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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郊外选了地修园子,邢芸觉着也比荣国府花费少许多,荣国府的地皮虽不要钱,可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得花钱买,还有那些竹树山石栏杆亭榭的搬迁再使用,看着是省钱。
但是亭榭栏杆的维护,竹树山石的移植,那样不是费心思费精力费钱的事情,就是科学昌明的现代,偶尔搬迁个古庙,还得耗资上亿,何况这只靠人力的古代。
再说,荣国府拆了花园院子是小,可拆了下人的房子,总得给下人寻地方另安置吧,这又是一笔费用。
邢芸越计算越觉得荣宁两府绝对是被那山子野老明公给坑了,她前世家里装修,请来的工人师傅都说过,宁愿装十间新房,都不愿装一间旧房,旧房装起来又费力又麻烦,主人恼火他们也受累。
没道理装修工人都明白的事,这专职筹划的胡老明公却不懂罢,难道不是花自己的银子就不心疼啊。
想着,邢芸对着王善保家的说道:“你回去告诉你们当家的,也不用拘在城里寻,城外若有合心的也是一样,倘或实在寻不着,大不了买上些荒地,命人修个园子。若有好的,都买下来也无妨,横竖这园子和地,我是备着给家里姑娘当嫁妆的。”
王善保家的听说,略松了一口,笑道:“小姑娘才多大一点儿?太太想着这些,也太早了。”
邢芸闻言一笑,随手端起茶来品了一口,懒散道:“家里又不只一个小姑娘,迎春好歹也养在我身边,往日看着还小,倒没想如今……可不得先预备着……”
说话间,只听得屋外几声笑语,木香进来道:“老爷往外头去了,老太太本是要留饭的,老爷没应下,说是到外头去用呢。”
宝钗披着衣裳坐在炕上,听得门外树梢上的水滴声,看着手中的针线,不觉有些沉默。
忽而帘子一响,同喜扶着薛姨妈进了屋来,薛姨妈看着宝钗只着了一件薄衣裳,手拿着绣绷子,旁边的炕桌上还散散乱乱的放着些账本,不禁心酸起来,眼眶微湿,叹道:“我的儿,你才看了一夜账本,何必又赶着做这劳什子?你哥哥是个不成事的,这里头外头,你不知替妈省了多少事,你若有个好歹,妈这心都要揉碎了。”
宝钗微微一笑,放了针线道:“我闲着闷得慌,才叫莺儿拿了针线来扎,并没做那费神的活计。对了,妈不是过去和姨妈说话么,怎么就回来了?”
薛姨妈略松了几分心,面上略有些不自在,说道:“你姨妈忙着呢,我见事儿多,也不好留下。”
说着,薛姨妈又问着莺儿道:“我早上让厨房熬得燕窝,姑娘可吃了?”
莺儿有些胆怯,回道:“方才袭人过来送东西,姑娘赏给她吃了。”
宝钗见着薛姨妈脸色不好,忙笑道:“妈知道的,妈出门前我才用了一小碗鸡肉丸子,燕窝端来时,任是一点也咽不下。恰好袭人过来送花样子,我瞧着外面风雨,便把燕窝给她暖身子了。”
薛姨妈这才露出点笑模样,坐在宝钗的身边,嗔道:“你这孩子就是忒细心了,袭人随跟在宝玉身边,可到底只是个丫头,你……”
说着说着,薛姨妈又伤心起来,含泪道:“若是你哥是个能干人,又何须你这般费心周全。如今这荣国府里,你姨妈说话也不如以前管用,上头还有个老太太,那边大太太又是个厉害人,我的儿,你日后可怎么是好?”
宝钗听得薛姨妈这话,心里品出几分不对来,勉强笑道:“好端端的,妈怎么又说起哥哥来了,哥哥这些时日可很是规矩着。”
薛姨妈听说,倒生起气来,不满道:“他若是个规矩的,那龙也下蛋了。我瞧着这府里二姑娘模样性情都不差,又遇着那门子事,与其嫁到别人家受罪,倒不如配了他,咱们两家便宜,谁知你姨妈一听,竟摇头不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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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一听;脸上登时失了血色,雪白着一张脸向着薛姨妈道:“妈妈;你怎么把那事儿告诉姨妈了?”
薛姨妈见宝钗脸色不好,心里也添了几分不自在,讪讪道:“这不是话赶着话;恰好说着了么。。。。。。。这二姑娘的事儿;就是咱们不说;你姨妈也未必打听不出来,早知道晚知道;还不都是一回事儿?”
宝钗听了薛姨妈这话;满心儿气苦,又怕薛姨妈见了不安,只得勉强笑道:“这早晚怎么能是一样?罢了;妈既对姨妈说了,也愁不得这多,且只看各**福罢。”
薛姨妈听得不入耳,可见着宝钗这神色,倒隐隐有些撑不住儿,拉着宝钗的手劝慰道:“我的儿,你操心这些作甚,那二姑娘的事儿,原是这府里大房的事儿,与你姨妈不相干,知道也没什么要紧的?况且,我若不说你姨妈知道,又怎么好提起你哥哥呢?”
劝着劝着,薛姨妈由不住伤心起来,落下两滴泪,嘀咕道:“偏你姨妈平日看着还好,说起这事来,话里话外,竟很是看不上眼。我知道你姨妈的心思,无非是瞧不上你哥哥没出息,大房太太又和她不对付,不肯出这个头,开这个口。可我也没指着她非把婚事说定了不可,不过是求她在老太太跟前探个口风儿?再说,二姑娘虽好,可到底只是个庶出,又沾上那么一门子事,你哥哥本来就是个不大知事的,再得了这么一个媳妇,还不得闹翻天了去……”
宝钗由不住气恼,直言道:“妈妈心里既清楚,又何苦动那糊涂心思!”
薛姨妈踌躇了一会,方说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你哥哥本就时不时发昏,若再娶个厉害的回来,这还了得!论起岁数来,你终归是到了该说亲的时候了,你姨妈虽中意,可他们家的家业,也不像原先了,宝玉再聪明有来历,做官立业也要那么些年头……如今老太太尚在,两房便闹得不可开交,老太太又能留几年……这二姑娘再怎么说也是大老爷的女儿,我冷眼瞧着,大太太待她也算得上好,若是结了这门亲事,看在这等情分的面上,日后也不至于为难你。我的儿,你以后嫁了人,岂没有靠娘家的时候,我在还罢了,倘或我不在了,就算你哥哥肯照应你,可娶进门的嫂子能不言语?这二姑娘……至少不会拦着你哥哥出力帮衬……也是逢着这事儿了,我觉得这么一来,也算成全了咱们两家,谁知……唉!”
见着薛姨妈叹气,宝钗心中又恨又愧,喉咙一阵发涩,过了好半天儿,又说道:“妈妈只看这几样好处,怎不想想别的,这府里还是世袭爵位,尚怕得罪了保宁侯府?咱们家如今的根基,还比不得这府里,若是咱们行了这事,更不妥当……况且,哥哥再不出色,也当了这个家,又不是说不着亲事,何苦要攀这门子亲,叫人看着,只说咱们家连个前后大小,尊卑上下都不顾忌了。*非常文学*”
薛姨妈只有薛蟠这么一个命根子,虽日里常恼着薛蟠不成器,但听见宝钗话里隐隐有嫌弃薛蟠的意思,未免不畅快起来,抹着泪道:“我生的儿女,我岂能不指望你们好?你哥哥……我如今也不指着他出人投地,横竖咱们有家有业,安贫守富,别人看着又怎样,谁家没个鸡争鹅斗的时候,谁又能笑过谁去你如今是有着落了,你哥哥可还……”
宝钗心底一阵阵发凉,偏又辩解不得,不禁无精打采起来,薛姨妈见着,更添气苦,由不得声哽泪咽,眼看便要哭上一场。
薛姨妈本就生了一肚子气,再一见薛蟠这不学好的模样,一发怒了起来,咬牙道:“我出去了还了得!我现在这坐着呢,你尚一天到晚不着家,只顾往外头胡逛?我还指望着你养老送终,瞅瞅你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哪天儿我叫人抬出去了,只怕你这孽障还在席上喝酒呢!”
薛蟠听说,不由得怔了一怔,忙说道:“这又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我……又招谁惹谁了?”
宝钗素知薛蟠生来任性,从无检束,如今见薛蟠一身酒气,更难免猜疑薛蟠这是在外狂嫖滥赌了回来,故而置气道:“还不是哥哥不学好,才惹得妈生气,我劝哥哥还是收收心,少在外头胡闹,没得招事惹祸!”
薛蟠瞬时急了,嚷道:“我怎么不学好,我闹什么了?”
薛姨妈往地下啐了一口,冷脸道:“你还装腔呢,你这一身酒气是个学好的样儿?我长这么大岁数,就没见哪个安分守纪的,是成天儿在外头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