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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如萍好几次饿晕了,但她都忍着没说,直到有一次实在饿的受不了,悄悄扒了一把草充饥,当天便流产了。
看到营养不足,饿到流产的陆如萍,杜飞潸然泪下,他怀疑自己这辈子活的这么窝囊到底是为了什么?陆如萍看出杜飞的心思,她按下他的手,默默的摇头。
灾年来了,何书桓和陆依萍等人的日子更加难熬,劳/改队的粮食定量一减再减,最后减成每天七两毛粮,就是带皮的粮食,右/派们谁也不敢喊饿。
谁要说个饿字,马上就有人打小报告,说七两粮食就够多的了,咱们这些人对党对人民犯了罪,党和人民宽大了咱们,给咱们粮食吃,你还喊饿,这不是对社/会主义不满吗?这不是向党猖狂反扑吗?
第57章 57
陆依萍的面色青里透着绿,眼睛肿的只能看到一条缝。她偷偷的将一把生麦粒递给何卓曼倩,何卓曼倩心疼的直掉眼泪,她小声说:“我真后悔……当初你姐姐派人接你去那边,我要是松口……还至于遭这罪吗?不知道我可怜的孙子、孙女怎么样了?”
因为营养严重不足,又缺少碘盐,陆依萍全身浮肿,还得了大脖子病。她歪着头,用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嘴唇说:“妈,你小声点儿,不能哭……不能让别人以为咱们不满/党的领导。”
“依萍,你说这世道是怎么了?”何卓曼倩急忙擦掉眼泪,继续拔麦子。
陆依萍一边拔麦子一边回答:“谁知道?我现在只想熬过去,回家找到孩子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过下去。”
“不知道书桓怎么样了,他腿脚不方便,这地方又这么……我可怜的儿子。”何卓曼倩的手伤痕累累,眼泪滴在伤口上,一阵钻心的疼。
文化人里也有硬汉子,李云龙的岳父田墨轩先生就是条汉子,这个农场里有右/派二百多号人,拒不低头认罪的只有五个人,他就算一个。
田墨轩自打进劳/改队那天就不承认他犯了罪,对管教干部说,他到死也是个‘三不’,不承认有罪,不改变观点,不落井下石。何书桓原本就佩服田墨轩的学识,这会儿更是以他为榜样。
因为这话,田墨轩可没少受罪,大会批小会斗,关小号,干活多加定额,取消通讯权利。对于这些不公平待遇,田墨轩一句软话都没说。何书桓纵使有心打抱不平,但得到的也都是批/斗和关小号,以及增加干活定额的待遇。
劳/改农场干的是农活,种小麦,外人都以为最累最苦的活是拔麦子,其实拔麦子不算最苦,劳改犯们最怕的是冬天挖冻方。
东北的冬天零下三四十度,地冻得比石头还硬,一镐下去一个白印,得用钢钎和十八磅大锤打眼,把洞眼连成一排,再用钢钎撬,那活不是人干的。
右/派们干这活可遭罪了,那抡大锤可不是谁都能抡的,劲儿使小了没用,抡圆了又没准头。谁也不敢去扶钎,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十八磅的大锤抡到脑袋上脑袋开花,抡到手上、胳膊上就能把骨头砸碎,整个农场光这么砸死的就好几个。
田墨轩被认为是死不改悔的大右/派,需要好好改造,就被派了扶钎的活。这位老先生算命大,只把手砸骨折了,包扎一下还得接着扶钎。
田墨轩一介清流,宁折不弯,是个真正有风骨文人。本来没人愿干扶钎的活,都怕抡锤的人失手砸着,所以田墨轩扶钎。后来粮食一减再减,就再没人愿抡锤了,那种活体力消耗太大,大家宁可被砸死也不愿抡锤了,所以田墨轩又被派了抡锤。
何书桓敬佩田墨轩的风骨,他总是在一旁帮忙。时间久了,独来独往的田墨轩偶尔也会对这个瘸了一条腿的书生打招呼,这已经足够让何书桓高兴了。
冬天来临,又是个灾年,吃不饱穿不暖,手脚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冻疮。因为热水资源少得可怜,很多人一个月都洗不上一次热水澡,又不敢用冷水洗,所以忍着。环境不干净,很多人身上和头上都长起了虱子和跳蚤。
农场负责人让改/造的人员全部剃光头,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剃了头,陆依萍搓着手上的污垢,那一团油腻腻污黑的体垢……陆依萍苦笑,当年陆家的六小姐,大上海的白玫瑰,就算再落破潦倒,也不会像现在一般……
隆冬来临,因为缺衣少食,又要做繁重的体力劳动,渐渐的,陆续有人饿死。但是报告上写的死亡原因都是‘心力衰竭’‘心脏病复发’‘中毒性痢疾’‘肝硬化’‘肝腹水’等疾病。
一具具尸体被草草掩埋,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看到尸体时也越来越麻木。眼看着田先生一天不如一天,最后浮肿得连鞋都穿不上了,大伙儿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老爷子没几天活头了。
一个田墨轩救过的盗窃惯犯老K偷偷问他,“田先生,您家里还有什么人?”
田墨轩摇头说:“既然是阶级社会,总要有人当贱/民,我和老伴已经是贱/民了,这叫万劫不复,何必再把女儿搭上?”
话说完,田墨轩就闭上眼睛不吭声了,任老K等人说啥也不开口了。大家估计得没错,两天以后田墨轩就走了,这位老爷子走得不声不响的,晚上一觉睡过去就没醒过来,第二天早晨发现时人都硬了。
中/南海的丰泽园里,菊香书屋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全国熟悉的伟人,他指间夹着香烟,吸了一口吐出起雾。烟雾缭绕中,他张口说:“恩/来同志,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主席,这下面报上来的粮食产量很大,但是……我们的粮食,我估计仅够温饱而已。”皱着眉头,心里虽然有迟疑,但作为总理他还是据实说出自己的估测。
深吸了一口香烟,坐在主位上的人说:“国家刚建立不久,根基不稳,台湾方面虎视眈眈,暗地里潜伏的右/派蠢蠢欲动……哎!粮食产量虚报这件事情咱们心知肚明,我们只能借这个办法稳定民心,只是这报的数目越来越大,咱们也骑虎难下。”
“几内亚这事情?”
“也只能打肿脸充胖子了,绝不能让台湾方面察觉问题。”
“一万怎么样?”
“按你的意思办。”
清瘦儒雅的男人在记事本里写上‘无偿捐赠几内亚大米一万吨。’同年,又无偿捐助阿尔巴尼亚小麦一万五千吨,这两件事都记入外交部保密档案内。
因为有了报纸上的榜样力量,各地掀起“浮/夸风”,各级干部严重夸大、虚报粮食产量。由于施行统购统销的关系,农村除了口粮、种子、饲料以外的粮米全须上缴,而粮食则交由人民/公社的公共大食堂负责,农民不能储粮。
中央派员到地方征收粮食时,是以地方干部上报的严重夸大的粮食产量来计算征收量的。征收量大大超出实际粮食产量,地方干部为了填补缺口,逼迫农民将原本应该留下的口粮、种子、饲料“三留”也全都上缴。
这种做法导致各个农村的粮食短缺,公共食堂无米下炊,导致了严重的饥荒,有许多人因此被饿死,甚至出现人吃人的现象
有一些领导反映饿死人和浮夸问题,他们被当右/倾机会/主义批判,说成是造谣、扩大化,是给‘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三面红旗抹黑。
这样颠倒是非,使左/倾思想愈演愈烈,造成人们思想的混乱,使大家失去了辩别是非的能力,人人自畏,个个看领导意图行事,说假话成风,处处隐瞒、谎报灾情。
为了隐瞒灾情,他们阻止饥民外出讨饭,截取邮件阻止信息传播,让农民失去逃荒的自由、求救的自由。这一行为也导致了大面积饿死,还出现易子而食的现象。
大陆的人民在饥荒中煎熬的时候,楚云飞与沈陆夫妇,登上时代周刊封面。杂志中描述了全球第一对上将夫妇的的人生旅程,也记述了楚云飞从从军到成为中华民国‘特战之父’的路程。
采访过程中,美国记者问:“请问,关于台湾/独立这件事情,两位是否赞同?”
楚云飞和沈陆面色微沉,沈陆阴沉的双眼扫视着在场的人员说:“我永远拥护校长,他的决定就是我的意见。校长说过,谁敢提台/独,就毙了谁!”
楚云飞严肃地回答:“没错,我们永远拥护校长的决定,反对台湾/独立,台湾只是中华民国台湾地区!自古以来,台湾一直是中国不可分割的领土,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亦是!”
楚云飞与沈陆最小的龙凤胎——楚焘和楚熙,他们已经到读国中的年纪,楚焘就读于省立台北建国中学,楚熙就读于省立台北第一女子中学。
这一年,远在美国的陆梦萍又怀孕了,这是她的第五胎第六个孩子,她已经习惯了怀孕,所以毫不在意的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