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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别扭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平生还是头一回扮太监。”
凤安安一身宫女打扮,瞧了他一眼道:“习惯了就好。”
陆小凤噎了噎,这种事他永远不要习惯。
“好了,出去吧。”凤安安刚要伸手开门,被他扯住了胳膊,她低头看着搭在她胳膊上的手。
陆小凤赶紧松手:“真要出去?”
凤安安头也不回地打开门走了出去,陆小凤紧跟其后。
凤安安混迹在倒酒的宫女之中,她要伺候的身边这位可是大有来头——之前先帝在位时最受宠爱的儿子,排行老六。原本皇太子和皇二子相继染病死了之后,他生母是四妃之一的洛妃,身份高贵,他本身又极得宠爱,也是最有希望登上大位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正当春风得意之时,谁知道一次出游,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又“万分不小心”地被马蹄踩断了腿,至此落下了残疾,走路有些跛。其实,若不细看,也看不出来。但是,泱泱大国,自是不可能让一个身有残疾的皇子继任大统的。
之后的事,便顺理成章了,皇后所出的太子病亡,王贵妃的皇二子紧接着也去了,皇三子早就被过继给了没有子嗣的平西王爷,皇四子的生母是个宫女,地位低下,不足一提,本来万分看好的皇六子,而如今还落了个残疾,皇七子尚在襁褓之中,养不养得活还是个问题……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皇五子朱则衍脱颖而出了,他一扫之前的愚钝平庸,仿佛一夜间长大了一般。他敏而好学,进退有度,总算让老皇帝老怀安慰了,暗叹自己当初还是看走了眼,竟然没看出这是块璞玉。
皇五子登位,最忿忿不平的莫过于本来很有可能登上大统,而如今却被赶到偏远封地,只能奉诏入京的皇六子朱则翊。今日进京,看着京城繁华似锦的景象,完全不是他那一亩三分地可比的。再看如今宫中张灯结彩,歌舞升平,群臣恭贺的模样,他越发不忿起来,连带着脸色也不好看了,酒是一杯接一杯的下肚。
凤安安阴着一张脸,真想给这小子一锤子,让他昏迷一会儿,他喝酒喝不醉,她倒酒的却是累了。要不是他的斜对面坐的是哥哥,她才懒得站在这给一个酒鬼倒酒。
凤安安小眼神偷偷摸摸地瞥向斜对面的人,心中甚感欣慰。瞧瞧,自家哥哥真是长得好啊,器宇轩昂,一表人才,顿时把满朝文武都给比下去了,凤安安心里那叫一个自豪。(群臣:姑娘,你是兄控,但也不要贬低我们。)
“贱婢,傻愣着作什么?还不给本王倒酒?”身边的人又叫嚣了。
喊,喊,喊,喊你妹啊,倒酒!怎么不喝死你!凤安安白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又给他斟上一杯。
太平王府的座位处,太平王世子和世子妃静坐在那,和周围的环境有几分格格不入。圣上做寿,本是大喜之事,可太平王世子宫九却习惯地穿了一件白衣,颇有些大煞风景。这也就算了,世子妃也好不懂道理,陪着胡闹,也穿了一袭白衣。这两人倒是看上去登对得很,也飘飘欲仙了,只是……话说你们二位知不知道今个儿是什么日子?!群臣吐槽: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兴许是凤安安的眼神太过灼热了,宫九倏地往这边看过来,凤安安赶紧低下头又给朱则翊添酒,被他一手推开:“滚开。”
朱则翊喝得醉醺醺地站起身,踉跄着脚步走到殿中央,也不叩拜,大大咧咧地打着酒嗝道:“皇上大寿,真是好不热闹啊,如此排场就是先皇在世,也难得见到。”
此话一出,殿中有些许的安静,紧接着就见户部尚书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冲上位行了个礼道:“王爷此言差矣。先皇在世时,蛮夷进犯,连年征战,而如今新帝即位,太平王爷又骁勇善战,边疆连连传来捷报,国内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借此寿辰之日,圣上宽厚,普天同庆,岂不显示皇恩浩荡。”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指责起先皇?你的意思是说先皇不如当今圣上了?先皇在世时,国内动乱,新帝即位,就四海升平了!”朱则翊已然喝醉,通红了一双眼,含着怨恨,仿佛要杀人一般。
“微臣不敢!皇上恕罪,微臣绝无贬低先皇之意。”户部尚书大汗淋漓,赶紧跪下不住地叩头。
朱则衍脸上挂着笑意,挥了挥手道:“好了,都起来吧。朕如今坐得安稳的江山是先皇打下来的,朕岂配和先帝相提并论?”朱则衍一个示弱,四两拨千斤便将话题拨了过去。
“恭顺王也醉了,来人啊,将恭顺王扶回座位。”
朱则衍话音落下,却迟迟不见动静,众人开始窃窃私语,陆小凤看着低垂着头数蚂蚁的凤安安无语,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她,瞧她一脸茫然地抬起头,便冲她努了努嘴。
凤安安看向殿中央,强打着精神走上前去搀扶朱则翊,心里骂了自己几百遍,挑谁不好,偏偏站在这个祸头子身边,他心里不痛快,今晚上有得折腾呢。
凤安安刚刚搀扶上朱则翊的时候,朱则翊本能地想要推开她,估摸着还打算开口撒泼……被凤安安搭在他背上,看似搀扶的手那么一拍,直接醉憨憨地趴在她肩上了睡着了。
凤安安将被点了昏睡穴的朱则翊直接拖回了座位,看向朱则翊的侍卫,面带微笑小声道:“恭顺王喝醉了,呵呵……喝醉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的人怎能放过如此大好机会?
“皇上,今日是您大寿,太平王妃怎么身着白衣前来啊?”说话的正是如今风头正盛的四妃之首的惠妃,新帝登位,皇后迟迟未立,在这后宫之中,便是惠妃独大。今日寿宴之上,更是紧挨着皇上而坐,足见其荣宠。
此话一出,气氛又尴尬了起来。大家都有眼睛呢,那两位穿着显眼,一目了然,只是皇帝不说,大家便乐得做回瞎子,可如今偏有那不识趣地说了,心里都在暗怪这惠妃娘娘太没眼力,如此场景该如何收场。
不是惠妃没眼力,而是她今晚上是摆明了太平王府过不去。她最是瞧不得皇上对太平王府的人百般忍让的模样,不就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丫头么?担得起这么大的荣宠么?能让皇帝处处忍让?她还是皇帝宠妃呢,而她的哥哥也不过是个右侍郎而已。
积压在心里的怨气一朝得到宣泄,便一发不可收拾,面目也有些狰狞,目光阴狠地看向下侧:“今日皇上寿宴,尔等竟然身着白衣前来贺寿,莫不是有所暗示?”
蠢货……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群臣深吸了口气。
赶紧投向上位,他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竟然纹丝不动,还有心情把玩手上的酒杯,后转念一想,这惠妃有如此大举动,莫不是皇上授意?皇上这是想要拔了太平王府?!
只见世子妃掀了掀眼皮,缓缓道:“暗示?暗示什么?惠妃娘娘想听什么?不如你告诉我,我直接告诉你听。”
“放肆,竟然在本宫面前自称我。”
朱则衍放下酒杯,那力道不轻不重,可偏偏让惠妃噤了声,他并未看向身侧,只是轻启薄唇道:“朕还没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皇上……”原本还万分凶悍的惠妃娘娘,这会儿一副戚戚然的模样,“皇上,臣妾是为您着想啊……太平王府狼子野心……”惠妃往坐在群臣中的哥哥使了个眼色,只见魏进安施施然起身,跪在了殿中央。
“皇上,臣有事请奏。”
“什么事非得在朕的寿宴上说?不能明日早朝再议么?”朱则衍心生不快。
魏进安再叩首,一脸义正言辞:“皇上,微臣怕来不及了。”说罢,还颇有忌惮地瞧了眼身后太平王府的位置。
朱则衍微蹙着眉头道:“既然是大事,朕准奏。”
“皇上,臣已查出这盗取八十万两赈灾官银的贼子是何人了。”魏进安朗声道,底下一片喧哗。
“哦?是何人?”
“他就在我们之中。”魏进安的目光如利剑,一个个地扫视过去,最后落在默默喝着酒的太平王世子宫九身上,伸手一指道:“那贼子便是太平王世子宫九。”
此话一出,群臣再按捺不住,纷纷感慨,有质疑的,有谴责的,还有大喊是诬告的。
“住嘴!”朱则衍一声呵斥,众人的声音皆消停了下去。
朱则衍的目光看向魏进安:“魏进安,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污蔑世子!你可知罪。”
“微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