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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姬转过身，之前那种立于顶端的气息尽数收敛，变回往常温和有礼的红云姬。“我只是说说罢了。对了，碧州也有很多美景吧？”
“是啊。”欧阳玉一脸自豪，“有机会的话你最好去看看，好好领略一下碧州的风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已经放下上下级的疏远对话，成为了朋友。
“看来我要开始积攒假期了，到时候进行一次全国旅行。”云姬郑重点头，注意到两岸景色的变化，绽开笑容：“玉龙，终于到了。”
船还没有靠岸，眼尖的人就注意到了站在码头上的官兵。欧阳玉和云姬相视一笑，回船舱换上正式的官服。
船刚刚靠岸，官兵就迅速上岸，隔出一条通道。欧阳玉带着云姬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径直下船，走向等在码头的蓝州州牧姜文仲。
两人快步来到姜文仲面前，施以面对长官的正式礼仪：“下官工部侍郎欧阳玉、下官户部蓝州司主事红云姬，拜见姜州牧。劳您亲自前来，下官不胜惶恐。”
姜文仲虚扶两人起身：“两位为了蓝州水利不辞辛劳赶来蓝州，本官代表蓝州全体官民向两位表示感谢。”
“下官愧不敢当。”欧阳玉和云姬站起来。
姜文仲做出“请”的姿势：“请两位回州府详谈。”
回到州府，姜文仲直接将两人带进执务室。“蓝州府接到的旨意是工部和户部派人视察水利，但不知二位的真正意图。”
云姬恭谨的回答：“今年蓝州府与工部的预算案均已经提交户部并获得审批通过。但是，在朝贺之后户部却接到了蓝州州府与工部联名的提案，申请户部拨款修剪防洪工程。”微微一顿，见姜文仲点头才继续，“黄尚书与下官均认为此事势在必行，但现在不可能由国库支出全部费用。所以下官才与欧阳侍郎来到蓝州，希望能够尽快解决资金问题，赶在雨季来临前完工。”
欧阳玉点点头：“就是这样。”
姜文仲盯住云姬：“户部的想法是什么？”
云姬的笑容让姜文仲想起自己国试时的经历：“回姜州牧，这笔钱由国库、工部、蓝州州府、蓝家共同承担。反正预算案中有计划外开支预留款，不是吗？”
“呵，”姜文仲轻笑出声，“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从蓝家三子手中拿出钱来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吗？”
“就是说姜州牧同意下官的方案了？”云姬的笑容更加灿烂，“那么这两日就可以拨款开工了。蓝家那边下官会在户部拨款到达之前解决。”
欧阳玉附和：“的确，如果不能尽快动工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姜文仲“好心”补充：“那么蓝家就交给红主事了。只希望红主事不要因此怠慢了查账才好。”
“姜州牧请放心，下官定不会顾此失彼。”云姬行礼，“还请姜州牧尽快派人将蓝州水利工程的账目送至下官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两周后见……
☆、三十二
三十二
姜州牧派人送来的最近十年的水利工程账册凌乱的散在桌上，象征户部主事职位的水晶银步摇掉在地上，束发的银链断成两截、沾染着鲜血。
这就是欧阳玉第二天一早在云姬门前几度敲门却无人应答后，强行破门而入所看到的景象，而红云姬却不知所踪。
姜文仲闻讯迅速赶来，与欧阳玉一起亲自检查现场。
他们在床下找到了云姬用来防身的、那把薄如蝉翼的刀片，上面的血迹已经凝固，刀刃也有所缺损。
“看来昨晚云姬遭到了暗杀，不过她应该还活着。”欧阳玉做出了判断。
姜文仲翻看着账册，否定欧阳玉的假设：“应该不是，她在账册里夹了一张纸条‘蓝龙莲说过，红云姬是蓝家的威胁’。”
“的确，蓝家不可能到州府暗杀朝廷官员，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欧阳玉点点头，放下心来，“看来蓝家对云姬有了兴趣。”
姜文仲吩咐等在外面的人收拾东西，突然转头问欧阳玉：“欧阳侍郎好像和红主事的关系很好？”
欧阳玉笑道：“不只是下官，六部的大部分高官都和云姬关系很好。”
“哦？”姜文仲挑眉：“你是指六部尚书和侍郎？”
“差不多吧，要不云姬怎会如此迅速的升迁。”欧阳玉想到去年春天的事情，“她可是在实习期间就获得吏、户、工、刑四部尚书认可的孩子啊。至于鲁礼部尚书，本来就是他首先看到云姬的才能的。”
姜文仲有了一丝兴趣，但不动声色：“那么，在红主事回来之前，欧阳侍郎就先视察水利并做好动工的准备吧。”
欧阳玉行礼：“是，姜州牧。下官会做好安排的。”
此时，九彩江。
云姬缓缓睁开眼睛，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专属于龙莲的花哨服饰。
云姬的手指动了动，引来龙莲的注意：“心之挚友其四，你醒了？”
云姬张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费力的抬起手，在龙莲伸开的手心写下：“怎么会？”
龙莲的脸上罕见的出现怒意：“蓝家独有的毒药，如果不是你的话早就死了。”
“不要生气，那只会让你出于劣势。”云姬写道。
昨晚领头的黑衣人走进船舱，手上的托盘里放着一碗药和纸笔。“龙莲大人，这是您要的东西。”
龙莲挥手让他下去，将药碗递给云姬：“这是解药。”
云姬毫不犹豫地接过，仰头喝下。
“很快就到龙眠山了，你再休息一下吧。”龙莲起身离开。
云姬露出自嘲的笑容，伸手拿过纸笔：“身处禁域，性命无碍，静候佳音。云姬。”从颈间拽出吊牌，将刻在侧面的私印盖在纸上。细微的声音不知说给谁听：“送到蓝州州府，交给姜州牧或者欧阳侍郎。然后留在他们身边就好。”
手中的信瞬间消失。云姬轻轻下地，整理好身上的官服，梳好纠结在一起的长发。略一思索，解下颈间的银链系在头上，刻有“桐竹凤麟”的银制吊牌随着云姬的动作晃动着。
“红云姬小姐，请下船登山。”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云姬叹口气，走出船舱，在龙莲的带领下向龙眠山山顶走去。
一路沉默。龙莲始终吹着笛子，云姬微笑着听着。
到达山顶的前一夜，云姬终于可以正常发声：“龙莲，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要因为我留下遗憾。”
龙莲点头，给云姬指明剩下的路线后飞速离去。
“红云姬，你就这么着急送死吗？”黑衣人再次出现。
云姬轻轻摇头：“请你相信，让蓝龙莲生气比让蓝雪那生气更可怕。你还是放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可爱的存稿箱……
☆、三十三
三十三
明晃晃的刀架在云姬的脖子上，黑夜中静悄悄的，只有黑衣人冷漠的声音：“留下遗言吧，也许我会帮你转达。”
“遗言……吗？”云姬的右手一动，几根银针刺入黑衣人的几处大穴，封住他的行动：“还是你来说吧，我一定会帮你转达给蓝雪那的。”
黑衣人发出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红云姬，输给你，不冤。动手吧。”
“一路走好。”云姬说着，将最后一根针插入黑衣人的头顶，转身向山顶走去。身后，黑衣人轰然倒地。
清晨，云姬抬头看向石阶尽头的蓝本家，露出标志性的温和浅笑，举手投足间流露出自信与骄傲。
那是对自身能力的自信，对自己血统的骄傲。
云姬优雅地踏上石阶，向上走去。复杂的发髻上唯一的饰品——刻着“桐竹凤麟”的银制吊牌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当云姬站在最后一级石阶上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你擅闯蓝本家，所为何事？”
云姬站得笔直：“户部蓝州司主事红云姬，求见蓝家宗主蓝雪那大人。”
“宗主大人是你一个小小的六品主事说见就可以见的吗？”
“蓝家的规矩难道不是能找到本家所在的人就可以面见宗主吗？还是说蓝家已经可以不把王和红家放在眼中了？”
蓝家的大门缓缓打开，三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云姬面前，正是蓝雪那：“不愧是实习期间就获得六部认可的人。”
云姬行礼：“初次见面。下官户部蓝州司主事红云姬，还请蓝家宗主蓝雪那大人多多指教。”
站在中间的蓝雪那开口：“户部怎么会派一个主事来蓝家？”
“在蓝姓官吏退出朝廷后，先王和当时担任尚书令的霄太师破格提拔黄尚书掌管户部。在他的整治下，户部的官吏裁剪了不少，政务官更是十分稀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