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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不止如此。不去维护结界只是九牛一毛。为了打倒竞争对手,这个男人不惜命令Servant杀掉了一整艘游船的乘客。惨绝人寰的惊天命案几乎没有留下生还者,给当地留下了极坏的影响。虽然正是因为觉察到河面上的巨大动静,暂住地位于查理大桥东面河岸的以利亚才能派遣Saber前去跟踪,但是……!
以利亚对罗德的厌恶是显而易见的。以利亚一旦瞧不起一个人,那种蔑视的表情是肯定明摆着写在脸上的。
外面艳阳高照,而修道院里的氛围却像一个洞穴顶端冻结起来的冰柱一样凝固。
罗德也在观察以利亚。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名贵公子并不欢迎自己的到来。
程序上的礼仪规矩,而非出自本意。作为三大家族中爱因兹贝伦家的少主,拥有纯正魔导之血,以贵族后裔自居的以利亚,在迎接或许会成为己方同伙的罗德面前,表现出来的礼节是那样敷衍。贵公子俊逸的脸上甚至都无法维持一个自然的笑。
这个男人,真的是以联手为目的将他邀请到这里的吗?
Saber在以利亚的身后站着,却注视着那名远离自己的御主、靠在窗边的英灵。现在的Archer和凌晨见面时有些不同。将巨盾背在身后,左手抱住头盔放于身侧,金褐色的头发随意地耷拉着,长矛没有随身携带。Archer周身散发出来的压倒性存在感深深地刺激着Saber的目光。
那双碧色的双眸中透出的是毫不掩饰的战斗欲望。丝毫不介意御主受到的冷遇,相当悠闲地呆在一边看着好戏。
“这次战争的监督者,果真是死去了么。”
刻意忽略以利亚带来的紧迫气息,目视四方后,罗德热情地用这句话打破冷场。
“哦,你怎么知道?是你做的?你血洗了这座修道院?”
虽然知道答案不是,以利亚还是揶揄着。每个问题之间都相当紧凑,强行地向对方灌输自己才是这场会面主导者的思想。饱含着刻毒的眼神不断在那吊起的左臂绷带上游弋着,嘲笑着罗德的失败。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没估错的话,我应该是最后一个抵达布拉格的Master吧?圣杯通过令咒向我通知了战争的帷幕在我到达之后才正式拉开。我会知道监督者已死的消息,是因为从火车站出来后碰巧路过而已。别多心。”
很老实的回答,抓不到任何破绽。面对以利亚的自命不凡,罗德显示出宽广的气量。
“姗姗来迟的魔术师啊,你的打算是怎样?”
这句话是要反攻为守吗?
带着节制的神情,罗德浅浅笑道,“我已经失去两枚令咒。本来想在监狱避一避风头,没想到你派了Saber邀请我。要不是他像只失明的野熊似的胡闹乱窜,Archer可没那么容易捕捉到他。”
先是谦卑地道出自己的困境,然后给予嘲弄般的打击。不要说以利亚了,连Saber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带着挑衅的意味,Archer失声笑出了声音。
“怎么,莫非我不够格让你依附?”美青年用冷彻心扉的声音反问道。
“要我依附同样失去了两枚令咒的你,给我点动力吧,爱因兹贝伦的少爷。”
一进来他就注意到了,这名贵公子的右手背和自己一样,只残留一枚令咒附着在上面。
和三大家族外的魔术师联手是迫不得已的决定。必须在气势上将其压制住。在这次会晤开始前,以利亚就反复提醒着自己。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始料不及。
“不需要那种东西。”简短而冰凉地回答后,以利亚继续大胆地说道,“贸然闯入圣杯战争的外来者,有什么资格让你说出这些话。”
换做平时,以利亚是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与生俱来的高涵养,让他在任何宾客的面前都能保持优雅的姿态。但今天不同。今天的策略是对这个来自民间的魔术师进行彻底的打压。痛恨不得已需要依靠外来势力的自己,以利亚完全摒弃了平日里的教养,与罗德傲然对峙的时候,他就如同一座孤岛上的统治者,以最铺张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尊严。
以利亚的话让罗德更加坚定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
果然,我跟贵族合不来。
》 但罗德也不是这么容易就屈服的男人。他依然面带宛如谦谦君子般的微笑,丝毫不受以利亚的动摇。
“我理解,理解。作为名门望族的继承人,要负起多么沉重的责任。你的心情我非常谅解。可是,既然此行的目的是要让我跟你合作,那么……”
以利亚打断他,对他投去一个轻蔑的冷笑:
“别急。别这么摇尾乞怜的,就跟等待主人喂食的小狗似的。我会好好安置你和你的Servant。”
罗德不得不把贵公子每一句责难和羞辱都消化下去。
“‘不知道他自己的人的尊严,他就完全不能尊重别人的尊严——约翰·克里斯托弗·弗里德里希·冯·席勒,1759至1805’。会不会跟爱因兹贝伦家族有渊源呢?这一位和你同样也是来自德国。”
顿了顿,等待以利亚做出反应。显然,红发的美青年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斜视着罗德。
见他沉默,罗德便接着说道:
“难道身为创始御家族的爱因兹贝伦为了夺取圣杯,不惜向外来者的我乞求……?”
“请到此为止,不许再侮辱吾主。”
一个冷冽的声音响了起来。
加入到这场舌战的是Saber,直视着金灰发的男子。
“如果你再出言不逊,作为骑士的我便不能视而不见。”
Saber的宣告让罗德短暂地停顿了继续要说的话。忠心的骑士为主人抵挡对方的语言攻击,应该让以利亚颇为感动吧。
但并非如此。在以利亚的心中,眼前的景象给他留下了非常负面的影响。那个男人自从来到修道院后就一直和自己针锋相对着。看似善解人意的微笑,却暗藏无法回避的锐锋,让他占不到半点便宜。可是为什么从者轻描淡写两句话就让他住嘴了呢?
以利亚火焰似的眼睛渐渐凝聚如针,却没有说话。
气氛变得微妙了。
“有趣……哈哈哈。”远离三人、独自站在窗边的Archer突然笑道,“不要忽略我也在场啊,Saber。到底是谁先口出狂言?”
“别插嘴,Archer。”罗德波澜不惊地打断道,“呵,少爷以大局为重,一定不会见怪Servant的无礼。请展现你宽宏大量的一面,让这不知趣的古代匹夫好好学学。”
巧妙地将过失推卸给从者,罗德用特殊的方式进行了调停。Archer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
以利亚愣住了。但却不再回以颜色,反倒奇怪地笑了起来,“不错,我当然不会见怪。只不过是条爱咬人的恶犬,想要不惹人厌烦就必须好好调·教。我还是能够容忍的。”
虽然口气依旧不很友善,但以利亚悬着的心已经基本落下了。对方是在给他台阶下。
不能纵容这家伙的脾气,对于每一个毒刺都要毫不客气地回敬过去,但也不能太过头。以牙还牙后必须适当地拍一下马屁。这样,他才会把你放到对等的位置上。对付以利亚这种居高自傲的正统魔术师,果然得用这种方法。少爷,你还是太嫩啦。罗德在心中暗想着。
“那么,我会洗耳恭听你的见解。”他谦和地说。
“先把我们彼此的战力放在一边,说说Rider和Lancer吧。”以利亚对罗德态度的转变感到满意。他挥了挥风衣,声音有些软化,“Rider的Master是玛奇里家族一个无名小辈。很遗憾,由于自身体能的缘故,无法长期支持Servant作战。Rider是一个需要消耗大量魔力以维持宝具之力的Servant,将这样的Servant召唤给脆弱的Master,毫无疑问,他们自取灭亡是早晚的事。由于玛奇里家的战略失误,这次圣杯战争是指望不上了。”
噢,原来那小少爷竟是玛奇里家族的成员,三大家族已经没落至此,派出这种次品参赛了吗?——罗德强烈忍耐住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倘若以利亚此刻的态势依旧咄咄逼人,他会这么反唇相讥的。
“哼……然后是Lancer和他的Master。更加荒谬可笑了。”
“让我来分析下。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外来者,居然也把脏手伸向爱因兹贝伦寄托了千年夙愿的圣杯。一定让少爷感到非常不舒服吧。Lancer这组是务必肃清的对象。”
以利亚闻言,对插话的罗德投去一个冷峭的笑。不过也没什么可恼的,这个男人说的话完全正确。能达成共识,那就代表自己的目标快实现了。
“哦?你也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