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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蕾不知道孟教授这会儿连主治医生刘承玉都抱怨上了,还想着找借口留下呢,周晨在门外听得却差一点儿忍不住笑出来,听着孟蕾也要词穷了,干脆抬手敲门。
若是,把孟教授脑部残留的瘀血清除干净,再用灵力把他脑部的血管经脉疏理一下的话,孟教授再去考古也没问题。
“哎呀,晨丫头过来啦。”孟教授对这个认识不长的女子非常喜欢,总觉得她这个年纪的女子,不娇气,不肤浅,行止沉稳,特别是对物品断代的能力,比什么碳十四还准,颇合他的口味。至少,这个丫头不会那么讨厌的阻止他去考古!
“孟叔,今天看您的气色真好。”孟蕾一开门看到周晨,就向她打眼色,周晨暗暗递了个知道的眼神,笑着先恭维了孟教授一句,接着把手里拎着的瓷罐递给孟教授。
“这是我前几天去福建带回来的武夷山岩茶,您尝尝。”
孟教授除了考古外,另一大爱就是茶。这还是陈教授偷偷透露给周晨的。
孟教授一听是武夷山岩茶,立刻打开罐子,俯身嗅去,然后长长地感叹道:“嗳,真是好茶啊!”
说完,看着周晨道:“去你那里喝的茶回来怎么也不出味儿,你用的什么水啊?”
周晨笑笑,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两升的瓶子:“哎呀,孟叔真是神算啊,我背回来这么一瓶水,也被你算出来了。”
“臭丫头!说的我和神棍似的。”孟教授笑呵呵地接过水,转身从书桌里端出一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小泥炉来,又拿了一只同样只有拳头大小的陶壶来,一边兴致勃勃地烧水,一边笑道,“让我尝尝这茶如何!”
三人品了一回茶,周晨也用灵力给孟教授检查了一遍身体,发现他脑中残余的少量瘀血也完全吸收了,或许是经过上一次的灵力治疗,脑中的血管、经络也非常健康,也就省了再次疏理的。
孟教授放下茶杯,感叹着,好水才能泡出好茶来,然后,突然来了兴致,要跟着周晨去她的碧游阁去看看。
看看天色尚早,周晨也愿意去琉璃厂看看。自从得了寿山石,她就对古董产生了一些兴趣。
那些多年传承下来的东西身上,所独有的历史气息和文化内涵,是其他任何贵重的珠宝所不能比拟的。就如乌篷船、就如那青石小巷、烟雨江南。
若是没有那么多人文历史底蕴,也仅仅成了南北不同的景致而已。
听说去参观周晨的产业,孟蕾也欣然同意。三人乘车很快到了琉璃厂。
因为不是周末,又临近傍晚,琉璃厂的人流似乎也不那么拥挤。周晨直接把车子停在了碧游阁外。
进了碧游阁,孟教授也毫不例外地被众多珍贵木雕所吸引。还去研究了每一件仿古家具,一边儿给伙计们说,哪个细节与老物件儿有啥区别,滔滔不绝。
周晨见他如此,也不打扰,带了那块金丝楠木走进了后院,去找肖平安。
等周晨出来,孟教授也终于指导完了,周晨上前搀扶着孟教授出门,孟教授吸了吸鼻头,突然瞪大了眼睛,喝问道:“你们店里还有楠木?”
周晨讶然道:“孟叔也太神了,连这个也能算出来?”
“黄肠题凑的味道哇……怎么还用算……”孟教授却突然长长地感叹了一句。
黄杨题凑?什么东西?
刚刚明明说的还是楠木好吧,怎么这会儿又扯出黄杨来了?黄杨木貌似没有香味儿吧?
这么想着,周晨走到多宝格子上,取了一套黄杨木套杯来,凑到鼻子上闻了闻。可惜,她刚刚拿过那块金丝楠木多时,竟沾染了楠木的味道,根本闻不出黄杨木雕上有什么味儿。
只是,一闻之下,却也了然。‘黄杨题凑’,貌似与黄杨无关!
孟教授感叹完了,转眼看到周晨正捧着个黄杨木杯子在那里闻,一愣之下,哈哈大笑起来。
周晨将他笑起来,将刚才那片刻的郁卒散去,心里也替他高兴,故意摆出一副懵懂的样子来问道:“孟叔,你笑什么嘛,刚刚还问我楠木,回头就有说什么黄杨的味道……哼,这黄杨哪里有味道啊……”
“哈哈,你这个丫头,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逗我老头子……”孟教授好不容易收了笑,拿过那个黄杨木杯子来,闻了闻道,“谁说黄杨木没味道。黄杨木的香气,清、淡、雅致而不俗艳,是真正能够称得上的‘清香’,带着山野的恬淡也质朴,不与檀麝相争,却真名士自风流。故而,黄杨木才能被称为是‘木中君子’。”
说起考古有关的东西,孟教授都能滔滔不绝一番:“这个称号还是李渔给它冠上的。在他的《闲情偶寄》中便有有‘黄杨每岁一寸,不溢分毫,至闰年反缩一寸,是天限之命也。’苏轼也曾有诗云:‘园中草木春无数,只有黄杨厄闰年。’其实,有人做过实验,黄杨木逢闰年并非缩一寸,只是不长罢了。”
“呀,植物生长还分闰年平年?”周晨和周围的人听孟教授讲的有趣,也都听进去了。
“当然,大自然还有许多我们无法解释的东西。”孟教授点点头,道,“在《酉阳杂俎》对黄杨木的采伐还有如下的记载:”世重黄杨木以其无火也。用水试之,沉则无火。凡取此木,必寻隐晦夜无一星,伐之则不裂。“这些说法多少给黄杨木披上了一件神秘的外衣,更为黄杨木作品成为人们心爱的把玩之物增添了很多情趣。”
众人又是一阵惊讶,孟教授接着道:“这个说法类似于一个传说,无人去做实验,倒也无法知晓是否属实。不过,黄杨木生长极慢倒是真的。也正因为黄杨木生长的速度慢,其木质就格外的细腻,断面上几乎看不到棕眼,也就是毛孔,但也因为黄杨木生长太慢,所以极少有大料,一般多用于做把件、摆件、小器具之类。又因为其木质极其细腻,颜色又是这种极淡的牙白色或淡黄色,有时候会被人错认为是象牙制品。从这一点上,也可以侧面的反应出,黄杨木的珍贵来。”
“哦,原来黄杨木还有这么多有趣的事儿啊。”周晨恍然,笑道,“孟叔,我前几天去福建见了几块寿山石喜欢的不行,又听说有六大名石,还是四大名石,今儿难得孟叔过来,天光尚早,不如我们一起去转转?”
“你这丫头,好东西进了你的眼,就拿不出来……”孟教授笑着往外走,周晨暗暗松了口气。
“爸爸,刚才你说的‘黄杨题凑’是啥东西?”孟蕾却突然问了一句。
周晨暗暗咬牙,她装疯卖傻的,好不容易把孟教授从那个话题中引开,好嘛,这丫头咋这么不开眼呢,居然还问出这么个问题来?
果然,孟教授神色一转,神色黯了黯,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不是黄杨题凑,是黄肠题凑。”
“咦,黄肠?”周晨也迷糊了。
黄肠?是和腊肠、红肠一样的肉制食品吗?
不过,周晨虽然这个话题不明白,却没有糊涂。还是尽快把孟教授带到别的店里转转吧,说不定看到什么好物件儿,一高兴就把这个话题给忘了呢!
扶着孟教授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孟叔,咱们一边儿走一边儿说。”
孟教授点点头,道:“‘提凑’是一种葬式,始于上古,多见于汉代,汉以后很少再用。 而‘黄肠题凑’,则是西汉帝王陵寝椁室四周用柏木堆垒成的框形结构,”黄肠题凑“一名最初见于《汉书·霍光传》,当时霍光死后,汉宣帝赐‘赐给梓宫、便房、黄肠题凑各一具’。根据汉代的礼制,黄肠题凑与梓宫、便房、外藏椁同属帝王陵墓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但经朝廷特赐,个别勋臣贵戚也可使用。”
柏木?貌似没有楠木啥事儿啊?
周晨疑惑着,就听孟教授继续道:“黄肠题凑所用的柏木为柏木黄心材,累积而成,故曰‘黄肠’。”
说到这里,孟教授停了下来。等着听的周晨从头至尾也没听道‘楠木’二字,不由疑惑道,“孟叔,那您刚才为啥把我手上的楠木香说成是‘黄肠题凑的味道’啊?”
孟教授又是一声轻叹:“黄肠题凑虽然用柏木黄心所制,但柏木难有大材。又因楠木不腐不虫,千年不坏,故古代帝王重臣权贵死后的棺椁却以楠木为尊。不过,我们考古过程中见到的楠木棺,时间久了,也会腐朽。而去年挖掘的那个古墓,因为黄肠题凑严密,柏木本身也有清香驱虫防腐的作用,里边的楠木棺都是保存完好的。那副黄肠题凑固然有些腐败,柏木的清香也基本散尽,但那架千年楠木所成的大棺,却保存完好,还有浓郁的楠木香气……唉,只可惜啊,不等棺椁起出,我就……”
听到此时,孟蕾也知道自己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