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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无情。
一个却是雷艳。
雷艳笑的好开心:“大捕头,你真是厉害。”
铁手似发觉了什么,沉声道:“大师兄,既然雷堂主是血容又误服残舞悲宵,会有什么后果?大师兄方才说佩服他能活到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他其实已察觉了这个后果,只是还需要最后的确认。
无情看上去最冷静,也最无情,可是他闭了嘴似乎说不下去。雷艳就替他说了:“所以我是祭品啊。”
第三十幕:我不允许
——大师兄,既然雷堂主是血容又误服残舞悲宵,会有什么后果?大师兄方才说佩服他能活到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所以我是祭品啊
无情依旧冷静的坐着,样子很无情。
可是铁手问这句话时,他看到无情至少微拧了下眉,抿了唇,甚至还握了拳。铁手一向很了解无情。他知道大师兄的心里决不象他表现的这样冷静。
至少大师兄他——感到难过。
他明明知道大师兄比任何人都要多情,都容易受伤,偏用冷酷无情的样子来保护自己,可他却不知道怎样来安慰,因为他的大师兄讨厌怜惜讨厌同情更摆出一副不需要别人来管的样子。
铁手看在眼里,有些无措。雷艳的遭遇,铁手会为他痛心,或者说天下人的遭遇,铁手都会感到难过,但惟独这个自己最亲近的人,自己的大师兄,他一向不知道该如何对待。
关心,则乱啊……
谁都以为无情就应该是这样的,三分安然,三分清冷,三分犀利还有一分孤丽的傲。仿佛面对血池屠场眉头也不皱一下仍能铁面无私办他的案也不会感觉到伤心难过的那个人,才应该是无情。
谁会以为最难过的那个人可以是无情?
他装的太好,装的太好啊……
铁手在心里,微微叹息。
雷艳的样子本来就有点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如今说起他的事来更是要么冷淡漠然像与己无关,要么嘻嘻哈哈压根不当一回事,无情知道让他说下去不知道要说到哪年哪月,便冷冷的道:“血容之子服用残舞悲宵,功用和常人无异,也增五十年功力,贮颜保气不畏百毒,但活不过三十五岁。雷堂主,你活了多少年?”
雷艳懒懒的道:“二十七。”
无情道:“难怪人家不惜血本的要得到你了。”
雷艳笑的那么兴高采烈:“所以你不觉得有趣么?”
无情回答的很老实:“我不觉得没几年好活是很有趣的事。”
雷艳似怪他没有情趣,只哼了一声。
戚少商与顾惜朝面面相觑,他们与雷艳相处的时间很短,远不如无情铁手了解,但见这男子总是在笑,也确实笑的很开心,谁能想到却已没几年好活,而雷艳自己也显然是知道的。顾惜朝想起自己身上的毒,一时忘了问下去,戚少商亦突然想起顾惜朝也是走在一条绝路上的人了,两人对视的眼神,都很惨淡。
铁手道:“想必血容之子服用残舞悲宵,另有妙处?”
雷艳不知是装不下笑脸还是不想回答,没有接茬,无情叹了口气:“是有妙处,很妙的妙处。”
这一声叹如此真心,就连与无情非常不熟的顾惜朝都听出他的无奈与惋惜了。
无情道:“找块一人来高,两人来粗的整块玉石,九九八十一天每日浇灌活人鲜血,然后取中心人心大小之玉磨成粉末,将服用了残舞悲宵的血容之子活生生的开膛破肚,取心、肺、脾、肝四官之血各十滴,手足每条血管的血液各二十滴,化开玉石的粉末,再和着脑髓服用,据说可得血容的全部功力与残舞悲宵的效用,不知是与不是?”
他说着,对着雷艳凉凉一笑,冷如流光。
雷艳嘴唇刚一动,无情淡淡道:“别佩服我,是世叔——是诸葛先生告诉我的。不然,我也并不知道。他一早已猜出蔡相要珊瑚与你两者兼得的用意,我说了那么多,也只是在求证。”
雷艳哈哈一笑:“诸葛先生真乃世间第一智者。”
铁手的脸色铁青:“可是你说过,这珊瑚是雷怖杀害了雷抑后夺到的,也说这是你们雷家的东西。”
雷艳含笑点头:“没错,珊瑚本来就是我雷家的东西。”
铁手长吸口气:“你所谓的祭品的意思,是否在说,你三十五岁之前,会被人活生生的开膛取血?”
雷艳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笑道:“然也。我服用残舞悲宵后,霹雳堂主事的便已将我该把这一身功力献给谁分配妥当了。那个吃了我的人,既有我雷艳的一身武功,又有残舞悲宵的一切效用,真是——让人羡慕啊——”
他笑的依然潇洒,看不出什么怨恨与羁绊,但是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顾惜朝叹道:“想不到雷堂主一身惊世骇俗的功力,竟是与人做嫁衣。”
雷艳瞥他一眼,道:“那又如何?反正我也活不过三十五岁,死前能让人受益,难道不好么?”
顾惜朝轻哼:“可惜你雷堂主又不是这么大公无私的人。”
雷艳盯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人似的,笑容也不自觉中收敛起来:“我的确不是这种人,我不想死,更不想将一身辛苦练得的功力送给别人,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逃离霹雳堂,自创惊雷堂,但我,终究是雷家的人,比较起来当然还是让雷家的人吃了心里舒服一点。”
他们两在那里血淋淋的剖析事实,铁手与戚少商这两个老实人总算明白了无情为什么佩服这个人了。如果雷艳是血容且服用残舞悲宵的事传了出去,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想……吃了他!可是他继续横行江湖肆无忌惮,继续看不顺眼杀无赦,甚至也能笑容满面毫不在乎的接受这个让人发疯的事实,他的确,很了不起。
雷艳之所以这么悠然,也很有种认命的味道。他反正也离死不远了,区别只在于被谁吃掉而已,他不伤心。
一切好象都是天意,天意……
铁手冷下脸时,样子很坚毅,也很靠的住,他这样说话时,就算说的是十分荒谬的言论,也没有人敢置疑。他说:“我不允许。”
雷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几天前还在自己跟自己闹别扭不知该将他缉拿归案还是护送他回江南的铁二爷,如今说的这么斩钉截铁。雷艳刚将一贯满不在乎的笑容挂在唇边,就听见无情冷冷的接着说了一句话。
无情决然的样子不像铁手,他杀气陡然。他的决心就像流走于刀尖的寂寞,冰凉彻骨,让人窒息:“我也不允许。雷堂主,你的命也是命,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够决定你的生死。你是血容,是你的福气,你误服残舞悲宵,是你的命数,你该着活不过三十五岁,是你的不幸,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事,你不欠谁,每个人都想要你,但你想不想施舍,只有你可以决定。别人谁都管不着。”他一口气说完,喝了口水。样子冷静的仿佛说话的人不是自己。然后他又定定说了一句:“我不允许。”
他和铁手说了一样的话,师兄弟对视一笑。
四大名捕不允许,便是他们要管到底。
一时间,戚少商做捕快以来第一次震动于这种对理念的坚持,顾惜朝则震撼于无情那一句‘你的命也是命’,而雷艳,第一次笑不出来。
他想继续摆出自己那满不在乎的笑容,可是他做不到。
他眼眶一热,脸上一凉。
这个纵横天下剑震江湖的幽艳男子,在人前流下了泪。
鄙弃信不过的人,舍弃信的过的人,一直一直以来一个人走在绝路上坚持的道,坚持不迷失不偏失的道,何其孤独!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人说他不允许!
雷艳承认,哭比笑容易。这一次他感动的一塌糊涂。
第三十一幕:群魔乱舞
元限一拨人马来的最快,也自有本事查到铁手一行人折返回了连云寨,他出马向来稳保成功,几时这样来回奔波过,心中之怒可想而知。
雷怖却比他还要生气。蔡京急招雷怖入京,对他说童贯献血玉珊瑚的礼单上只有自己的名字压根就没提雷怖,而童贯进言血容与残舞悲宵的秘密之时也没说是雷怖透露的消息,可把雷怖的肺都快要气炸了,何况他本身气量就不大,若非蔡京含笑拉过附耳几句,雷怖宰了童贯的心都有了。
蔡京对他说的是:本相只想借此事除去诸葛小花的助力,而雷艳也闹的动静太大了些,不管不行,但血玉珊瑚和血容的功力本相得了也没什么用,若能杀了无情铁手,雷艳与珊瑚就由门主自行处置了。
雷怖的眼登时亮了起来。他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