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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金店。”
“我还听到过另一种谣传,说他被熟人见到后,马上就离开了。”伯格说。
“谈到谣传,那倒又提醒我了,那是有关马勒的谣传,说是有人发现他被枪打死了。陪审团说是意外事故死亡,但谣传又说他是自杀。不过没有人知道马勒有什么理由要自杀,而且他肯定不是那种随便玩枪的人。”
“你的意思是:他是被谋杀的?”伯格问道,竖起了眉毛。
“我只是说他的死亡至少可以说是古怪的。几个月前阿凡尼恩的死亡也是如此。把车子开得离开了码头边,掉进了40英尺深的水里。他们说他当时准是昏厥了。他32岁,属于运动员的类型,健康情况良好,我认为昏厥的说法似乎不十分可信。”
“你学过医吗?”
“没有。?布兰森说。
“好吧,那个提出昏厥观点的人是一个完全合格的医生。看来他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我不是说他不知道。我说的是:他作的是明智的推测,而不是诊断。推测总归是推测,不管是谁作出的。”
“你能提出更好的推测吗?”
“是的——如果阿凡尼恩是一个酒鬼的话。在那种情况下,我会认为他可能是在喝醉时驾车而导致死亡的。但是据我所知,他并不喜爱杯中物。”
布兰森深思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结束了他的话,“或许他在开车时睡着了。”
“那种事可能发生。”伯格表示同意,“我自己也碰到过一次。那是好多年之前的事了。也不是因为疲劳的缘故,它是由于黑夜里在漫长寂寞的路上开车,听着车胎的沙沙声,看着汽车前灯的光束摇摇晃晃,当时感到极端的单调乏味,才引起了这种事。我打了几个呵欠,然后砰的一声!我发现自己摔在沟里,头上有一个肿块。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经历使我不安了好几个星期。”
“阿凡尼恩当时并没有长距离开汽车。他开了正好240英里。”
“那又怎么样呢?他可能辛辛苦苦地干了一天工作,累得昏昏沉沉。他可能前一个时期没有睡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会使人头脑迷迷糊糊,随时想在甚么地方躺下来,甚至在驾驶椅上。”
“你这点说得不错,阿尼。作为两个孩子的父亲,我有过这种体会。睡眠不足会使人精神不振,这可以从他的工作中显示出来。”布兰森轻轻拍着桌子,以加强他的语气,“可它在阿凡尼恩的工作中并没有显示出来。’’“不过——”
“还有,他应该是在回家的路上。但码头比他家要远出3英里或更多些。他绕了个圈子去那里,为什么?”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现在看来很像自杀,当时很可能不是自杀。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认为我有理由说:这件事是肯定有点奇怪的,我只能说到这里。”
“你倒是喜欢追根究底的。”伯格说,“你为什么不开业做私人侦探呢?”
“危险多而安全少,”布兰森笑了笑说,“该回去干那份讨厌的工作了。”
两个月以后,伯格消失不见了。在他消失前的10天里,他一直沉默寡言,若有所思,不跟别人交谈。布兰森和他工作最接近,注意到了这一情况。
开始几天,布兰森认为这是他一阵子的情绪低落。
但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并发展成一种似乎是战战兢兢的默不作声。这时候他感到好奇了。
“有什么不舒服吗?”
“啊?”
“我说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伯格说,采取了防御的姿态。
“现在你意识到了,因为我刚刚告诉了你。你能肯定一切都好吗?”
“我没有什么病。”伯格一口否认,“谁也没有必要整天哇啦哇啦地讲个不停。”
“我并没有说谁要那样做。”
“那么好吧,我想讲话的时候我就开口,我不想讲话就闭上嘴。”
此后,他越来越沉默了。在最后一天里,除了非说不可的话以外,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第二天,他没有来上班。中午时候,布兰森被叫到莱德勒的办公室里。莱德勒在他进来时向他皱了皱眉,指指一张椅子。
“坐下。你和阿德诺·伯格在一起工作,是吗?”
“是的,是这样。”
“你是不是和他的关系特别好?”
“相当好,但我不愿说是特别好。”
“你的意思是……”
布兰森说:“我们在一起工作相处得很好。我了解他,他也了解我。我们俩都知道对方是可以信赖的。我们的关系就在于此。”
“完全是工作上的关系?”
“是的。”
“你们没有把这种关系发展到私人生活中去?”
“没有。除了工作以外,我们很少有共同的地方。”
莱德勒感到了失望:“他今天没有来报到。他没有提出过正式离职申请。你能说出他为什么不来吗?”
“很抱歉,我说不出来。昨天他没有表示今天可能不来。或许他病了。”
“他没有病,”莱德勒反驳说,“我们没有收到他的疾病诊断书。”
“你还来不及收到呢。如果是今天发出的,你要到明天才能收到。”
“他可以打电话嘛。”莱德勒坚持说,“如果他爬不起来,可以要别人替他打。”
“或许他被匆匆送进了医院。他的健康情况不容许他叫人打电话。”布兰森建议说,“有些人确实碰到过这种情况。不管怎样,电话是双方都可以打的,要是你打个电话给他——”
“一个非常巧妙的主意。真该受到表扬。”莱德勒轻蔑地用鼻子吸吸气,“几小时以前,我们打过电话给他。没有人接。我们打电话给他的一个邻居,他上楼去敲他房间的门,没有回音。那个邻居叫看门人用万能钥匙开了门。他们进去一看,没有人。房间没有被翻动过,看来没有出什么事。看门人不知道伯格是甚么时候出去的,或者说,就这件事而论,不知道他昨天晚上有没有回家。”他擦擦下巴,沉思了一下,“伯格是离了婚的。你知道他最近有女朋友吗?”
布兰森回想了一下,说:“有时候他提到过跟某一个他喜欢的女孩子约会,大约有四五个。不过他的兴趣似乎只是暂时的。据我所知,他并没有追求她们,也没有同其中的哪一个经常约会。他对待女人的态度比较冷淡——她们里头的大多数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也用同样的态度对待他。”
“这样看来,他不像是在哪个幽会地点睡过了头。”然后莱德勒加了一句,“除非他跟他以前的妻子恢复了关系。”
“我看不见得。”
“最近他提起过她没有?”
“没有。我看这几年来他没有想过她。据他说,他们俩是无法结合在一起的。但他是在婚后才察觉到这一点。她要的是热情,而他要的是安宁。
她管这个叫精神折磨,因此就抛开了他。几年后她又结婚了。”
“他的个人档案上说明他没有孩子。他指定他母亲作为最近的亲属。她今年80岁。”
“或许她身体不好,他匆匆地赶去看望她了。”
布兰森说。
“刚才我已说过,他有一整天可以打电话通知我们,但并没有打。再说,她的母亲没有病,我们刚去核实过。”
“那我就不能再帮你什么忙了。”
“或许你能。”莱德勒说,“最后一个问题。
这个厂里有没有其他人可能熟悉伯格的私生活?有没有人跟他有同样的爱好和喜欢同样的消遣?有没有人可能跟他在晚上和周末一起到处走走?”
“据我所知,没有什么人。伯格并不讨厌社交,但不喜欢交朋友。他在工作以外似乎满足于孤身一人的生活。我一直认为他是一个非常有自制力的人。”
“好吧,如果他明天走进来,张开了嘴,满脸笑容,那他就需要他所有的一切自制力了。他将要受到训斥,因为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就擅自走开了。
这是违反规则的,并且给我们添了麻烦。订了规则是不容许破坏的。而且我们也不喜欢麻烦。”他注视着布兰森,眼光中带着威严,然后结束了他的话,“如果他不再出现,而你不论从什么地方听到有关他的事,那你有责任立即通知我。”
“我会通知你的。”布兰森答应说。
离开办公室后,他回到了绿色区,头脑里思考的都是有关伯格的事情。他刚才是不是应该把伯格最近的阴郁情绪告诉莱德勒?如果他告诉了,又有什么用?他提不出能说明这种情况的解释,也想不出一个理由,除非是他在不知不觉间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