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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员小王跑过来,敬礼,“袁队长!”
袁朗回礼,“有事?”
“报告!袁队,门口有位少校找您,4944师侦营营长高城。”
“啊?!”袁朗瞠目结舌,高城?他怎么来了?袁朗往门口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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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城风尘仆仆,满脸都是灰尘,脸颊上还有一些细小的伤口,像是被树枝刮到的。身上的迷彩服也像是在泥地里滚了好几遍一样,几乎都快成土黄色了。他身边的越野车也没好哪儿去,几乎都看不出本来的迷彩颜色了。
“怎么跑这里来了?”袁朗见面就问。他上下打量高城一眼,有些猜到了。
“路过。怎么地?你们老A的基地门口,还不准人路过了啊?”高城心情非常好,笑嘻嘻的跟袁朗开玩笑。
“行,怎么不行,我们这儿的哨兵可是天天盼望着有人路过啊,可惜了,”袁朗摇头,“啧啧啧,怎么不是一群美女路过啊,看来看去还是大头兵,”他扭头冲门口的哨兵挤挤眼,“没意思吧?”
“你俗气你!”高城一肘子拐过去,袁朗利落的闪开。
“怎么样,最近?还好?”袁朗掏出烟盒,扔了一支给高城,顺便按下火机要给他点上,夜晚有风,火苗晃了一下就熄灭了,他凑近了点儿,高城伸手拢住火苗,叼着烟也往袁朗这边靠了靠,两个人的头几乎挨在一起,极近的距离。高城闻到了袁朗身上和自己同样的泥土硝烟的味道,他突然走神了,鬼使神差的想,这比那什么香水味好闻多了。
袁朗的手肘轻轻撞他一下,示意烟已经点燃了,高城回神,手指在袁朗手背上挨了一下,袁朗收手刚要退开,高城的胳膊呼啦一下搭在他肩膀上,于是他便没动,只把头往后仰了点儿,微笑看着高城,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投射在地上,几乎分不出彼此。
“你也挺好?”高城斜眼看他,从头到脚扫一遍,自己回答,“还行,家伙事儿还齐活!”
“嘿嘿。”袁朗咧嘴一笑。
“看路线我就知道要路过你这儿。”高城得意洋洋的一仰头。
“你们驻扎在哪儿?”其实袁朗知道高城他们师这次出去拉练,驻扎之前,那边儿的主官跟这边通知过,说是要在附近驻扎一晚上。只是他真没想到高城会特意跑来一趟。这让袁朗很意外,也让他心里很舒服,温暖惬意。
高城报了个方位。说远不远,开车也就半个小时,说不远也远,那地方,也在二十公里以外了。
“进去坐会儿?”袁朗用胳膊拐拐高城。
高城摇头,“不去。我现在进去,违规。我就是来瞅你一眼你,这不是好长时间没看见了么,啊,还有那天你忘了东西在我车上。”高城从车窗伸手到车里拿了包东西出来。是上次从袁朗家里出来袁朗带的一包书和几张歌碟,装在一个袋子里,走的时候袁朗忘记拿了。
袁朗没有伸手,他有点发呆,愣愣的看着高城。
“嘿!发啥呆呢?”高城觉得有点好笑,袁朗这样子木头木脑的,这人,有时候也挺幼稚嘛!他用书戳戳袁朗的肋骨。
眼神一闪,袁朗立刻就笑起来,他伸手接过,“多大点事儿啊,也值得你这么跑一趟!”袁朗没有发现自己的口气里带上了些温柔和亲昵。
高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路过么,谁还特意给你拿来呀!美得你!”他抬手看看时间,“得了,走了,等我回来找你聚聚。”
“行!”
天边的太阳,已经落下了最后一丝光芒,再过一会儿,暮色就要笼罩大地。
高城拉开车门上车,袁朗眼光一直追随着他,车里某个角落有个什么东西一闪,袁朗凝神看去,微微一怔。然后他极短促的苦笑了一下,正伸手关门的高城没看见。
“走了!”高城伸头出来。他笑着,满脸的开朗和愉快,每次见到袁朗,吵吵嘴,置置气,到最后他总是很愉快。
袁朗嘴角一挑,微笑,他伸手拍拍高城的车顶,示意小心,然后退开两步。高城发动车,很快消失在袁朗的视线里,他慢慢转身往回走,还没等袁朗走到操场,天就黑下来了。
“哟呵!老三,听说你那二斤来啦?怎么不招呼进来坐坐啊!”一队长从后面跑过来,重重的一巴掌呼在袁朗背上,袁朗扭头,一本正经的回答,“这不违规么?”
“啊呸!你小子少装,你干的违规的事儿还少了!”一队长鄙视他。
“我这儿还没吃饭呢,要不老大你陪我去食堂坐会儿?咱接着上次的聊?”
“滚!”一队长怒喝,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跟他聊个屁!一队长一边走一遍恨恨的咬牙,上次一起吃饭,也不知怎么了,莫名其妙的把自己一个突击手给聊走了!一想起这茬儿一队长就想摁着袁朗揍一顿。
袁朗大笑着走开,他的确还没有吃饭,但是他现在也没什么胃口,他向办公室走去。
刚才他看到的那个闪光的东西,是一粒小小的珍珠耳环。在高城的车上一个角落里。
那天袁朗的报告进度有如神助,一晚上就搞定了拖拉了两个礼拜的训练计划,吴哲说队长打鸡血了,居然熬了个通宵赶报告!齐桓说,那是因为再不交上去,铁大就要发飙了。
第二天一早,袁朗让齐桓先带队训练,自己去找铁路最后商量一下训练计划。
“袁朗,你来的正好。”铁路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偏偏头,示意袁朗关门。
袁朗心里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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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袁朗一直没有出现在训练场上,他打了很多电话,查了很多资料。
烦躁,抓心挠肝的烦躁,袁朗不知道该做什么,明明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桌子上,电脑里,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不然就到操场去和队员们一起训练,刺挠他们几句,或者和吴哲吵吵架,都可以。
可他什么也不想做,他像自虐一样,就想保持这样的烦躁,让自己像一头困兽,在自己编造的笼子里暴跳如雷。
也许,只有自己编造的笼子,才够结实。
袁朗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压制不住的烦躁渐渐变成一股莫名的怒火,可是我该发脾气么?我要怎么发脾气,把桌子掀了?把电脑砸了?还是冲着墙壁练习格斗? 滚他妈蛋!他烦躁的拉开自己的领口,用力太大,崩开了一粒扣子,他看都不看那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的扣子,抽出一支烟点上,抽两口就杵了,杵下去的时候几乎要把桌子也戳个窟窿般用力。
喝水,一口气喝下冰冷的凉水,浇不息心头那种恶毒的火焰。
袁朗知道,自己焦虑了,这是一种非常不好的情绪。
“报告!”门外,响起齐桓的声音。
他没答应,闭上眼睛,深深的吸气。
“队长?”齐桓再叫。
“进来进来!叫什么叫!”袁朗睁开眼,咆哮。
齐桓进来,站得笔直,敬礼,不说话。
袁朗也不说话,继续在屋子里瞎转悠,一会儿抓起桌上的文件看两眼然后丢开,一会儿又点上烟然后杵掉。齐桓不错眼的看他,就是不支声。
“说话!你来参观的啊!”
“队长……”齐桓开口,马上就被袁朗打断,“算了算了,你还是别说话了,站这儿!”
齐桓闭嘴,继续站着。
袁朗去了洗手间,哗啦啦一阵水声过后,他顶着一头乱蓬蓬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整个人到显得冷静多了。于是齐桓再度开口,“要不,我去和他说?”
“我还没那么虚弱。”袁朗挥手,“去吧,把他叫来,我和他说。”
齐桓不动。
袁朗锐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狠狠的刮过他,饶是齐桓和袁朗情同兄弟,也没忍住僵硬了一下。
“去叫他来。”袁朗淡淡的重复,口气温和。
“是!”齐桓敬礼,退出办公室。关上门的时候,他微微松了口气,却又紧紧皱眉,队长又是这样,总是自己来砍这最狠的一刀,不管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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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清晨,三中队所有的队员,都站在自己的窗口,看着基地大门。今天,有个战友要离开他们了,难过,舍不得,但是又庆幸,还好,只是生离,不是死别。
袁朗一手提着方浩的包,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从办公楼走出来,两个人走进宿舍楼,方浩抬头,目光滑过自己无比熟悉无比眷恋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