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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喜子冲着来人瞅了眼,哈着腰对着和敬说道:“回公主的话;那是硕王府的大公子富察皓祯,而那个卖身葬父的叫做什么……白什么霜来着,前些天为了她这个富察皓祯还跟人大打出手来着。”小喜子在和敬跟着额驸回蒙古住的这段日子里一直留在公主府里当差;对于京城的各家消息倒是灵通的很,这二人的事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哦?是硕王府的人……”听小喜子这么一说,和敬的脸上闪过几分嫌弃之色,这个硕亲王与她额娘隶属同宗,是乾隆二年封的王,这之前他岳礼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京官,却因为救驾有功而被她的皇阿玛破格封了个王……
一想到这里,和敬就不大好受,她的舅舅这般为朝廷鞠躬尽瘁又屡立战功,而他只是无意间走了狗屎运就这么不可一世了,看着那个骑在马上十分得意的少年和敬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管和敬是怎么想的,富察皓祯一打听到他善良美好的梅花仙竟然在街头卖身葬父,哪里还敢怠慢?当下也顾不得禁令了,马不停蹄地就赶了过来,一见到他的梅花仙就这么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的心更是疼地就要揪到一起了。
“吟霜!”皓祯连滚带爬地从马上跳下,半蹲在白吟霜的面前一把握住她冻得有些青紫的双手,“我的吟霜,你怎么会沦落到这么悲惨的田地,为什么这么善良美好的你要遭受到这么多的波折!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就不睁开眼看看呢!”
白吟霜被他这一连串的咆哮声吓了一跳,双手下意识地往怀里一缩,可皓祯抓地紧了她无法挣脱。
感觉到白吟霜的不安,富察皓祯放缓了语调柔声说道:“吟霜……跟我走好么?吟霜!”
这二人旁若无人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丝毫不把围观众人的指指点点放在眼里。
“走?”白吟霜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挣扎,眉宇间又似有什么忧虑挥散不开,“去哪?”她怯怯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她面前的这个男人。
“跟我走!离开这里,相信我!吟霜……我会给你幸福的。”眼前的女子是多么地楚楚动人,富察皓祯迫不及待地想把面前的这个女子拥入怀中,但是仅存的一份理智告诉他还需忍耐,他怕吓着了他的梅花仙子。“我富察皓祯在此立誓,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吟霜一生一世。”
“不……”白吟霜被他这番言论给说的动摇了,但是一看到周围这么多人都看着她却又觉得尴尬了起来。她把自己的手缩了缩,头低得更低了。
白吟霜的抗拒让皓祯稍稍回了回神,总算是意识到他们现在还在大街上。
朝自己的跟班小寇子投去一个眼神,也不用他吩咐,小寇子自然心领神会地对着围观的百姓们催赶道:“都躇在这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硕王府的事也是你们敢打听的么?”
在小寇子这边狗仗人势地催赶下老百姓们散了大半,就算有几个愤愤不平地也只能悻悻作罢。毕竟嘛!民不与官斗、富不与吏争,这点道理他们还是能明白的。
“说你呢,怎么还不走?别怪爷爷我不客气!”小寇子很是嚣张地冲着和敬一伙人嚷嚷道:“走走走……都给爷走开。”
“狗奴才!说啥呢?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自家主子被一个奴才指着鼻子这般呵斥,做奴才的自当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小喜子甩手把小寇子伸长了的手拨到一边,冷笑着道:“一个奴才,还真当自己是爷了?”
是,京城里贵人多,这一点小寇子也是知道的,但是他平日里跟着富察皓祯嚣张惯了的,也没见碰过什么钉子,这才越发的意了起来,不然怎么说什么人养什么狗呢?这富察皓祯平日也是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德性,是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在小寇子看来硕亲王是王爷,又是皇上亲封的,这可是天大的面子。
再加上和敬她们又是女眷居多,这才让小寇子有恃无恐起来,也就没有意识到这一次他可真是踢到铁板上了。
和敬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又岂会允许有人在她面前这么放肆?
“来人啊!”沉声一唤,立马便有侍卫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把皓祯一伙人给围了起来,一时间除了侍卫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之外整条大街上寂静一片。觉察不对,原本还有几个围观着的老百姓早就纷纷躲了起来。
“怎么回事?”听见这边的动静,甜腻在彼此之中的二人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富察皓祯看着这些突然出现的侍卫也都摸不着头脑。
侍卫们身上穿的是镶黄旗的服饰,是乾隆在和敬出嫁前拨给她的一队亲兵,他们的职责便是保护和敬以及公主府的安全。乾隆对于和敬的重视满朝之中还没有人不知道的,因此今日竟有人胆敢对公主不敬,他们自然也是决计不会放过的。
因为牵动了侍卫,富察皓祯总算是稍稍意识到自己可能惹了麻烦,也意识到了和敬的来历很不同寻常。
“我是硕王府的贝勒富察皓祯,不知夫人是……”无视自家被侍卫们脸贴地面摁倒的跟班,富察皓祯抱拳对着和敬自报家门道。
他平日里最喜在坊间游玩,整日无所事事地从不把岳礼对他的管教放在眼里,也因此这时的礼才行地这般地不伦不类。
“大胆!见到公主殿下竟敢不跪!”小喜子抬高了下巴,对着富察皓祯尖声呵斥道。
“公主?”皓祯愣了一下。
若说这皇家的女孩平日都是养在深宫里的,嫁了人之后也没有整日抛头露面的道理,所以皓祯不认得和敬倒也算是情有可原。只是看不过他方才的这番作为再加上不爽他顶着富察这个姓不做好事,和敬当下也便没了好脸色。
皓祯呆住了不要紧,一旁的侍卫们可不是吃素的,一脚便踢地他重心不稳地栽在地上。
因为事出突然,皓祯没办法稳住重心,双膝咚地一声砸在了地上,那叫一个清脆。
皓祯因为疼痛‘啊——’地叫了出来,钻心地疼痛顺着他的双腿直刺脑门,同时地面上的寒气也从接触部位渗了进来。
和敬身边的婢女虽然也气他对公主不敬,但是天色渐晚,和敬若想现在处置他倒也委实不是时候,于是便出声劝道:“公主,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这等下作的东西留给他们处置也就是了。”
这天寒地冻的,公主或者小世子要是冻出病来他们可是吃罪不起的。
和敬摸了摸额勒有些冰的小脸,冬日里的天暗地快,方才还有些残阳呢,现下就已经暗了下来。
“算了,回去吧。”和敬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一把抱起儿子交到奶嬷嬷怀里。“就打他二十板子丢给岳礼让他好好地管教管教吧,真是晦气。”
和敬甩甩手这就回去了,至于后来他二人是怎么个发展她也无心再去过问。
本以为这事就此揭过了,可不想就在不过三两日的时间里又让和敬听到了这个名字。
话说这日正是大年三十的晚上,乾隆摆了一桌酒席把几个儿女以及他们各自的家室全都叫了过来,除了春华之外就叫了几个育有皇嗣的妃子,也算是一桌家宴吧。
这等和乐融融的场景自然是老太后最乐意看见的,再加上几个小辈逗得她高兴,也便把前几日的那些个不愉快给抛诸脑后了。
“小额勒真可爱,瞧这浓眉大眼的,简直跟额驸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看着和敬的儿子这般得宠,和嘉很是羡慕。
自己的儿子被夸,和敬自然是高兴的,冲着这节日的喜气,便也不顾那些个规矩了,当下便脱口而出道:“四妹要是喜欢让福隆安也跟你生一个不就是了?!”
“哎呀!三姐!!”和嘉羞地脸都红了,偷偷地看了眼佯装淡定地喝着酒的福隆安,不知为何心里却有几分失落。
“哟,还不好意思呢?”和敬没有觉察到和嘉的不对经,越说越兴起,“再不赶紧啊,小心兰妹妹可要赶到你前头去了。”
兰馨正在看着台上的戏班唱曲呢,没料到和敬会突然提起她,“哎呀!这好端端地怎么又提到我了?”她这些天里没少被取笑,一开始还会不好意思,现在已经是习以为常了,“这都还没影儿的事呢!”
“哈哈哈~~”乾隆看着这几个女儿在这边斗嘴觉得新鲜,大笑着也便忍不住插上一嘴道:“快了,朕这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了,哪天啊!就叫岳礼家的孩子进宫来看看。”
此言一出,席间确是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