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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一片唏嘘,刘欣安抚众人道:「不用担心,老师写给我的两仪剑法变幻莫测,他伤不了我。」
话里的自信与高傲令董贤嗤之以鼻,软鞭狠狠地一击地面。
「只可惜我忘了将化鞭式写下给你。」话音未落,人已振身而起。
董贤跃至半空,猝然俯坠,软鞭快他一步,向刘欣横扫而去。
鞭子缠住的是坚韧剑身,刘欣面不改色,用劲一拖,上方的人被疾速往下拉。董贤没料到竟会被扯住,他内力不浅,强行稳住身体,整个人垂直倒挂上方。
刘欣挑起唇角,一踩边上的马匹,借力跃起。两人霎时针锋相对于半空,接着是软鞭与长剑的一番比拼,飞沙走石、火星四溅。
半空作战,以轻功为基。两人借力于树枝、巨石间。
刘欣突然开口:「老师的武功应当不只如此,我三岁起就随我父王习武,你不用手下留情。」
「少废话,看鞭!」董贤怒瞪刘欣。
纵使对豺狼虎豹留情,我也不会对你心存半点仁慈!
两人飞降到地面,剑光飞掠。刘欣一剑挥去,风声大作,巨大的两仪阵图铺天盖地笼罩而来。八卦圈中,四处为圆,无论跑到哪个方向均是作茧自缚,此刻,董贤应当束手就擒地被困在剑尖。
刘欣抬首,英俊的脸庞瞬间闪过惊讶─颀长飘逸的身影并非在他预料之地,而是稳稳地站在他的剑面上方。
剑体两面为刃,之间的距离窄过衣带。刘欣的手腕没有一点压力,董贤整个人站在剑面上,却如腾空一般,没有丝毫重量。
圆月星空下,上方的人如同仙子。相貌美到不可思议,武功高到不可思议。不再伪装,释放而出的快感一定妙不可言。
「想用阵图圈住我?别忘了这口诀是我写给你的。」董贤冷道,向后腾空翻跃,后跟猛地一击刘欣的腕部。长剑被踢飞,狠狠插在一棵树桩上,两仪阵图瞬间消失不见。还未听见刘欣认输,跌宕起伏再度重演。软鞭的另一端不知何时被人握住,用劲一扯,董贤猝不及防,被猛拉到刘欣怀里。熟悉的怀抱让心突然觉得疲累。不不不……对决之中,谁若先累,必是输家。
董贤死命挣扎,大怒道:「放开我!」
「你死心吧,我不会放开你的。」近身厮缠,才发现刘欣腕力大得出奇。虽不能说被他牢牢箝制,却也丝毫占不了便宜。
董贤一心只想速战速决,无心与他贴身苦斗,左臂手肘猛然劈去,却被对方用手挡掉。董贤抓住空隙,朝着刘欣的半边脸,狠狠掴了一巴掌。清脆、响亮。这一掌如同用尽毕生的力气,只觉手掌已经痛得发麻。若不是亲眼所见,只闻其声,周围人还以为这一下是用鞭子抽的。刘欣连忙低头,捂住口部的手已有鲜血从指缝流出。
「殿下!」周围的士卒纷纷拔剑,刘欣一挥手,命令他们退居两边。重新注视那双充满悲愤的美目,杀气上方附着水雾,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董贤被他看得极不自在,反手又给刘欣一巴掌:「这么英俊、尊贵的欣殿下,从来还没被人打过吧?」
刘欣一抿流血嘴角,突然笑了:「你为何恨我?」
董贤忽觉心跳加快。
恨一人的理由有千种万种,但他因何恨刘欣?口是心非往往漏洞百出,董贤咬牙:「我说了,你不配!」
「撒谎!」
无比坚韧的两个字让董贤无所遁形,心灵被窥探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他紧盯刘欣,一字一字道:「我恨你是因为你破坏了王莽的计画,我们谋画多时,居然让你坐享其成。」下一刻,脸颊突然火辣辣起来,董贤一怔,深吸一口气,嘴里竟也全是铁锈味。
刘欣这记耳光搧得也不轻,从头至尾都不卑不亢的他,此刻却也怒发冲冠。灼热的眼神几乎要将董贤撕得粉碎。臂上被人压制的力量越来越大。终于找到一条刺激他的途径,董贤一吐嘴里的血,含糊道:「你接着打啊,说一千遍也是这个理由,你破坏了我和王莽的好事。」
「不许你这么说!」
「我就要说!」
周围的士卒有些看不明白事态,那两人先前实力相当,个个武功高超,此刻却像两个正在斗嘴的强脾气小孩。
趁刘欣愤怒之际,董贤猛地夺回软鞭,飞掠到一个安全的角度。刘欣自知中了他的圈套,坐上马背,居高临下:「老师永远棋高一着。你与王莽间最大的协定就是你那嫂娘,我若派人除掉她,你也不会这样死心塌地。」
此话如同致命一击,将董贤打在原处不动。
久久才听他吐出话来:「你敢!」
刘欣大笑:「对付一个垂死的老妇,此举也算为她早日解除痛苦。」
「卑鄙。」董贤磨牙骂道。软鞭再次出手,飞速击中刘欣的马身,座下骏马受惊长嘶,飞蹄狂奔。董贤悬在半空,紧追而去,软鞭掠过处,尽是呼呼风声,一收手,鞭子已缠上一只马蹄。董贤落地,紧紧扯住鞭子,骏马抬蹄驻步,被他逼得近退两难。
「想缠我的马腿?」座上的刘欣淡道,深邃瞳仁几乎要将董贤整个看穿。两人凝视互望,短暂的沉寂后,刘欣忽然一拍马脖子,大吼道:「驾!」
骏马再次飞奔,速度之快,根本无法牵绊。
董贤重重地被拖在地,一路拖扯。眼前是一片飞扬尘土,贴近地面的胸口灼热般疼痛。裸露在外的手掌已经磨擦得血肉模糊。董贤面如土色,脸庞不断被飞起的沙石刮破,钻心剧痛从心口裂开,「噗」一下吐出一口血来。万物一下子静止,前方的马匹似乎也停了下来。
董贤现在已经毫无力气,他记不清自己被拖了多远,拖掉了多少层皮,或许此刻他已面目全非,唯剩下一具惨不忍睹的躯壳了。感觉被人轻轻抱起,依旧是那熟悉的怀抱。所有的知觉渐渐黯淡,董贤一仰头,昏死过去。
这两人苦斗多时,身披铠甲的老翁已看出些眉目,上前道:「殿下,董大人身手不凡,确实是个人才。你若不想他留在朝中,为何不用他的方法,将他也送去异乡?」
「他怎么可能放得下他嫂娘?即便送到天涯海角,还是会回来的。」董贤的衣袍已被磨破,里面虽没有流血,但被马拉着拖磨,难免会有内伤。
刘欣解下披风,覆上他的身体,抱上马背。苍白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楚楚动人,刘欣轻拭董贤微肿的嘴角。
把我支走了,你要何年何月才能休息?倾世红颜不应养尊处优,被人捧在手心细细呵护吗?为何你却要禁受这么多的劫难?青竹不似花朵,永远适应不了娇生惯养,只有生在深山隐林中,它们才会越发茂盛。刘欣感慨,转身命令:「往后董贤就是我们的人,不用对他心存芥蒂。不仅今日在场的人要个个知晓此事,明天我还要让王莽了解清楚。」
***
胸前靠着昏睡的董贤,刘欣一路骑马从渭河赶回御阳宫。离开渭河前,他故意命人把他俩的衣袍弄湿。
入长安边关时,刘欣向驻守兵卒出示权杖后,命令道:「太后的船无故失火,船上幸存的人大多在渭河附近疗伤。你们派两批人马,一批火速赶去渭河打捞救人,另一批赴未央宫禀报皇上。董大人吸了浓烟,身子虚弱,不宜在简陋之地久留,我必须带他回御阳宫。」
兵卒将领听后大惊,立即拨派人手。
刘欣策马入城,如今留在渭河边上的幸存者都已换成了他的人手。说来也觉不可思议,这场夜宴前后共偷梁换柱三次。王莽先灭了王政君的人,自己又让王莽的人去做了替死鬼。
剧烈的颠簸下,臂间的人不住轻咳。先前为掩人耳目,不得不将衣袍弄湿。夜间寒风乍起,袍上的水珠已开始蒸发,刘欣下意识地搂紧董贤。下一刻,双臂已被人用力推开,刘欣猛地一拽缰绳,低首望去,正和董贤赫然瞪大的亮目对上。
「放我下去。」董贤冷道,略带沙哑的声音如同负伤。
「除了御阳宫,你还能去哪里?」
这自信的语气,最让董贤难以忍受,他咬牙道:「欣殿下神机妙算,事事了若指掌。我在职期间就不曾授予你什么,如今更应退位让贤。」
刘欣自顾自驾马:「你曾说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今日怎么推让起来了?老师为人耿直,那等险境还助我逃脱。幸好我回来得及时,才能听到你唱给我的《佳人曲》。」
「我没有!」董贤大吼着,矢口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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