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寇仲怔在当场,直至此时,他方才确信面前王猗会站到自己这方的原因,因他对天下大局看得极准!
王猗放下已凉的茶,“若是此事当真发生,我王氏自也可在乱局之中谋生存,以琅琊王氏的中庸之道,再兴盛百年并不难,但魔门掌下的天下却不会有盛世之景,因魔门中虽有能人如石之轩之流,大多却自私狭隘,只看利益,且此时魔门四分五裂,各有心思,却非是短期能解决的矛盾,且魔门若面对塞外联军,多半只会惨败而归,他们对塞外夷族向来看不太起,却不如少帅又或李世民这般了解塞外作战之法,乃是必输之局,到时天下又要乱上几年。”
门口的跋锋寒略一挑眉,“如此说来,这个王伯当是非杀不可了。”说罢径自抬脚离开,竟是再不看厅内众人一眼。
寇仲跳起来,“我同你去!”
却有一只雪白的手掌狠狠将他按了下去,寇仲被那力道一按,差点坐倒在地,愕然看向龙葵,只见龙葵温柔笑道:“既然寇小仲你如此重要,还是留下罢!”
徐子陵在寇仲旁边抖了一抖,龙葵尚是首次用如此温柔的声音说话,实在太不习惯。
寇仲亦然,他不知要用什么表情面对龙葵此时的慈眉善目,一时面目竟有些古怪的扭曲。
龙葵却悠然地朝跋锋寒走去,“放心罢,今夜自会将那王伯当杀了。”她停了停脚步,“啊,不若把那李密也干掉如何?”
绿衣愕然看向那个红衣明艳的女子,如何也不明白她怎么能用一种温软柔和的声音说出这样轻飘飘的杀人之语来!
“啊,对了,猗公主。”
王猗带笑看向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子,虽是在笑,眼中却不见笑意,仿佛猜到她想要说些什么。
“你今天心不稳呢。”龙葵浅笑,“真少见。”
王猗道:“是啊,明知算计了你会让你生气呢,结果却不曾对我发火。”他的口吻里似乎有些遗憾。
龙葵唇角的笑意依旧明媚,“王猗,你是喜欢我么?”
王猗却不见诧异,只淡定而温柔地答:“是啊。”
寇仲与徐子陵听到这两人对话不禁一抖,怎么就感觉有种从心底透上来的寒意呢?
龙葵微微眯起眼睛,“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把你王氏的人都杀光吗?”
这一句,冷冽如冰!
龙葵走到前厅的时候,天已泛白,晨光微熙,这漫长的一夜终究过去。
那人正坐在厅前的台阶上,丝毫不顾石阶的冰凉,伸展着修长挺直的腿,双手撑在身后,正抬头不知看着什么,一派清闲模样。
“不是说去杀人吗?”
回过头来,正是微带笑意的跋锋寒,他眨眨眼睛,指了指耳朵道:“若不听完再走,怎会甘心?”
龙葵似笑非笑,“如今可是听完了?”
“听完啦!”跋锋寒并不掩饰眼中的愉悦,“可又觉得今日天光正好,竟是想再留他们一刻。”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角的灰尘,油然道:“不知龙大小姐可有时间陪我去吃早点?”伸出的那只手作出邀请的姿态,无比潇洒自得。
龙葵看向眼前的男子,正伸着手的他英俊的面容带着柔和的笑意,一双深目里落入了晨光的明采,若流光般吸引人的目光,一瞬竟让她生出岁月静好之感,不过立刻又让她哑然失笑,跋锋寒此人好战凛冽,又怎会是静好之人?
虽将手掌放入他的掌中,感到他粗糙的大掌紧紧握住她的,却勾唇笑道:“你是否很得意?”
跋锋寒却愕然看向她,无辜道:“这从何说起?”
龙葵浅笑,“你可知我为何要那样说?”
跋锋寒道:“自有你的理由。”
龙葵看他一眼道:“与你无关。”
跋锋寒只微微一怔便洒然笑道:“他的心眼太多,我不懂,不过你,我倒是有几分明白,不过是怕麻烦吧!”
“琅琊王氏基于两汉,鼎盛于魏晋,南朝以后走向衰弱,寻常人在隋时已不复听闻王氏之名,但百年大族,又岂是那么容易覆灭,这门阀之中的门道,可不是如此简单的,单看这李唐,兄弟阋墙,勾心斗角,三妻四妾,哪样能少得了。”龙葵原也不是会说这些话的人,只是她却说了,“但看王氏王毓胆敢与王猗相争,便知王氏并不太平。”
跋锋寒皱起眉来冷笑道:“这王猗说爱慕于你,却只会牵扯地你陷入王氏后宅之中,无异于全然束住你的手脚!”
龙葵斜眼笑他,“还不算太笨!”随即话语又冷下来,“是以,我道若有一天我一怒之下杀他王氏满门,也非是不可能!”
“因我龙葵,如今本就是一个睚眦必报,不懂忍让之人!人若欺我负我,那便杀了又如何?”龙葵的口吻微嘲,“他王猗心中明明十分清楚,却仍是如此说出口,真心大胆!”说罢冷哼一声,显然因王猗的行为十分不悦。
跋锋寒闻言却哈哈大笑起来,“是极是极!忍他作甚!杀遍杀了!人若欺我,杀了便是!”
“所以,你便想杀我吗?”龙葵目光流转。
跋锋寒哑然,随即笑道:“总有一天。”
“何意?”
“总有一天,若你死在我前,自不必我杀,若我之将死,你却还活着,那说不得要杀你一杀!”跋锋寒道。
龙葵笑道:“你之将死,为何还要杀我?”
“若我死了,留你一人在世,岂不寂寞?”
龙葵停步,只怔在原地,只见面前跋锋寒正扬眉而笑,满目柔和。
阳光落在对面而站的龙葵与跋锋寒身上,一人高大健美,一人红衣明艳,正是相称相宜。
许久之后,龙葵才道:“说穿不过是你霸道,即便是死也想拉我一道罢了。”声音却极轻。
跋锋寒却道:“龙葵,你若死了,我会活着,虽再无乐趣。我若死了,如你也毫无乐趣地活着,便如那时孤魂野鬼般在草原游荡,不若死了。”他靠近她,将她的头埋入他的胸膛,轻轻吻着她的发,在她的耳边如是说。
这人的话如此不公平,却不知为何让龙葵心中微微酸涩。
为何他会明白?她要的其实是比同生共死更自私的东西,那便是总有一人守候,即便是死,也莫要留下她一个人。
如此罢了。
原以为早已寂寞成习惯,却不知还是最怕孤独。
但她仍在他的胸膛闷笑道:“跋锋寒,你未免太自信了些,除了你,我便不会喜欢上旁人?”
这家伙的手紧紧扣着她,却也笑道:“旁人?龙葵,你可是欠我一条命!岂可喜欢上旁人!”
龙葵叹了口气,“好吧,若你也欺我负我,那我便杀你一次再救活你,如此杀上你十次八次来抵你满门好了!”如此只有他一人,未免太不够她杀了!
“好!”
**
在《寒林清远图》被盗之后,长安的城防骤然加强,这也说明石之轩、婠婠等人应已脱困,至于杨虚彦,从王猗处得来的消息看,亦已离开唐宫,如今不知所踪,不知是否与石之轩一同遁入偌大的长安城中。
李渊显然恼怒非常,誓言要杀石之轩来平息怒火,李元吉领命日日派兵搜寻街道和长安各魔门秘处,搅得长安人心惶惶。
便在《寒林清远图》被盗次日晚,瓦岗李密被击杀于府邸之中,尚有与他密谋的王伯当,但在李渊怒火正盛的当口出现此事只会是火上浇油的结果,长安的城防骤然增强数倍,寇仲、徐子陵等人显然不便再留,当日便从杨公宝库密道之中悄悄离开长安,长安诸般事宜,皆交予王猗手中。
时至此时,寇仲方才能完全信任王猗,因知王猗这般睿智出众之人,选择投入己方阵营乃是最佳选择,无论谁看到李唐已被魔门侵蚀到如此地步,都不会再对李世民抱有幻想,除非他攻下洛阳之后自立为王,将他的父兄妻儿全然舍弃,但以李世民人品来说,此事自然绝无可能。
而香家之事,香家的真正主持人不是香贵而是尹祖文,香贵只是尹祖文的爪牙,贩卖人口的勾当是由尹祖文一手策划出来的。既然尹祖文已被诛杀,剩余工作王猗自可不着痕迹地将香家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