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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卡看看周晨,再看看旁边的段玉斐,猛地有些脸红。这两个当局之人尚且沉稳如斯,自己却喜怒瞬变,唉,看来还是锻炼不够,心性不够稳定啊。
在大喜大悲、希望和失望之后,所有的人似乎都耐下了性子,注视着两个人手中的赌石。
不大会儿,段玉斐那一刀终于切完了。在漫坎家族的忐忑中,在楚卡家族的希望中,切面被洗干净。漂亮的浅水绿、高冰种,只是,切面两边仍旧都是碎玉,仿佛摔碎了的琉璃盏,美丽却残破。
这一次,漫坎和他身边的人脸色更加难看了。段玉斐也轻轻地摇了摇头,却并没有放弃,先把那块一厘米多的高冰种浅水绿翡翠切了下来,又把没解开的一半放到了解石机上。这半块赌石虽然切面都是碎玉,但没到最后一步,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切涨。
周晨这边比较顺利,四分之三的苹果绿冰种翡翠上,虽然还有几块石皮,但结果已经完全确定了。大涨!
段玉斐这一次没有再从切面下刀,而是从完全包裹着石皮的一面切了一刀。这一刀若是还有玉肉未被完全破坏,就说明还有必要再切下去。
虽然,第一块赌石是输了,但最后比较输赢的还是要看所有翡翠的总价值,所以,他也不想造成无谓的浪费。
很可惜,段玉斐这一刀,还是以失败告终。切面上仍旧是漂亮的浅水绿高冰种翡翠,却裂纹满布,根本没有价值,和白花花的石头没什么两样。
段玉斐不用继续切了,也没休息,直接拿起了第二块赌石毛料。
这一块是一块白沙皮壳毛料,表面上没什么表现,没有松花,没有蟒带,哦,对了,倒是有一条裂缝,还是一条很大的裂缝,几乎贯穿了整块石头的三分之一,让本就不显眼的赌石,更不让人待见。
第一块的切垮,让看到段玉斐拿上这样一块毛料的人们,也没了多少信心。段玉斐却似乎没有受到切垮的影响,仔细地看了看赌石的表面,特别是裂缝,还用强光手电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调整位置,固定好毛料,对着裂缝直直地切了下去。
周晨第一块翡翠终于全部挖了出来。比排球稍小一点儿的苹果绿冰种翡翠,晶莹剔透,莹润可爱。南云从周晨手里接过来,咧着嘴就没有撒手。
看着剩下的两块毛料,周晨的手稍稍一迟疑,选了那块黑乌沙皮壳的。
这块赌石毛料很小,只有三公斤的样子,还不如一只橄榄球大。
周晨捧在手上看了看,随即放到解石机上,固定好,直接按下了解石刀的刀柄。
在场的人多是解过石的,即使没亲手解过石,也见多了解石,对解石也都很了解。像这块黑乌沙皮壳毛料带有鸡爪绺或者癣的,都会选择先从癣和绺这里擦石,确定绺和癣破坏与否,破坏的程度之后,再进行下一步的切石。
第一块大毛料,该切周晨用了擦。这一块,该擦了,她又直接用了切刀。
众人都为她这种几乎完全悖逆常规的做法所震惊,同时也有些惊疑。
漫坎那边的人,更是有人不无恶意地腹诽,一次切涨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还又屡屡违反常规,你以为好运之神是你们家亲戚呢?
就是楚卡家族这边的人,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周晨这么做,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别人咋想的,周晨不知道,也不会理会。她专心致志地解石,因为毛料很小,只有三四分钟,第一刀就已经切完了。
楚卡洗净切面,立刻欣喜道:“出绿啦,是秧苗绿!”
周晨笑笑,南云就嘿嘿笑道:“幸亏早就说好了,赔钱算你的,不然这次我就赔大发了。”
赔大发了?他受的漫坎的钱不是钱?周晨翻翻眼珠,继续开始切第二刀。
段玉斐的第一刀,也终于切开了。整块的赌石毛料被一分为二,洗净的两侧切面上,都露出了同样漂亮的淡紫色翡翠。关键是,鱼肉上逛街明整,没有裂痕。那么大的裂绺,居然没有影响到玉肉,漫坎家族的人,都觉得长长地吁了口气。
“紫翡,芙蓉种!”那个嚣张的保镖像是久旱逢甘霖的禾苗,一下子活了过来,高兴地大喊了一声。
段玉斐这一块赌石体积可不算小,差不多有二十公斤。虽然浅紫芙蓉种的翡翠不算太好,但体积大了,价值上也不容小觑,毕竟,芙蓉种也算是中高档翡翠了,价值也是不菲。
周晨的第二刀切完了,南云这一次眼尖,看清了切面上的玉肉,立刻吼了一嗓子:“秧苗绿,糯种!”
糯种近似于冰种,却没有冰种剔透,又比芙蓉种莹润一些,是介于芙蓉种和冰种之间的一挡翡翠品种。有人也称其为冰糯种。
冰糯种秧苗绿,算是很不错的翡翠了,周晨继续有条不紊地继续切下去。因为赌石毛料太小,仅仅不到半个小时,周晨就将第二块翡翠全部挖了出来。
原来赌石毛料体表的癣和鸡爪绺,居然没有影响到内里的玉肉。让楚卡家族的人员大部分都惊喜不已的同时,对周晨的轻视一起渐渐消失了。
在场的人没少切涨,也有不少人经历过大涨的滋味。但能将两块表现这么差劲儿的赌石毛料都切出大涨来,在场的人,恐怕没人敢于夸下如此海口。
周晨没有急着切第三块,而是从南云手中的背包里取出一瓶清水,喝了两口。
段玉斐的第二块赌石毛料也切完了,两块淡紫色的芙蓉种翡翠,足有事六七公斤,这样子,加上刚才那一小块高冰种翡翠,倒是差不多能赶上周晨的第一块冰种苹果绿了。
但是加上周晨第二块糯种秧苗绿,还是差了些。
周晨第二块体积小,已经休息了好一会儿了,而段玉斐却一直在切石,加上年龄毕竟大了,六十多近七十的年纪,此时额头上已是一层细汗了,脸色也有些微微的发白。
周晨从背包里取出两瓶水,递给段玉斐一瓶:“段老先生,天色还早,稍稍休息一会儿吧!”
看着递过来的水,段玉斐微微一愣,随即看着周晨坦然平静的眼睛,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伸手接过周晨递过来的水瓶:“好,休息一会儿。”
看着段玉斐接过周晨的水之后,毫不迟疑地拧开瓶盖就要喝,漫坎忍不住叫了一声:“段老!”
段玉斐抬眼对漫坎微微一笑,“无妨。”
话音落下,水已经喝进口中。先是喝了一小口,然后,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惊讶,随后,就像渴极一般,一连喝了小半瓶才终于收住口。
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了然而释然的笑,仿佛刚才的疲惫都仿佛这一笑都散去了,整个人再次恢复了初见时的精神奕奕。
“呵呵,难怪那头倔驴对你如此推崇啊。”段玉斐笑呵呵地说了一句话,周晨有些茫然,倔驴?哪个?
段玉斐也看到了周晨脸上的茫然,却根本没打算给她解释,淡淡一笑道:“好了,休息过了,我们继续把第三块解出来吧!”
周晨剩下的就是那块布满沙眼的黄梨皮皮壳的赌石毛料了。这一块体积不算太小,也不大,大约四五公斤。只是,本该很细腻的黄梨皮被砂眼破坏殆尽,变得让人惨不忍睹。
楚卡家族的人已经觉得胜利是煮熟的鸭子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自豪。当然,那些偷偷投了段玉斐胜的人则是心里发苦,脸上却不敢显现出来。
周晨这块毛料拿过来,略略端详了片刻,出奇的没有拿过来就切,而是在解石机的固定台上调整了一番,这才按着解石机的刀柄切下去。
这一次,周晨切石的地方,仍旧让人目瞪口呆。她切石的地方,不是皮、边,也不是角,竟然直接从赌石三分之一处切了下去。
一块翡翠的价值除了种水颜色之外,再有的就是完整度了。不说像段玉斐刚才切出来的高冰种浅水绿碎玉,就是有些整块的翡翠,也是整体的好取件。一块翡翠的价值就在于它能够掏出多少副镯子、多少块挂饰、花件来。有的翡翠本来能掏出两副镯子,若是从中间切伤了,掏不出镯子来的话,价值就要大打折扣了,甚至能低一半还要多。
众人议论纷纷中,周晨的这一刀却还是切了下去,无可挽回。有人叹息,有人愕然,当然,漫坎那边儿的人则在暗暗欣喜,切,切伤了才好呢!
段玉斐最后这一块,可以说是表现最好的一块了。大约五公斤左右,灰黄色的皮壳上,有几个星星点点的松花,但是却仍旧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小绺,不过,好在这个小绺没有形成鸡爪绺和马尾绺。不过,有了周晨先前解开的满是鸡爪绺和马尾绺的赌石,再遇到鸡爪绺和马尾绺,似乎也不再那么可怕了。人家那么可怕的布满了绺的赌石,都能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