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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去。”
柳生知夏转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少女。
深蓝、浅蓝交错的和服上,绽放着一朵又一朵不知名的白色花朵,生气勃勃,仿佛随时可能蔓延到衣服之外。
银色的长发盘起,耳朵上别着一朵奇异的红色山茶花。
灵动的、泛着水纹的酒红色双眼,闪烁着温暖的流光。
少女手上抱着一面镜子,镜中倒映着知夏苍白的脸。
“柳生知夏,不要过去,你要去的地方,在那里。”
少女伸出一只手指向了相反的方向。
与盎然入春的彼岸不同,那里只有看不进头的贫瘠土地,寸草不生。
“我不想过去,那里……很可怕。”知夏看着那贫瘠的地方,下意识的退后了一下。
“不要怕。”少女拍拍她的肩膀,牵起她的手。
“跟着我走。”她说。
知夏下意识的跟着她迈出了脚步。
走到路口,少女振袖一挥,原本什么也没有的土地,长出了两派青绿的青草,在黑色的土地上,描绘出了一条蜿蜒的小路。
“不要迷信彼岸的花香,你脚下的路,同样会开出美丽的花朵。去吧,往那里走,勇敢点!”
知夏点点头,“谢谢你……”
她走上了那条小路。
每跨一步,身上都传来剧烈的疼痛。
仿佛要撕裂身体般灼烧着自己。
剧烈的疼痛,磕绊了前行的脚步,阻碍了归去的意志。
“不要怕,勇敢点!”
神秘少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知夏喘息了一阵,又继续向前走去。
当她迈进小路尽头的亮光时,她仿佛看到了少女手中那面镜子的反光,折射在她身上。
温暖、温柔。
随着耳边依稀听到的轻灵声音,知夏感到有团黑色的烟雾从身上散去,顿时身体轻盈起来。
然后,温暖的黑暗带着睡意包围了自己,她沉沉睡去。
—
—
抢救室外的灯灭了。
柳生家人立刻振奋精神,涌到了医生面前。
“柳生院长,小姐的求生意志非常强大,抢救很成功,她48小时之内便会醒来的。”
“真的?天哪,苍天保佑苍天保佑……”柳生夫人喜极而泣。
柳生比吕士瞬间软了身体,被搭档仁王撑住。
“你可不能倒下啊搭档,还要照顾知夏呢!”
“我知道……”
—
迹部和忍足相视一笑。
“看来有惊无险啊,知夏能救回来就好。”忍足欣然点点头。
迹部沉吟片刻,对真田打了声招呼,“既然知夏没事,我和忍足就先回去了。”
“嗯,谢谢你们。”柳生虚弱的回答。
迹部摆摆手,转头寻找妹妹。
“阿泉,我们回去……阿泉?!”
此刻的镜泉,早已虚脱的晕倒在了医院长椅上。
☆、拾·花香
镜泉很难受。
无法动弹的躺在床上,意识半昏半醒之间,她能够听到来自外界破碎的呼唤,却无法回应。
“迹部小姐……太过疲劳……昏睡……醒来……”
医生断断续续的话,她听了个大概。
可是她真的很想醒来啊,当意识流连在梦境和现实的夹缝之间时,满心的无助让她更加疲惫。
眼皮不是黑暗的,反而时不时流转着各种各样、斑驳陆离的流光,像是极光,抓不住形体又无法形容。
身体好像被无数无形的手禁锢着,捆绑在床上。
流连在黑暗中的她听到了来自耳边,似乎遥远,似乎咫尺的声音,充满怨恨和不甘。
“为什么阻止我?就差一点那女人就死了……就差一点那女人就死了!!!!”
是上杉良惠。
她没有前往轮回,反而被地狱的瘴气侵蚀,变成强大的恶灵了吗?
“上杉良惠,这一切只是你的业障,你选择了逃避,所以才落得今天的下场。上次我提醒过你了。”
那个婴灵就是最好的证据!
“为什么?为什么柳生知夏就可以得到幸福?我为了和他在一起,还把孩子打掉了,可是他为什么仍然不回头?”
镜泉不知道是该露出悲悯的眼神,还是继续保持淡漠。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被爱情蒙蔽了理性的普通女孩子罢了。
可是,那个被无辜杀害的婴儿,又该怎样倾诉他的怨恨呢?
怨恨,它就是一条首尾相连的摩比斯圆环,不管从哪一点开始,只要走上去,就会发现,永远也无法走到尽头。因为不管用尽什么办法,每个人最终都只会发现,这个圆环没有起点,没有终点……
“既然你破坏了我的好事……你就去死吧!”
上杉良惠枯瘦如柴的手伸过来,带着无边的恨意和绝望,狠狠的掐住了镜泉的脖子。
“咳咳……放……手……”
“你要是不存在就好了,你要是不存在就好了!”
【我要是不存在……是啊,我要是不存在就好了。】
—
—
啪!
镜泉摸着被打的通红的脸,视线毫无目的的投注在地板上。
“我们家的脸都给你丢光了!”打她的女人指着她破口大骂,“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骗人!”
“我没有……”她低声
、无力的辩驳着。
她的确看到了飘在林太太背后的男人鬼魂,她真的看到了!
啪!
女人又打了她一巴掌,“还撒谎?现在整个小区的人都说我们家养了一个神经病,所有人见到我们都绕道走啊!”
旁边站着的男人,瞪着一双阴鸷的眼睛,“林太太可是市长的亲戚,你知道被你这么一搅和,我的升迁都没有希望了吗?”
镜泉摇头,一脸歉疚和惊恐:“我不是故意的……”
女人揪住她的头发,逼迫着她抬起脸,“我们家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啊?给你吃给你穿,竟然还恩将仇报?你真跟你那个该死的娘一个德行!”
不要说我的妈妈!镜泉的眼神凶狠了起来。
“哟?你还敢瞪我?”女人冷冷一哼,第三巴掌眼看着就要甩过去。
男人制止了她,“算了,不要让邻居说闲话,过几天就让她去我哥哥那里吧。”
“好吧,”女人放下手,又瞪了她一眼,“麻烦精!”
他们将镜泉推进了房间,重重关上门。
“在这之前,好好反省!”
—
黑暗里,镜泉慢慢消磨了眼中的委屈和悲伤。
淡漠渐渐抚平心头的波澜。
镜泉坐到角落里,双臂环着膝盖。似乎将头埋进这样一个压抑而窄小的地方,会让她感到安全和满足。
【不想要再随波逐流了,让我一个人好了。】
镜泉这么想着,闭上了眼睛。
—
—
耳边传来周遭断断续续,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泉……醒醒……”这是父亲的。
“医生……不行……我才能……”这是风斗的。
“让……我……”这是夏目的。
“贵志……按住……”
—
【阿泉!】
—
熟悉的呼唤,让蜷缩在黑暗角落中的镜泉慢慢抬起头。
视野之中有一道斜射下来的光。
她听到了光芒带来的声音。
失去多时的自控力开始慢慢回流。
特别是,当一个温暖的怀抱,环住自己的时候,她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融化了,开始渐渐流动。
【醒过来!】
像是命令一般的言语炸响于耳边,抬起头,镜泉双眼猛地一缩——她看到夏目和风斗站在自己面前。
“回去吧,阿泉。”风斗摸摸鼻子,“你呀,不要老是逃避!明明我们还在这里嘛!”
镜泉想要裂开嘴,想要微笑。
夏目蹲下,摸摸她的头发,“回去吧,阿泉,我们不是说要去风斗家里吃火锅的吗?”
镜泉眨眨眼,张口想要说话,却发现无法发声。
“没关系的,回去就好。”夏目微微一笑。
然后,两个少年,同时伸出了一只手。
“回到我们身边吧,阿泉!”
—
—
以前,有一个人长久的走在寂寞的黑暗里,突然有一天,她看到了自己的面前开了一朵花。
【唯一开在黑暗里的花……真是太寂寞了。】
她摘下了这朵花,抱在怀里,然后继续前行。
可是走着走着,她却突然发现,眼前的黑暗比以往更加漫长和绝望。
当她想要放弃的时候,却看到了怀抱中的花。
然后一阵微风席面,迎面而来的香气,让她下意识的随着风的方向朝后看去。
这时她才发现,不知何时,她一路走来的身后,已经绽放了一望无际、馥