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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贾母悠悠转醒过来,抓着西北来的人细细询问,只说原来保龄侯是跟西北将军还有当地官员一起赛马打猎时马匹突然受惊狂奔,保龄侯因着控制不住才从马上跌了下来,脑袋撞到了石头上以致昏厥不醒。贾母拿着帕子抹了抹眼泪,道:“他怎么这么不小心,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这样咋咋呼呼的,现在还伤了脑袋,万一……”
“老太太别想这些不好的,皇上都派了太医去给保龄侯治疗了,想必能好起来的。”王氏劝道,“倒不如咱们派人先去探探情况,顺道带些药材过去以表心意。”
徐慧也跟着劝道:“媳妇已经叫人拿了库里最好的几支人参出来了,再加上太医院太医们的精心治疗,保龄侯肯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老太太且放宽心,要是为了此事而寝食难安,岂不是叫保龄侯担心吗?”
“赶紧准备,叫赖大赶紧出发!”贾母拭去眼泪,吩咐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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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过贾母又吩咐她身边服侍的人好生照料之后,徐慧才慢慢踱回自己院子。她对保龄侯认识不深,唯一记得的就是他被外派多年,当年在东府喝到的贡酒玫瑰醉还是过了他的路子买回来的。不知不觉都过去这么多年,保龄侯爷也有不中用的一天了。
“太太先喝杯水吧,今儿都忙活大半天了。”翩然端来温白开,“翠儿,去绞了帕子给太太擦了擦脸;锦棉,给拿一套衣服来叫太太换一身。”
徐慧这才发现自己因为忙着照看贾母,自己已经浑身是汗了。换过一身衣裳后她才坐下来,吃几块点心垫了垫肚子,等一下还得用午膳。好在贾母今天心情不好,也不必她们到她跟前立规矩伺候用膳,否则这样大热天的来回跑几趟,只怕人都要热坏了。她看了一眼青花缸里的冰,道:“天儿热我也不想吃什么油腻的东西,清粥小菜就行了。另外,让厨房的人制碗酸梅汤来,琏儿跟姐儿那边也送去消暑的绿豆汤。”
“已经吩咐人去做了,怕太太热得受不了,奴婢让翠儿又去给您拿了碗冰奶丨子来。”话音刚落,便见翠儿端着托盘进来了。翩然浅浅一笑,“说曹操曹操到呢。”
“这是厨子们新做的奶丨子,太太尝尝。”翠儿道,“太太今儿也忙坏了,吃完东西后该好好歇一歇才是。”保龄侯的事情片刻就传遍了整个荣国府,不少人都在背地里议论到底保龄侯爷能不能熬过来。
“算着时间老爷也该回来了,先叫人摆膳吧。”话音刚落,就见贾赦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徐慧见状也顾不得吃什么冰奶丨子了,用眼神示意屋里的人都退到外边守着,自己则起身倒了一杯茶递到贾赦手边,“你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大好看,可是身体不舒服?”
“皇上今儿早朝的时候发了一通脾气,把西北诸省总督的官职都撸了下来,我上朝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天子之威呐。”贾赦抿了一口半温的茶水,“皇上很少会发这么大脾气的,可见这几个总督都是犯下了大错了。”
“皇上可有说请是因为什么事儿吗?”徐慧记得西北那几位总督都是老臣子了,从前都是皇帝一手提携的。她抿了抿唇,能叫皇上将自己一手提拔的臣子一撸殆尽,肯定是犯了不可宽恕的大罪了。
“皇上说他们贪污受贿,将前几年西北大旱时拨下去赈灾的银钱都收到自己口袋里了。”贾赦叹道,“保龄侯也在西北,得写信叫他好生注意一些才是。”
徐慧心中一惊,保龄侯?受贿?想到了那些千金难得的贡酒玫瑰醉,想到了保龄侯意外坠马,想到了皇帝今天早上的突然发作……这一切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水至清则无鱼,从前听她父亲说有些事情皇帝不是不知道,只是只眼开只眼闭不愿意追究而已,现在看来似乎皇帝也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她轻声道:“今儿西北传来消息,说保龄侯意外坠马,如今正昏迷不醒。老太太为着这件事方才还晕了过去,还是请太医过府诊治后才醒过来的。”
“坠马?!”贾赦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只说是惊了马所以从马上掉了下来摔着脑袋了。”徐慧道,“皇上还派了太医赶去西北为保龄侯治疗了。”
“……此事必有深意,咱们府可有派人去看?”贾赦问道。
“老太太吩咐了赖大出门了。”徐慧绞着帕子,“可是有什么问题?”
“咱们还是暂时先不做别的,等赖大传话回来再说。”玫瑰醉的事情贾赦也知道,就是不知道此事跟皇上罢免西北总督有没有关系了。
看来保龄侯坠马也有可能是人为了。徐慧叹了口气,如今只能默默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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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保龄侯好转的消息尚未传回来,但是先传出保龄侯夫人被诊出有两个月身孕的消息。原本以为这是个好兆头,保龄侯也隐隐有苏醒的迹象,却没人想到那不过是回光返照,保龄侯醒过来不到一天就因为伤势过重去世,连半句遗言都没来得及留下。感念保龄侯这么多年一直为皇家效命,赐谥恪敦公,其爵位由史鼐不降而袭,又册封史鼎为忠靖侯。
因着怕恪敦公夫人伤心过度以致不能好好安胎,皇帝又派了一个擅长妇婴科的太医守在保龄侯府中日夜为恪敦公夫人养身,直到她平安诞下孩子。
“去看过文氏了吧,她现在如何了?”贾母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那般,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一切都好,媳妇见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天天以泪洗脸了。”徐慧一身月白色素净的衣裙,轻声回道,“媳妇临走前也问过太医,她的身子还有些亏虚,这段时间是必须好生静养,也不宜出来见客了。”
“唉,她伤心是肯定的。”文氏跟恪敦公夫妻情深,就算一直没有生育恪敦公也没有要纳妾的意思,如今文氏好不容易有了身孕,他却就这么去了。贾母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行了,你们都回去吧,我累了。”
“老太太注意保重身子才是。”王氏体贴地给她倒了一杯茶,“媳妇告退了。”
回到荣禧堂时已是华灯初上,徐慧沐浴过后换了一套衣裳,打湿的长发散在脑后,翩然拿着布给她擦拭着长发,道:“眼看着就要入秋了,换季的衣裳还得太太过目呢。什么时候太太得空了就针线房的姑姑来一趟吧。”
“明儿就叫她们过来吧,省得拖下去府里的人心生怨言。”之前为着恪敦公的事情推迟了两天发放月钱,就有下人暗地里议论说她拖欠月钱不肯给,徐慧闭着眼睛感受着翩然的动作,“琏儿琬儿那里的布料不必用公中的,我叫人从南边带回来不少绸缎,用那些料子就好,你看着别让针线房的人手头上不干净就行了。”
“奴婢知道的。”翩然道,“太太今儿也累了,老爷说今晚跟同僚应酬不回来用膳,不如太太早些用过膳食早点歇下吧。奴婢瞅着,这段时间为了恪敦公的事儿老太太都把您指挥得到处奔走,眼下人都瘦了一圈儿了。”
“左右现在都忙完了,养一养就好。”徐慧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确实是瘦了一点。如今恪敦公已经入土为安,只等着文氏诞下麟儿罢了。这一胎,大概就是那个失怙失恃的跟贾宝玉青梅竹马的史湘云吧。
第四十回
第四十回林海携妻上京来
十月初的时候,林海上京述职;贾敏也是近六年来第一次踏足京城。除了楠哥儿因为功课离不开之外;他们出生六个多月的小女儿也跟着一起上京。因着小女儿眉色如黛;林海又给自己女儿取了乳名为黛玉。
贾敏走进来的时候,徐慧差点认不出她来。只见她穿着一件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外头罩着一件藕荷色缠枝莲花六团褂子,下丨身是一条绣淡紫色蝴蝶月牙色荷叶裙,长发挽成回心髻;发髻左侧簪着两支金崐点珠桃花簪;右侧则是点翠嵌珍珠岁寒三友头花并一具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发髻中央还别着一枚溜银喜鹊珠花,端的是华贵大方;比刚出嫁那时候要更端庄了。
贾敏身后跟着的嬷嬷把孩子抱给了贾母瞧;贾母见到与自己女儿长得有五分相像的外孙女心里别提多高兴,脸上也露出这些天来难得一见的笑意。她笑着对贾敏说:“虽然知道你平安诞下一个姐儿,但总归见到之后才能安心。姐儿模样像你,生得也好看,只是看着好像弱,是不是有些先天不足?”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胎里有些虚弱罢了,大夫说养一段时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