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之湄几乎笑倒,半晌才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聪明绝顶厉少侠……总算英明一回……不瞒你说在下正是……近朱者赤的那位‘朱’……”
小行烈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与沈之湄十分亲近,见她似乎高兴得很,顿时也跟着手舞足蹈起来,险些跳进水里去。厉若海哭笑不得地一把摁住,瞧着对面笑得几乎要掉下去的沈之湄,宛如冰雪的俊颜上也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紧张地问:魔师有没有走形?厉小哥有没有走形?烈大少……烈少就算了,他一直是腹黑加皮厚,从出场就没做好事,好孩纸不要跟他学……
嗯,厉小哥有句话不小心说漏了,“同烈兄一样想法”,噗,好吧乃这种单纯滴娃确定真的知道这位温文尔雅道貌岸然的大少平时都在想啥米么?
作者这两天很忙,先把20号的更了!尽量坚持日更。
☆、倾世绝恋
“沈老爷放新年粥啦!”
三四个身材健壮的佃户挑着沉重的粥桶,五十来岁的老管家中气十足地吆喝着维持秩序,“都一个一个来,别抢!从腊月二十四开始,直到初八,每天十桶,只许家里没粮过年的领,都是乡里乡亲的,别伤了情面!”
不远处的一座不大不小的院落,屋帘半卷,红泥小火炉上温着暖壶,散发出一阵阵淡淡的酒香。
以沈之湄的功力,早已不畏寒暑,只是她今日却披了一件火红的狐裘披风,秀发却未梳起,只以帕子松松系了一把青丝,斜斜拢垂在领边上,平添几分娇慵富贵气象。
烈震北与她对面而坐,这书卷气的俊秀公子裹着华贵的紫貂皮裘,拥炉而坐,苍白的脸上透出一抹微带酒意的红晕。
烈震北望着不远处分粥的人群,感兴趣地问道:“之湄每年都这么做吗?”
沈之湄提起铜壶,缓缓倒出酒液,也不看外面,随口答道:“小时候师门每逢年关,都做这些事,因此习惯了。”
烈震北叹道:“之湄真是菩萨心肠。”
沈之湄摇头道:“每天半石米的量,半个月也用不了多少银子,加起来大约还不够震北你平时一顿饭的花费。这种举手之劳,怎好意思和菩萨相比?庙里菩萨随便塑个金身都不止这个价。”
烈震北闻言一窒,苦笑道:“我怎么听着这话很有责怪的意味?”
沈之湄微微一笑,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这是小事。一般愿意积些阴德的人家,灾荒年间,或是寒冬腊月,施放些粥饭救济,都是有的。只不过这些事情大多是管家的人去做,男人们都不大上心这些事,不知道也属寻常。”
她淡然道:“这个世上什么都不缺,朱门酒肉冻死骨,修桥补路善人家。只不过平时大家都不曾注意到罢了。话又说回来,譬如若海送我的这件狐裘,若是换成银两,能够救活多少人?只不过无须做到这个地步罢了。”
烈震北奇道:“之湄这话又教我不解了。”
沈之湄淡淡道:“没什么不可解的,行善本是好事,只不过行善太多了,也容易生出‘济世救人普渡众生’的心理,其实这就是妄念了。除非这世上人人成佛,否则地狱永远不会空,这是菩萨也无法做到的事。又说割肉饲鹰,若说这故事是真呢,鹰的性命难道就比人高贵?若说体现了诸行虚幻呢,那么人死还是鹰亡,又能有多大区别?”
她抬手理了理鬓发,徐徐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只不过做事归做事,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便是。譬如现在,与其在心里想着我救济了多少人的性命,不如这样想,我请人家吃了一顿饭。区区一顿饭的事情,又有什么可计较的?”
烈震北忽然侧耳道:“若海来了,他倒是比我估计的早了许多。”
沈之湄笑道:“如果若海不是这种重视朋友的人,以震北你的清高秉性,又如何肯同他结交?”
烈震北微笑不语,不多时,一袭白衣的厉若海便走了进来,也不待坐着的那两人招呼,自顾扯了一把椅子,围炉坐下。
沈之湄打量了他一会,向烈震北笑道:“你看若海这坐姿,让人真想把他赶出去。”
烈震北看了一眼厉若海挺得笔直的脊背,摇了摇头,失笑道:“话是这样说,但是厉兄若和我一般放肆,之湄必定又会说什么近墨者黑,所以还是随他去吧!”
沈之湄白了他一眼,却闲闲斟了一杯温酒,随手递给一边的厉若海。
厉若海欠身接过,道:“多谢。”
沈之湄微微向后一仰,笑道:“这也要谢,真让我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位心直口快厉少侠。你送了我这件狐裘,又要我怎么谢你?”
厉若海道:“这是商良送来的,我并未花费什么心思。天寒地冻,之湄你平时也太单薄,正好留着御寒。”
沈之湄“噗”地笑了出来,扬了扬眉道:“你当人人都是你家行烈啊,穿得跟喜包似的。不过这件狐裘做得精致,穿着也舒服,不言不语就有人主动送上门来,怪不得人人都爱做人上人。”
厉若海淡淡道:“若是之湄不收,这东西也不过是扔在库房里蒙尘发霉而已。”
沈之湄笑道:“所以我就收了,也不打算还你,说不定日后缺钱花,便送到当铺去。”
厉若海露出一丝极淡的微笑,“悉随尊便。”
烈震北叹道:“之湄先前说我清高,我还要说她狷介呢!此人若是生在魏晋,又是一位林下风致的人物了。”
沈之湄懒洋洋道:“谢道韫才华胜我十倍,可是也没有我自在。”她忽然又兴致勃勃了,“震北的草书最是拿得出手,回头替我写一副联子,心若浮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
烈震北哈哈一笑,忽然长身而起,故意宛如画中古人般长揖到地,正色道:“诺。”
……
枫叶如血,夕阳如醉。
素衣翩飞如蝶,清丽纤柔的佳人正眺望着渐渐沉落的余晖,此情此景,堪可入画。
庞斑心念百转,只是面上依旧带着笑容,他举步向前,刻意靠近了些,蓄意让说话时的吐息轻轻吹拂在对方雪白的后颈,声音却温柔到了极点。
“静庵在想些什么呢?”
言静庵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在想……生生死死,人类为的究竟是什么?”
庞斑失笑道:“静庵你乃玄门高人,终日探求生死之道,这问题我问你才对!”
言静庵嫣然一笑,俏皮地道:“你看不到我留着的一头长发吗?宗教规矩均是死的,怎适合我们这些试图坚强活着的人!”
庞斑精神一振,大笑道:“我还以为静庵带发修行,原来是追求精神自由的宗教叛徒,适才我还嘀咕若对你说及男女之事,是否不敬,现在当然没有了这心障!”
心障!心障!这十日来,纵横天下六十年的魔师很明显地看到了自己的动摇,他在犹豫着,是否应当一脚踏入……只是,此时此刻,言静庵既然已经提出了挑战,他庞斑又岂会退缩?
言静庵淡淡道:“你是男,我是女,何事非男女之事!”
庞斑再次哑然失笑,接着目光凝注气象万千的落日,叹道:“宇宙之内究有何物比得上天地的妙手?”
言静庵的回答总是让他觉得有种妙不可言的感觉,这貌若仙子的佳人,词锋上竟然丝毫不输给他。
言静庵平静答道:“一颗不滞于物,无碍于情的心,不拘于善,也不拘于恶。”
庞斑眼中爆出慑人的精芒,望进言静庵深如渊海的美眸里,温柔地道:“人生在世,无论有何经历,说到底都是一种‘心的感受’,悲欢哀乐,只是不同的感觉,要有颗不拘不束的心,谈何容易?”
他是魔,她是道,虽然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吸引,那种如痴如醉的感觉,但庞斑清楚地知道,他们彼此都无法放开对对方的戒心。
但是越是危险,这滋味越是令人难以割舍。
言静庵微微一笑道:“只要你能忠心追随着天地的节奏,你便成为了天地的一部分,也变成了天地的妙手,否则只是天地的叛徒,背叛了这世上最美妙的东西。”
庞斑愕然道:“这十天来静庵还是首次说话中隐含有责怪之意,是否起了逐客之念?”
言静庵清丽的脸容平静无波,柔声道:“庞兄这次北来静斋,是想击败言静庵,为何直至此刻,仍一招未发?”
庞斑嘴角牵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缓步来到言静庵身旁,负手和她并肩而立,十天来,他们两人还是首次如此亲热地站在一起。
他轻轻道:“静庵,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