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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我还是找了马车,来到了秦楼馆。
这里正值热闹时刻,我进入馆内,也没个人来理我。胡乱抓个人问他郭嘉在哪,那帮人只对着我摇头。我无法,在下面走了一圈都没发现他,只好来到了二楼。
那一扇扇紧闭着的门里,他在其中一间么?真的需要我来拖他回去么?想来想去,我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有毛病。傻不愣登就真的跑这儿来了。
正失着神,忽有个人撞了我一下。倒也是巧,那一身酒气瞧着我的人,赫然是杨修!
“郭嘉在哪里?”我只想快些找到他,好确定自己是不是可以马上离开。
“郭……嘉……?哈哈,姑娘你也喝多了,他不就在这里面么?”他大笑着离开,眼睛方才指的正是我现在对着的这扇门。走近,我才发现门旁边是写着字的——坠风。
希望他没有骗我了。我上前,叩了几下门。
不见有回应,我又重重敲了几下。那门竟这么被我敲开了。里面一片旖旎景象,悉数映入我眼底。纵使我再不想看见,也来不及了。
屋里只有大大一方睡榻,榻上罩着的轻纱被挂起在两边,床上有两个人。躺着下面的是一副迷醉表情的郭嘉,坐在他上面的,自然是个身材极好的不知名女子。
“呀!”那女子见着我惊呼一声,迅即躺下进了被子里。
我也是一时被这幅景象弄丢了神,呆呆愣着看了几秒,才想到我这个不速之客应该立刻走人。
我想转过身,脚下却似沉着地移动不了。余光里,郭嘉已在系好衣服,慢慢起身。
我瞧着地上那些酒食道:“马车在外面,我会让他们守到天亮。”说完,我终于迈动了步子。
走出门外,我竟然莫名其妙开始掉起了眼泪。我忽然觉得心中好是烦闷还有蓦然涌起的憋屈感。
不对,我刚刚好像都没帮他们关门。我用手使劲抹着眼泪,再折回去帮他们关门。来到门口,搭上门的手却突然被一阵大力握住!
我吃惊看着眼前这个还没完全系好衣服,露出了大半个胸膛的郭嘉,使劲憋住的眼泪,却还是有断续地几颗落下。
他看着我,神色很是清醒。
“坠风姑娘,可否将这间屋子让给郭某一时。”他明明在对别人说话,眼睛却仍是定定瞧着我。
那床上的女子此刻也已穿好衣裳,听了郭嘉的话,顺从地从我身边走了出去。
郭嘉握着我的手再一用力,我整个人便被他拉进了屋里。
他关上门,望了我一会,倏然轻笑了下:“旁人只当我欺负了你。”
我瞥过头,只觉多看他一眼就会涌上前一刻的崩溃情绪。嘴上妄想狡辩道:“我哭,可与你郭奉孝没关系。”
“希望如此。”他面上又很冷静了。
“那我走了,你随意。”
“温冉!”他竟然喊了我名字,而且是后面不带姑娘,纯粹的、我的名字。
“温冉,”他重复了遍,“你为何会来此?”
“呵,”我只觉得好笑,果然自己是个白痴,“因为我有病。别人说什么,就当真信什么。”
“是我令他们让你过来的。”郭嘉淡淡地回应。
我更是一恼:“让我过来欣赏方才那一幕么?你的趣味当真特别!”
我心内真是有股气,仰面望着他说出那般略带嘲讽的话。
郭嘉亦望着我,面上的神色从没有表情到慢慢浮起一个微笑,最后笑容复沉了下去。
“因为……我想见你。”
他望着我,说得好认真的样子。我被他这句惊人的话带出的错愕模样悉数挂在脸上。他缓缓朝我移步而来,他伸出的手不知要抓住什么。
而我只注意到,他清亮的双眸里,真的有我的影子,清晰地向我靠近。
☆、【番外】子不语
【我想见你。实则,是我想你。突如其来如病魇般植入脑髓之中,那种深切地想要即刻见到你的迫切感】
马车有条不紊地行着,车内两人欢愉地坐在一道饮着葡萄酒。
官渡之战结束了,幸好一切都在料想之中。郭嘉喝着酒,在心内轻叹。他身旁的曹操,此刻也在心中庆幸地回味这场相持了几近一年的对战。
曹操看着手中酒,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奉孝,话说那名女子呢?这么不怜香惜玉地让她一同坐马车么?”曹操笑着说。
“我倒是有此想法,只怕对主公不敬尔,这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坐的马车。”郭嘉亦淡笑着答。
“无妨,毕竟这女子似是有些本事。而且……”曹操的目光悠远了起来,“她眉目间有几分似我一故人。”
郭嘉没有接话,从曹操的表情上,他已能确定那位故人的身份。
他转过身,挑开布帘,想搜寻下温冉的身影,一番无果下,郭嘉正准备吩咐下去令人将她送到马车上来时,一声马匹的嘶鸣让他看见了她。
他看到了她。看到了同张辽坐在一匹马上,一只手臂还被张辽抓住的她!
他看到她笑着同张辽说话,他看到他们贴得真近。
张辽……郭嘉心里倏地升腾起对他的一股无名怒火。更重要的,这并不是第一次了。还记得刚来官渡时,张辽对温冉就有些过分的关注了。
“奉孝!”
曹操唤了他三声,但他只听到了这一次。
“主公何事?”他放下布帘。
“只想知道外头有什么令奉孝你看得如此专注,还变了脸色。”曹操依旧笑着。
“哦?”郭嘉轻轻疑问了下。他变了脸色么?他自己都不确定,他到底在不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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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宁三年七月二十二,那是他出生的日子。他好似与生俱来,对时间的记忆尤其敏锐。
他初次对女人萌生出异样的心悦之感,是在十一岁。那是六月的一个清晨,在溪边浣纱的豆蔻少女。
他的第一个女人,是在十四岁,八月暑热的黄昏里,他大汗淋漓却又畅快无匹。
自此之后,他有过很多女人,或真或假亦有人说过要嫁给他,但他从来都是摇头拒绝。
他没有想过成亲。仅有的某次念头,是在荀彧府上,看到荀彧同他夫人唐氏一同在后院手植一株兰花时。
或许是没有遇到那个足以倾掉自己半颗心的女子。或许,他实在是不愿为一个人舍弃更多的人。
建安五年三月十四,他遇到一个天外来客。他其实很是震惊地,在听她说着自己来自千年之后那一刻。因为他听过主公的故事,那个穿越千年而来的女子,给了主公一晃而过欢欣的几年后突然消失了的女子。
他没有想过,自己也有机缘碰上一位。
不对,其实自己碰上她,早在建安三年的十二月。那才是他于她的初初相见。她侃侃而谈着三分天下的言论,她还说着最喜欢曹魏的郭嘉。呵呵……
她说着来曹营寻他是为了能得到一个回去之法。
他实在觉得好笑。他又不是神仙。尽管她一直喊他半仙,可这一半,都是假的。
但他还是骗了她。他哪里会知道什么回去之法,当日,他亦只是私心想留下她助他主公而已。
可渐渐地,他竟有些担心起来。除了主公的天下,从没什么能他他郭嘉感到担心。
但他现在竟会担心这个女人会否突然消失。
只是为了怕主公的宏愿未能完成么?还是有些其他原因,他自己也不甚明了。
直到这几日。
这几日他待在秦楼馆,伺候他的女子换了一个又一个,哪个不是生得姿色上乘,但他在她们身上寻欢之时,脑子里冒出的全都是她温冉!
他想见她!他只是急切地渴望见到她!于是他终于抵不住这种念头,派人去喊她过来,并特意嘱咐说是由于他醉了,让她来接。
小厮去后,他有些陷入了焦急的等待中。他不确定她究竟会不会来,他很想借此看看,他在她心里有没有一点份量。
他喝着酒吃着菜等着她,连美女坠风身着寸缕躺在距他一尺之遥的榻上,他都没有一丝兴趣。
时间过了很久,她还没有来。
他自嘲地笑,果然呵——
他掷了酒杯。她不会来了。
躺倒榻上,坠风向他靠了过来,可他只是摆摆手,因他实在没一丝兴致。
坠风不依,自顾地坐到他上面。
他看着在他身上扭动的人儿,那律动像某种移轴,慢慢地这坠风便成了温冉的模样。
然后他笑了。
接着,这个房间的门被打开,他……真的见到了温冉!
温冉看到这幕场景,好像一瞬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