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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宏明指天立誓,一生效忠陵南,效忠仙道殿下!”越野伸手按住胸口,神情凝重的说道:“我只有一句话想告诉三井君。”
三井的容色有些缓和,垂下的佩剑,毕竟武士是最重誓言与忠诚的。越野驱马靠近三井,缓缓的开口:“不是我们殿下……”突然跃起扑向三井,抱住他的身躯奋力一扳,两个人一起从马上跌落尘埃,越野则死死的按住了三井。
这时翔阳武士一拥而上,分别制住了三井的头、肩和四肢,三井动弹不得,激怒欲狂的喝问越野:“越野宏明,你敢违背你的誓言!”
“我没有,不是殿下,是田冈大人……”越野怜悯而歉意的看着三井,“三井君,仙道殿下是我们陵南兴复的希望,可是如若你死了,殿下会很伤心的,请你原谅我。”
“来人,把三井君的朋友放了!”几乎同时,藤真也大声的吩咐属下,“把解药给他喝了,告诉他只能慢慢的走,如果着急赶路,伤神动气的,就只有送命的份。”
乌云压城城欲摧
翔阳都城的上空天色阴霾,乌云翻滚,而眼前是一片梅树林,枝干曲虬的树上,点点簇簇的红梅开得正盛,触目所及云蒸霞蔚,仿佛熊熊燃烧的无边野火照亮了青空。
三井靠在舒适的软舆中,他现在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加起来,也只能动几根手指头,两名翔阳侍者抬着他,一路流连景光。而翔阳国的国主藤真健司则一身常服,意态悠闲的陪着三井慢慢行走,不时还为他指指点点,“三井君觉得这片梅林怎样?是我十岁时带人亲手所植呢,你看现在已经开得这样好看了!”
三井紧抿着嘴唇,被繁花映红的目光冷得似乎不带一丝温度。
而藤真仍旧兴致盎然的自顾自的往下说:“我打算在林子边上再凿一处池子,种植莲花,这样一年四季都有花可赏,三井君觉得可好?”说着整个人靠在了软舆扶手上,下巴枕着胳膊,明亮得双眼流露出诚意和热情,好像一个殊无心机的邻家少年郎。
三井终于哼了一声,一脸鄙薄的神情,斜眼看着藤真,一字一字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要多虚伪就多虚伪,要多恶心就多恶心!”
藤真一愣,很快唇边漾开一个奇异的笑容,随即便化作一串爽朗的长笑,“如果我们可以再多一些时间相处,那可真是一件有趣的事。不过既然现在三井君不乐意看到健司,那么就换一个人来陪你吧。”
藤真抬手一指,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三井看见一个清瘦精干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一株梅树下。侍从们把软舆放在了地上,藤真笑着拍了拍三井的肩膀,和侍从一起走开了。
那个男子走到三井身边,客气的向他行了一个礼,说道:“在下田冈茂一,是陵南国的遗臣。”
陵南,不就是仙道母亲的故国吗?而眼前这个自称陵南遗臣的人,便是越野口中的田冈大人?三井心中一动,却还是一副冷冷的神气,“我不认识你,而且我也没有听过什么陵南国。”
“不错,陵南毁于海南之手,迄今已经整整十八年了。三井君这样的年轻人,多是没有听过的。”对于三井的态度,田冈似乎并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说道:“三井君是个爽快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之所以用这样不礼貌的法子请来三井君,就是希望你可以劝说仙道殿下,为兴复陵南尽一份心力。现在湘北海南大战在即,而翔阳也不会作壁上观,神奈川行将大乱,正是我陵南复国的大好时机。”
“你要复国自管复你的,干吗非要拉上仙道不可?”三井越听越觉得刺耳,忍不住出声叱问。
“仙道殿下是陵南先代国主在俗世唯一的血脉,复国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田冈沉声说道,“况且,精神的力量对于武士们是非常重要的,我们陵南子弟需要殿下的领导和鼓励!”
“可是,仙道也是海南国主的后人,你要他背叛自己的父亲和兄弟吗?况且——”三井心中一痛,脸上掠过一抹凄清的神情,“你的复国大业要几时才能完成?仙道却不知道还有多少时光陪着你们消磨……”
田冈闻言,垂首默然了一会,终于还是抬起头,决绝的看着三井,昂然说道:“真是因为这样,殿下才更应该在有生之年,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千秋留名,而不是陪着三井君消磨在花前月下。”
田冈的话让三井有一些羞惭,但更多的却是一股激怒,他大声说道:“这只是你的想法,仙道他只不过想过简单快活的日子而已。我即便是死,也绝对不会受你们挟制,让他做不愿意做的事!”
田冈摇了摇头,冷笑道:“三井君放心,我们殿下为了你,一定愿意做任何事。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真是叫人遗憾。不过也幸好如此,总算让我有了说服他的法子。”
“虽然我们希望湘北此次是有足够的诚意,但还是不得不做完全的准备。”牧绅一将一份图卷在神和高头的面前摊开,“我已经挑选了最出色的武士贴身保 护国主和高头大人。再有就是青上原离我国不远,我也安排了人马驻扎边境以防不测,这个是布防图,请国主和高头大人过目。”
“行兵布阵是牧大人内行,我想定是没问题的。”高头颔首,“那些扈从的武士,最要紧的是信得过。”
“大人放心,他们都是绅一仔细拣选过,武艺和忠诚都是十分可靠的。”牧绅一一面回答高头,一面见神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道:“国主还有什么示下么?”
“我看见礼仪官呈上来的名单里,有彰的名字。两国会盟,需要他也前往吗?他素来讨厌这样繁文缛节的场合的。”神轻声说道,心下有些忐忑,担心高头和牧看出自己真正的心思。
“让他一起去,是我的意思。”高头沉着脸,冷哼了一声,“我不放心在我们都前往湘北的时候,独自留他一人在海南都城内。”
“舅父!”神知道高头的言下之意,不由皱眉。
“我也赞同仙道大人一同前往。”牧绅一的话倒让神和高头同时都感到意外,“仙道大人的智计和武艺,都是出类拔萃之选,有他在国主和高头大人身边,绅一也可以放心许多。”
“哼,是么,但愿如此吧……”高头的脸上还是一阵阴晴不定。
神不语,双手拢在大袖之中,悄然握住了袖中的暗藏的匕首,心中默默自语:寿,我要到湘北去了,此行可以见到你么……
“牧大人。”这时堂外想起一个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神觉得有几分耳熟。
“什么事?”牧回头,一个姿容俊秀却神情冷冽的少年跪坐在门槛外。
“刚才前方来报,说是边境上又发现了那群山匪的踪影,看起来行色匆忙,好像要有什么行动,问您需要阻拦或者清剿吗?”
“咦,你是……流川枫?”神认出来了,这个少年正是三井念念不忘的故友流川枫。
“正是,他现在是我的近身随从,这次我也安排他前往湘北,保护国主和高头大人。”牧绅一笑道,接着吩咐流川,“不用,随他们去吧,和湘北会盟的大事就在眼下,就先不睬这些乌合之众了。”
“是。”流川应答了一声,静静的退了下去。
湘北……三井是湘北的人,那么眼前这个少年,也是来自湘北吗?神暗自忖度,如果回到湘北,他是不是会想起什么来呢?还会扰乱三井那颗暂时平静下来的心吗?
荒原金鼓动地来
青上原是湘北和海南边境的一处高原,埋葬着百十年来湘北阵亡的将士们,放眼望去尽是荒冢衰草,莽莽黄沙,说不尽的苍茫萧瑟。
“这些坟头下边,不知掩埋了多少连梦都来不及做的年轻人。”仙道忽然轻轻的吐出一句话。
站在他身边的牧绅一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有人的地方就有争夺,有争夺就便会死人,再过千百年,也还是如此。不是温柔乡,便是英雄冢,不想虚度光阴的话,在乱世之中,男人只有这两种结局。”
仙道低眉笑了笑,不再言语。一到青上原,他就在旌旗飞扬,剑戟林立的湘北武士阵中寻找三井的身影。可是他看到了安西、宫城、樱木等人,却始终不见三井,这让他的心头有些隐隐的不安。
一阵密集的鼙鼓声响起,袍冠整肃的神和高头缓步走上高台,湘北的国主赤木刚宪已在高台之上的祭坛边上等候。
神安详客气的向赤木施了一礼,而赤木只是神色倨傲的略略躬身,便算是还礼。高头顿时感到十分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