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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云只是偶尔看到杨阳的手稿,被她精巧的设计打动了,想着给孩子一个机会,才拿了手稿直接带到评审会上。没想到,这母女俩居然会这么大反应。
“咳咳,”南云轻咳了两声,正了正神色,在母女俩对面坐了,这才无辜道,“周晨,你想必已经明白了,这份手稿的作者就是杨阳。”
周晨当然已经明白了,但是,作为此次大赛的发起人,若是将自己女儿的设计定为一等奖,不管杨阳的设计如何完美,也一定会引起某些人的猜测甚至中伤。到时,不但不会帮到杨阳,只怕还会让这个孩子受到伤害。这也是,当初周晨没有让杨阳参加大赛的初衷。
毕竟,杨阳的年龄太小,在设计圈儿里也毫无资历。这样的情况下,那些乐于恶意揣度中伤他人的人,就会变本加厉地说些不负责任的话来打击人。与其这样,还不如将来杨阳更成熟一些,在其他赛事上取得一定的成绩后,再参与到碧游珠宝的设计工作中来。
不过,今天看了杨阳这份手稿之后,若是让她否决掉这么完美的设计,她的内心也有不忍和不舍。
怎么想都是难以取舍,周晨干脆瞪了南云一眼,恨恨道:“这件事是你一手促成的,你说说怎么办?”
南云摊摊手道:“这有什么难办的?杨阳的设计手稿,是得到评委会一致认可通过的。按照原定计划走就行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杨阳的设计你也看到了,非常完美。放着这么完美的设计不用,我们才是傻瓜。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评论……”南云看看周晨又看看杨阳,很潇洒地一挥手道,“嘴长在人家脸上,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依我看,那些人蹦的越高闹得越换,对我们才是好事。若真是那样,说不定我们连广告费都能省了。”
这句话说完,杨阳登时笑了。
南叔叔此时的表情真的好好笑,像个街头上的小混混,带着那么点儿痞气。
周晨狠狠地剜了南云一眼,转脸对杨阳道:“杨阳,若是让那些人得知了我们的关系,说不定会有什么难听的话……”
“妈,您放心吧,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就像南叔叔说的,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怎么说,咱也管不着。他不嫌累说去呗。”说到这里,杨阳化身小小宠物犬,贴在周晨是身上,摇着她的手臂道,“妈,倒是这两套首饰,若是做出来,能不能……”
“嗯?”周晨被她摇的眼晕,淡淡地答应了一声。
“能不能给我留一套?我用奖金买,不白要!”
看着眼巴巴地的女儿,周晨也不再犹豫了。人家连奖金怎么花都想好了,她再否决了获奖名单,恐怕更伤女儿的心了。
“你怎么知道有多少奖金?这两套首饰真做出来,可是价值不菲!”
“嘻嘻,妈妈,我是谁啊?我是顶顶伟大的周总的女儿啊,您的公司闹出这么大动静,我能不知道吗?”杨阳小小得意着,转而又换了一副哄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软软道,“妈妈,我的奖金买了这两套首饰,还会有一点点剩余吧?”
周晨瞥了她一眼,并不答话。
“妈妈,你记得我小时候说过,要带你游遍欧洲吗?若是奖金还有剩,趁着还没开学,我带你来个欧洲游如何?”
女儿说出这样的话,周晨心中那一点点不平之气不但烟消云散,还感动满满。她伸手抱了抱女儿,用力地点头:“好,就去欧洲游。”
接下来,周晨就让杨阳听着,又和南云谈了谈应对媒体的事宜。其实,周晨自己对应对媒体也没啥经验,平时一些事情,都是南云出面的。
说完,周晨有些不放心,问杨阳:“听懂了么?”
杨阳却莞尔一笑道:“妈,我懂得,感谢CCTV,MTV嘛……”
杨阳这么一逗,周晨和南云都禁不住笑了起来。笑完,南云才想起来问:“杨阳,你那手稿上怎么属了个周扬的名字啊?”
杨阳脸上的笑容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苦涩,顺了顺眼,把眼中的情绪眨掉,仍旧笑道:“不是都兴起个艺名吗,这就算个艺名了。”
南云释然一笑。周晨也跟着笑了,但心里却涌上一抹心痛。
孩子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在意的。
接下来,新闻发布会上,作为一等奖获得者,杨阳见了一下记者。众多媒体都为一等奖获得者的年龄而震惊。
第二日,各大媒体头条统统登出了‘天才小设计师’为题的报道。周扬的名头一时风头无两。
一周后,碧游珠宝举行新品推介酒会。京城名流,富贾,各路媒体来了无数。
当晚的酒会仍旧由南云主持。周晨带着杨阳露了一面,就进了小休息室,与几位珠宝玉石协会会长孙盛文等几个熟悉的朋友说话去了。
当晚,以杨阳设计的‘夏风’两套首饰为主的珍珠系列首饰的推介会还没结束,就有人提出要购买两套‘夏风’首饰。其他几个套系,比如那套彩金流水系列和镶钻璀璨系列,也被人认购。碧游珠宝的珍珠首饰推介缺德圆满成功。
至于酒会上的水果、酒水,绝大部分都是用的碧游庄园的产出,与会之人纷纷打听,这次承办酒会的是哪家酒店,却被工作人员告知,是碧游公司下属的碧游庄园。
碧游庄园虽然做的很出色,在京里却没什么名头,经过这件事,和事后媒体的追踪报道,碧游庄园的名声更上了一层楼。之后,在京里刮起了一阵庄园热。甚至有些旅行公司也专门推出了碧游庄园旅游专线。据说效益还非常不错。当然,这是后话了。
当晚,酒会散场已是接近凌晨。
南云喝的有点儿多,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爆出来,让他异常烦躁,却仍旧强自压抑着自己,笑着将诸位到会的客人送走。
走出会场,门口居然能看到好久没见的向明和钱大刚。
“大少,老爷子让我们接你回去。”
南云蹙蹙眉,已经快一年没有回家了,也已经一年没见到爷爷了。他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与爷爷的感情反而比父母更亲。去年一赌气离开了家,来了周晨的公司,如今,也是时候回去看看老爷子了。再往后,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说不定,有那么一天,他离开,就再也无法回去了。
想及此,南云又压了压胸口的暴躁感,对向明和钱大刚点点头,上了他们开来的车。
一路无话,回到西山已是凌晨一点。
南云的胸中憋闷烦躁到了极致。他知道自己能够停留的时间不多,跳下车匆匆走进家门。
一年未回家,一走进这个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家,熟悉亲切的气息扑面而来。南云心中一酸,胸中立刻一阵翻腾。他急忙提气强力将胸中烦躁压制下去。
向明和钱大刚有些诧异地停住脚步,两人对视一眼,都想起南云一年未归……此时重归,相比有些近乡情怯,这才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吧!
两人都是跟了南云几年的,感情自不必说,南云平时也将他们当兄弟看待的。见他这样一副模样,都有些不忍,向明禁不住红了眼别开头去。钱大刚鼻子也有些发酸,忍了忍,囔着鼻子道:“大少,进屋吧,老爷子还等着呢!”
南云深深地吸一口,将胸中的狂躁又压了压,只是心神激荡,那狂躁感却越发明显,竟已隐隐有些压制不住的趋势。
抬起的脚,半天没有落下,南云双眼望着房间中的灯光,他真想再在老爷子膝下说个笑话耍个赖皮,逗老爷子开开心,可是,却不能是今天。
真是狂躁到了极点,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终于,抬起的脚又落了回来。南云对着家门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飞快地走出了大门。
“大少!”钱大刚想不到南云突然离开,顿时惊呼一声。
房门猛然打开,南博明和南云的父亲南政勤双双从屋里抢了出来。
两人只看到南云匆匆离开的背影,南政勤一口气憋在胸口,也忘记了注意什么影响,猛然大喝道:“逆子,这次走了,就别再回来!”
南博明高大的身影却微微有些摇晃,大声喊道:“云云……”
正在疾走的身影,因为这声苍老包含伤痛的呼唤顿了顿,眼泪夺眶而出,却仍旧无法回头,反而加快了速度,眨眼就跑出了西山别墅。
或许,自从他走出家门的时候,就已经无法回头。
出了西山别墅,寂寂郊外,路上几乎没了车辆。
南云回头,默默地看着那片暗沉沉的掩藏在葱茏树木中的建筑,脸上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爷爷,孙儿不孝,等……孙儿再回您膝下尽孝!
父亲,儿子并不想忤逆,但有些事一旦做出选择,就无法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