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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我好?”仙道强压下胸中怒火,倒要听听他如何颠倒黑白。
“三弟你一向重情重义,对流川更是情深义重,你可曾想过如果你当了大官,如何安置流川?当然,本朝从不禁男风,无论中朝中民间,男风之事也属平常,算不得什么?只是男风是男风,家事是家事,哪一个有头有脸的人不是另有妻妾儿女人丁兴旺,只闲来找与些清俊男子说笑寻欢打发时日。偏三弟你天生情种,对流川又是一片痴情,只怕有流川一日,你的眼中心中都再容不得其他女子。要你娶妻生子,置流川于男宠之境,你又如何忍心。可你即为天子宠爱,必受百官之忌,如果身旁总是有着流川这么一个人,永远不谈婚事,必会被人耻笑立身不正,痴恋风月,不足以为天下书生之冠,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果你连个家都立不了,只留着一个清俊男子在身旁,更不知要惹来多少闲话,只怕你的功名更要受莫大影响。便是流川的日子也不好过,怕要被指责为害你误你的妖孽了。”
仙道不自觉已冷汗湿衣,一直以来拼了命地求功名,为的是荣华富贵,为的是可以用这份荣华富贵来保护流川,但一些具体而微的事情真的没有细想,得中状元以来,更是满心热情地细想着未来的幸福欢乐,从不去想别的,此刻听仙道礼一番言语,真如九天雷霆一般,震撼身心,心中虽恨怨于他,知他每说一句话都别有险恶用心,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确实有理。‘’
“即是如此,我做哥哥的岂能不管,纵然要惹你仇恨,也只得狠下心来做一回恶人了。想要你抛弃流川是万万不能的,想要流川离开你也是万万不能的,纵然我想办法把他弄走了,你已名动天下,他打听着消息,必也是要上京找你的。虽然对不起流川,我也断不能容他误了我的兄弟你,只得一咬牙一狠心,就昧着良心做了这么一回了。”仙道礼字字句句都是兄弟情重之意“我是对不起流川,可是如果流川有心,如果流川真为了你好,如果流川真在乎你十年苦读,受尽凄苦才达成这无数读书人求之不得的梦想,他就不该误你,他就该主动离开你。除非他根本不爱你。”
“够了。”仙道厉喝一声,所有的自制几乎全部崩溃。
仙道礼眼中冰冷之意更浓:“更何况如今的流川已配不上你了。你一心一意为了他,他可未必一心一意为着你。你去了有半年,他一个人哪里挨得过穷困孤单。藤真是什么人?他和藤真又是什么关系?藤真会为了一个普通的朋友如此拼了性命吗?”
仙道再也止不住眼底浓浓的杀机:“我不许你侮辱他。”
“是不是侮辱等流川醒来你自己亲口问问他吧?纵然不是藤真,也必然有着别的人,你问问他自己干不干净好了。一个这样脏肮的人,哪里配得了当今的翰林院学士。”仙道礼在自己的兄弟和死敌被气得完全失去控制之前冷笑着拂袖而去。想到如此深刻刺伤了那个人,心中一阵快活,脸上的冷笑一直保持到走回自己的房间。
一直在等他的仙道贤迎上前来:“大哥,你和他说了些什么?”
仙道礼把与仙道的对话一一说来。
仙道贤微微放松了一点:“还是大哥心思周密,想得周到,有这么多历害关系,想那个杂种就算恨我们也不敢冒着丢官的危险来对我们动手了。”
仙道礼冷笑:“蠢才,你竟还不了解我们这个三弟。这些年来,他与我们积怨何其之深,就算是为了种种利害不敢乱来,可是法场上那一幕你竟忘了。你还记得他当时看我们的那一眼吗?那种怨毒我却是绝不敢有片刻忘怀的。为了保住他的官位,他可能会放弃为他自己报仇,可是为了那个流川枫,别说是官位,就算是连命他也可以不要。目前他只是暂时稳住我们,而且流川也令得他无法把心思放在其他的地方,只要流川好了,只要他有半点机会,他就会不顾一切来对付我们了。总之只要有他在一天,我们就食不甘味,寝不安枕。”
“那大哥与他说那么一番话,细剖利害是为了什么?”
“开始说那些话是因为要让他误以为我们自认为有仗恃,误以为我们不担心报复,这样一来,他也就不怕我们会情急施出什么手段了。他故意对我施缓兵之计,却不知我施的同样是缓兵之计,当他以为我们已经相信从此两不相干,各不为敌时,我们其实是在用尽办法对付他。至于后面说的那么一番话则是为了流川枫……”仙道礼脸上忽现出一个诡异至极点的笑容。
“流川枫?”
“是的,流川枫!”仙道礼得意而笑,无论你仙道彰有多少本事,只要你身上还有流川枫这个至命的弱点,我就有本事让你痛不欲生,有苦难言。
仙道木然而立,胸中的愤怒屈辱痛苦全然不知如何发泄。总算他的脑子还能保有一丝冷静,仙道礼为什么要来说那么一番话,为什么要从开始的剖析利害变成后来故意利用流川枫拿话刺伤自己,他就真的不怕自己恼羞成怒什么都不顾了豁出去来报仇吗?
心中虽有无尽的怀疑,可是仙道礼的话还是对他造成了深刻的影响。
“纵然不是藤真,也必然有着别的人,你问问他自己干不干净好了。一个这样脏肮的人,哪里配得了当今的翰林院学士?”
“你问问他自己干不干净?”
字字句句椎心刺骨。
仙道深吸一口气,勉力把心中不舒服的感觉压了下去,无论那家伙打什么主意都不可以让他得逞,无论如何,枫是他最爱的人,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枫快点好过来。等到枫醒来,他会想办法把枫好好安置,然后才可以放开手脚,让他们受到报应。
仙道尽量让自己忘掉仙道礼的话,回过身来,想看流川的情况。
目光一转忽然僵住,身体也在这一刻全然僵硬,一颗心深深沉进无底的深渊。
床上的人苍白依旧,然明眸清亮也依旧。他醒了,他终于醒了,可是那在最为痛苦绝望伤情之际,也能清亮地照亮人灵魂的眸子此刻却有着让仙道无法看清的东西。
他醒了,枫醒了,仙道在心中祈求过多少神灵,呐喊过多少声,只盼他醒来,可是为什么要在此时此刻,为什么?
仙道全身冰凉,忽然间悟到,仙道礼正是因为看到自己身后床上的人儿醒来,所以才说的那一番话,那话不是为了刺伤他,而是为了刺伤他最在乎的人而说的。
“如果流川真为了你好,如果流川真在乎你十年苦读,受尽凄苦才达成这无数读书人求之不得的梦想,他就不该误你,他就该主动离开你。除非他根本不爱你。”
“一个这样脏肮的人,哪里配得了当今的翰林院学士。”
在流川受了这么多罪,吃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头挣扎回来后看到的不是至爱的眼神,而是人间最丑陋的一幕,听到的不是温柔的话语,而是足以把他整个人整个心整个希望整个灵魂都毁灭了残忍宣言。
天啊,枫!
“如果流川真为了你好,如果流川真在乎你十年苦读,受尽凄苦才达成这无数读书人求之不得的梦想,他就不该误你,他就该主动离开你。除非他根本不爱你。”
“一个这样脏肮的人,哪里配得了当今的翰林院学士。”
仙道几乎不敢去看流川的眼,更无法去猜想流川这一刻的心情,这一刻的痛苦。
他曾发誓要以生命来保护的人,他曾发誓再不让他受一丝一毫伤害的人。
状元功名,翰林学士,金榜题明,蟾宫折桂,何等荣耀,何等威风,一生所求,求这无上功名,可如今功名在手,为什么仍然不能保护他,为什么反而绑住了手脚,即不能惩罚有罪的人,也无法护住心爱的人。反而在他们之间加隔了万水千山。难道的他功名反而会让他最在乎的人永远离开他的生命吗?
不!
仙道从来没有感觉生命如此灰暗过,十几年来,为了追求功名所做的种种努力,所历的无数辛酸一时尽在眼前,可眼前的一切,原来竟是一场最可笑的闹剧。
那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之九
仙道家上上下下忙成一片,大老爷心爱的两位公子正要准备进京参加会试,上下人等岂有不尽心歇力的。又是打点一路行礼,又是精选精明的小厮,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