气,唇齿间就结了冰。
天人们发出细小呜咽的声响,只觉得天地忽然暗了下来,只有那双鬼眼灼灼盯着自己,下一刻就要被撕裂。
“鬼……”
不知是谁呢喃了一句,突然间惨叫遍野。
“鬼啊!!是鬼!!恶鬼!恶鬼!!!”
痛哭流涕,绝望哀嚎。
厉鬼慢慢走来,高举长剑。目光没有怜悯,没有讽刺,只有最凌冽的杀意。
挥剑,斩杀!
辰马愣愣的看着那个站着的人。
浑身血腥,就连发梢也是刺目的红色,却衬得之间的银色更为闪亮。
他打了个冷颤,长长吐出一口气。
“夜……叉……”
白夜叉,终于降诞!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八、
小时候,父亲曾对他说过,有关于江户和武士道。
说起大义,说起武士的大和魂,父亲的脸上仿佛镀上了光,常年在农田劳作而黝黑发皱的脸也似乎变得刚毅起来。
他说,武士就好比是最忠贞的狛犬,一生不侍二主。
那时小中分还不知道什么叫“医生不是二猪”,只会仰起头呆呆问:“‘脖圈’是什么?”
父亲揉揉小中分的头发,笑着回答:“是会赌上一切守护宝贵东西的高贵生物。”
这么说着的时候,父亲的眼睛就会望向供奉起来的武士刀,御架上面满是灰尘。而小中分就会立马把父亲深奥难懂的话抛掉,撅着屁股倒爬出父亲的怀抱,屁颠屁颠跑去玩。
直到后来他遇到一头脑洞比黑洞还要风骚狂野的奇葩,在夜黑风高的夜晚抬着银头发的同门偷溜去墓地。
第一次使坏,也是第一次被马尾同门眼中亮闪闪的光芒折服。
他才知道人的眼睛真能比天上的繁星更璀璨,仿佛人间绝景。
小中分满头热血,顿悟了父亲的那句“医生不是二猪”,从此在假发身边鞍前马后。一人闯祸,一人跟随。
也不知道小中分到底从哪里看出假发是值得跟从的对象,从私塾一直追随到攘夷战场,只为一同看那峰顶的绝色。
如果说小中分善良温驯是本性,那么他的执着和坚持就是他一生的追求。两者似乎并不矛盾,但设身处地想想,其实实在是要人命。
你说你一个老好人吧,偏偏就要手执刀剑沙场醉卧,你说你决意已决吧,偏偏还是那么温吞脉脉。你说你是不是欠得慌?
不得不说,狛犬就是这么矛盾的生物。坚持自己最初的东西,即使化石也在所不惜。
天不知何时开始暗沉下来,想必不多时就会有阵大雨。
那时,不管多么浓厚残酷与血腥,都会被洗刷干净,一渣一屑都不会留下。
就是这么现实的世界。
大雨以后就会重新干净的世界。
天人的残军还在不停地逃跑,谁也不会注意战场的一隅正寂静无声。
飞船脱离了辰马的控制立刻起飞跑得没了影。
四周的敌人也基本被斩杀一空,没死的也不再纠缠,四散逃命去了。
从尸堆上滚下来,摇摇晃晃的人形爬了一会,慢慢伸手去抱一个人。
血已经流得很慢了。并不是血止住,而是心脏已经没法汞出更多的血液。四肢慢慢发冷,用不了多久就会降到和四周一样的温度。
银时捧着小中分,像捧着一手碎掉的玻璃。
“冷……”小中分勉强说。
“撑着一点,我带你回营地,很快就会有火烤。”银时伸手就想剥自已的衣服,又怕碰痛小中分,急得汗流满面。
“小……太郎呢……”
“他只是晕了过去,别担心,他的脑袋不会再坏了。”
“是……么……太好……太好了……”小中分扯了扯嘴角,每一次牵动都会带出血沫,毫无疑问,是肺叶被切开了。
银时垂眼看着伤口。
刀口边的肉翻卷起来,深而长,几乎划开了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