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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无望像是明白了什么,不由一脸哭笑不得的神气,淡淡道:〃那两个孩子太不懂事,可能无意之中得罪了怜花?无知下人而已,打也好换也好都是小事,回去我自会教训,何苦累怜花费神?〃
我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金无望竟然连两个娈童都不舍得杀。
无名火起。
我反而笑得格外明媚:〃王某怎会萦怀下人的性命?些许小事,若金兄百事缠身没有空闲,就不劳费神了。〃
静默了片刻,金无望笑笑,平静地:〃我这就命人送那两个孩子离开。你。。。。。。天渐转凉了,善自珍重。〃
话音一落,他转身便离去。
明知道,金无望不过是回隔邻的院落,并不是天涯。可他远离的瞬间,心突然被巨大的落寞突然紧紧攫住。
金无望。
这个会在我耳畔沉沉叹息,却从不强调理由的男人。
人人视为我妖魔寇仇,只有这个金无望,会在以为我不注意的时候,轻轻叹息一声〃傻孩子〃。
他要真走了,长夜。。。。。。会冷。
我忍不住仓促开口,笑容倒还能故示悠闲:〃你要走便走罢,我不拦你。如今的江湖精英丧尽,想重现云梦仙子的功业不易,但让人人见识一下真正的呼风唤雨,也算赏心乐事?不知金兄可否像当年效忠快活王,助我一臂之力?〃
那个谦和中隐藏傲然、敢当面绵里藏针教训我的小李探花,已跟阿飞携手离开,自己双宿双栖去了;
多来年如梦魇沉沉压在心头的沈浪已中计,沉默黯然返回笠岛,想必终此一生,都不会再跟我如昔日老友般相见;
今日金无望再一去,放眼当世,再也没人敢对我王怜花说三道四。
这。。。。。。真的就是我想要的无拘无束?
那还真不如做点什么,一洗十余年来蛰伏的寂寞。
听见这句话,金无望步子停住,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怜花爱上金陵的美色胜景,早已没兴致重出江湖、中兴圣教。〃
语气中正平和,就像闲话家常。
竟觉得这话格外贴心本来么,以我之才,想〃中兴圣教〃云云,当初何苦解散?又岂会等到风雨飘摇的今天才来旧事重提?
可。。。。。。他要离去的脚步,竟不因我要重新君临江湖的危言而多停留片刻。
我握住胸口,强忍气苦,竭力挤出诱惑的笑容:〃金无望也是顶天立地一条汉子,竟真甘心看妓院的账本消磨余生?〃
金无望突然转身,似乎觉得很有趣地看着我,悠然道:〃效死争锋之事,不适合拿来交易。明知怜花对顶天立地不执着,为一时兴起许这么重的报酬,金某还真不忍心轻易允诺。〃
我冷笑:〃金兄这算是拒却?〃
金无望缓缓摇头:〃怜花真心要做什么,我总助你便是。〃
十 流连
一句允诺听入耳内,竟令我浑身一僵。
金无望的话相当痛快,我是不是可以把它理解成〃只要王怜花肯亲自满足金某人的色欲,便有了得力臂助?〃
但,这世上,终究有什么是我王怜花真心想做之事?
也许,像我爹快活王那样,收罗天下美女珍玩,尽一人声色嗜欲之欢?
也许,像我娘云梦仙子那样,用尽所有的力气与岁月,沉迷在仇恨里,去报复一个并不值得的男人?
见我姿态显不欲再说话,金无望神情恢复平日的冷漠傲然,转身便走。
没多久,听见守在外面的侍女悄声询问:〃金爷安好。。。。。。公子的茶凉了吗?婢女是不是可以进去伺候。。。。。。〃
金无望只低低〃嗯〃了一声。
脚步声渐渐远去。
没来由的,我突然有些恼怒,冷冷喝道:〃外面是翠棔?还是紫楝?〃
紫楝柔媚的声音几乎即刻便响起,辞气多少有些怯生生:〃公子要歇息了?翠棔也伺候着呢,刚去端搁院子里去去烟气的熏香炉。〃
近身三个丫头都怕我的脾气和凌厉手段,除了这两个,茜栎姿色也颇看得过,两年来这已经换了一次煮茶莳花、伺候枕席的本领容易长进,可是这种畏怯声气。。。。。。想到那两个姣童在金无望身边卖弄痴嗲的模样,又一阵难言的焦躁涌上心头,不由恨声:〃罢了,都出去。〃
窗外寒蛩断断续续鸣,伴随滴漏轻响。
连跟亲人相聚简单过日子都不可得,心灰透之后,我头一回认真从金无望的角度想:他不过是冷面冷心的一条江湖汉子罢了,天地之大任由逍遥,他为何还留在金陵受我辖制、听这些气话?
圣教早就散了,就算要安顿旧时弟兄们,他做的也已经很够;沈浪被我羞辱之后冷然离去,定不会再嘱托他什么。
以金无望的理财本领,辗转一直跟着我,肯定不是为了一碗安稳茶饭那么简单。
难道。。。。。。他真是真是为了我的美色,甘心陪着王怜花?
念头刚转到这里,我不由冷笑,很快打消了这个荒唐思绪。
王怜花姿容再惊才绝艳,到底流年似水。。。。。。这么个冷人出地宫就不跟我有任何牵惹,就像之间的床笫交易没有发生过。
何况金无望黄金白银流水般花出去,要美姿容还不容易?多少盈盈十几岁的僮儿买不回来?就算他不曾买,也还有偏要跟着伺候他的。
再说,前院便是闻名遐迩的兰菊苑,金陵第一的繁华销金窟,什么懂眉高眼低的美人儿召唤不来?
突然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名利权势财色。。。。。。金无望都不必靠我得到。
但金无望不讲任何条件、不得我任何恩惠,却默默陪了这两年。如果他哪天改变主意,不想再耗在这金陵烟花地了,我是不是真完全不在乎他离开?
我。。。。。。竟没有什么可以叫他留下的。
想到这里,竟再也坐不住。
我倏地跳起身,急急便往门外走。
没走几步,我便僵在当地。
院落满眼的月华如水,丹桂霜菊暗香浮动。金无望倨傲的灰蓝背影居然挺立着,默默仰望幽蓝天际。
听见我的脚步声,他转身淡淡地:〃怜花还不睡?〃j
我深谙人性在寂静深夜,多少会脆弱些。这种时候想说什么事情,谈利害得失,还真不如直指人心。
索性直盯着他问:〃金兄流连在我这里不去,难道是为了小弟?〃
金无望平静地:〃怜花想问我什么?〃
听见这一问,我自己心头也一阵迷惘。。。。。。想问他什么?
金无望突然轻笑:〃难道,是想听我说你的魅力?这不难金某虽然不再为任何人卖命、不再效忠任何人,却也答应了怜花,我会助你达成心愿。〃
我问:〃既然不可能是你效忠于我,那这般痛快允诺可以助我任何事,你想要什么?〃
金无望冷冷地:〃我要的,你给得起么?〃
我本就不是忸怩女子,索性干脆道:〃莫非。。。。。。你真看上了我这张脸?〃
金无望皱眉,摇头。转瞬似乎改变了主意,道:〃如果怜花突然改变主意,把对沈浪那番心思用在我身上,想依样画葫芦,也用色欲作干戈,我倒是欢喜得紧。像怜花这样倾国倾城的容貌,我当然会甘心任由驱策,来换美人青睐。〃
口中说着欢喜赞叹的话,口口声声是被我的美色所动,甘心被我控制。可是那辞气却冷淡从容,没有半点为美色而心旌摇荡的痕迹,让我不禁暗暗切齿会这样说话的男人,我怎么敢把他的这种话当真?
强压住满心焦躁,我故意微笑:〃如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霄?跟金兄并肩进退多年,关心一下也不为过,何必这么开小弟的玩笑?〃
金无望打量我片刻,微喟:〃我说真话的时候,怜花怎么就不信呢?〃
经历过多少起伏,难道我真会傻到相信这种话?
我强笑:〃金兄真会开玩笑。〃
金无望短促一笑:〃我不是沈浪,不喜欢忘记某些事情。〃
这句话令我悚然而惊:想当年,金无望跟沈浪是真正并肩生死的知交,而我,不过是沈浪苦口婆心想感化的一块顽石。
强要沈浪之后,他最令我愤懑的,便是过人的平静,以及淡淡一句〃怜花,你只是一时意气。。。。。。我们多年相识,还是好兄弟〃。
金无望既然知道此事,为何两年来却绝口不提?
难道他甘心追随,是监视我不能有异动?
激愤之情油然而生,我冷笑:〃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